第三十五章 ???
被拒絕了……
段長川身為一個皇帝, 翻自己皇后的牌子,被拒絕了。
雖然是非常溫柔的拒絕……
可那也是拒絕啊!
正糾結著,外面傳來一聲通報:“方大人到!”
接著便是方墨硯的聲音, 說:“臣突然記起, 今日還沒有為陛下請過平安脈, 聽聞陛下在皇后娘娘宮裡,就立刻趕來了。
再然後, 就是長樂在門外攔著:“哎, 哎, 方大人, 您不能進去啊!陛下和娘娘已經睡下了,平安脈也不差這一天啊。要不您明天再來?”
“睡……已經睡了?”
“啊……阿這……是啊。”坐在臥房裡, 聽見聲音的段長川:……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方墨硯的這句“已經睡了”……聽起來總覺得有那麽一點怪怪的。
段長川:……
正兀自想著,身旁的人忽然問他。
方墨硯在外面高聲叫:“陛下, 臣方墨硯請陛下安, 來為陛下請平安脈。”
朕很安!但朕,不安生!
“今天的平安脈還沒請?”
“啊……啊?”
“會不會是……有什麽急事?”
兩人相互對視著,外面的人已經攔不住了:
“樂公公, 我是陛下的禦醫, 這麽些年為陛下調養身子,您信不過我嗎?”
白素問。
接著便是外門被敲響的聲音。
良久後,房內響起一聲氣鼓鼓的歎息。
“就是這個時候打擾才有用, 再晚就來不及了。”
少年茫然地搖搖頭。
長長地舒了口氣。
面色陰沉的少年,拉開了外殿的門。
“這……方大人, 灑家當然是信您的,可這……陛下和娘娘真的睡了啊……哪能這個時候打擾……”
而且, 平安脈這種東西, 早一日、晚一日也沒什麽。在明聖殿尋不到他便算了,何至於大晚上火急火燎地追過來?
就非常的不合常理。
兩人都是衣衫完好,發絲未亂……
脆生生的聲音,咬著牙威脅:“方墨硯,你最好是有比你的腦袋還重要的事。”
“朕記得今日沒到請平安脈的時候來著,不知他為何如此急匆匆地過來。”
方墨硯見門開了,先是從頭到尾打量他一番,後看見白素也披著衣服出來。
“陛下容臣進去說……?”
段長川:……
“你還想進房說?要不要朕再給為你煮上一盞茶,同你秉燭夜話啊。”
方墨硯看看身後隻站了長樂一人的小院,欲言又止……
過了好一會,才硬著頭皮開口:“外面不太方便。”
段長川:……
臉上更黑了。
於是,一對君臣,一站一跪,誰也不肯退讓一步。
就這麽靜靜地在院子裡站著。
半夜的風吹在身上,還有些冷。
沒一會段長川身上的寒毛就豎起來。
再看看腳下跪著的、穿戴齊全的方墨硯……
少年的臉更黑了。
最後還是白素抻抻他的袖子,將他兩隻手都捂在手裡,勸:“讓太醫先進來吧,他應該是有很重要的話要說。”
少年鼻尖裡發出一聲輕哼,這才順著台階下來。
轉身進了殿裡。
“說吧,匆匆找朕是有什麽事。”
少年雙手都被白素握著,水潤漂亮的眸子,居高臨下地朝人望著。
青年太醫為難地看看段長川,又看看幾乎黏在一塊地白素……
猶猶豫豫地開口:“此事……陛下可否先將旁人屏退……”
整個殿裡,就只剩下段長川、方墨硯和白素,連長樂都自覺的沒進來。
這個旁人指的是誰,一目了然。
白素不由得挑了挑眉,緩緩起身。
“臣妾先行告退。”
她說。
後握著他的手,輕柔地摩挲了幾下,在他耳邊小聲安撫:“陛下早些處理好,早些休息,臣妾回去等你。”
臉色一直陰沉的少年,神色這才緩和起來。
說:“朕知道了。”
-
等到白素離開,房裡只剩下段長川和方墨硯,青年才終於從袖袋裡戰戰兢兢地掏出來一塊玉佩。
青玉的平安扣,上刻著雙錦鯉,鱗片上鍍著一層熠熠生輝的金。
一看便不是凡物。
“陛下恕罪……”
方墨硯雙手將玉佩托起,跪到地上。
少年望向玉佩的目光,有一瞬的愣怔。
後緩緩起身,走到他面前……將那金鑲玉的平安扣握到了手上。
金紋錦鯉平安玉,是父皇當初命人打造的。玉質通透無暇,在日光之下,通體瑩潤,仿佛內有水波。
為了不破壞玉的美感,只在鱗片的邊緣鍍上幾條細細的金線。
但這都不是讓段長川鄭重對待它的原因……
是因為,這玉佩太過珍貴,整個大桐也只有四枚。
一枚在先帝手上,臨終前贈給了段長川,上刻了一個小小的“溪”字,是他的字。
一枚贈給了太后,如今那玉被改成項鏈,日夜在她胸口掛著。
一枚贈與了左無涯,被用作是白沐宮的信物,四年前左無涯仙去,便傳到了雲邪的手上。
還有一枚贈給了黃神醫……如今看來,似乎也已經傳到了方墨硯的手上。
四枚金紋錦鯉平安玉,見玉如見先帝。
段長川將玉放在手心把玩片刻……後又放回到他手上,說:“收起來吧,何事須得你動用此物?”
青年連忙將玉佩收回袖袋,五體投地地趴倒在地,戰戰兢兢:“臣……臣大不敬。”
“嗯?”
“陛下……陛下如今切不可與娘娘行房!”
還在悠悠等著方墨硯開口,甚至倒了盞茶,準備好聽一聽這逆天大不敬的東西是何事的段長川……
聽見這話,杯盞都沒拿住,啪一聲掉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少年瞪大了眼,漂亮的眸子驚慌又失措。
嘴唇動了好一會,才發出一聲不敢相信的:
“你是……什麽意思?為什麽不能行房?”
“是朕……不行嗎?”
而就在這話響起的同時,通往臥房的門被急急打開。
一身素衣的人,出現在門口。
“段長川!發生什麽事了?”
說完,又一整個愣住。
明顯是聽見了他剛才對方墨硯的問話……
看起來,比他本人還要震驚。
他,段長川,大桐的帝王……活了一十八載,從未有過一刻,如現在這般尷尬。
【把這群人都燒了吧,一個都別留了。】
電光火石間,他只有這一個念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