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周圍的人都傻眼了。
公子哥還沒抓住她的手,就感到眼前一花,下一刻雙臂劇痛,扭動著慘叫起來。
“啊——!!”
女孩笑起來,真如仙子一般漂亮,手上動作卻如惡鬼一樣可怖。
她柔柔弱弱地卸了男人的胳膊,在慘叫聲中稚嫩乖巧:“誰要跟我玩?”
其他幾個公子哥,大為驚駭,酒也醒了,臉也不要了,紛紛落荒而逃。
蘇厭笑眯眯道:“哎呀,不是說要玩嗎,怎麽跑了?”
她還想追,就感到一隻手輕輕搭在她肩頭:“別追了,我來跟你玩。”
蘇厭笑著回頭。
燦爛如織的光影中,高挑男人束著長發,披著禦寒的白貂大氅,墨黑的眸子低垂,宛如深不可測的潭水。
他病氣未褪,膚色仍是蒼白的,然而彩燈燭火卻在他臉上鍍上一層溫暖的光,連長睫投下的陰影都變得溫柔。
【好想摸摸他的睫毛。】
男人眼睫顫了一下。
蘇厭臉上的笑意散了,氣得拎著裙擺要踩他:“你又聽我心聲!”
風停淵道:“我盡量不聽。”
蘇厭心想索性他都聽到了,還不如真的去摸,於是頗有些跋扈地抬手,觸了觸他的睫毛。
男人沒有動,只是垂著眼,長眸如水,任由她摸了摸。
什麽都沒做,反而比什麽都做了還要叫人心動。
蘇厭心裡想得更多了,簡直是太多,浮想聯翩,多得她自己耳朵都紅了,欲蓋彌彰地換了個話題:“你知道這樹是做什麽的嗎?為什麽人們都要在上面拴紅繩?是咒誰的?”
風停淵好似什麽都沒聽見,淡然道:“不是咒誰的,是祈福用的。”
他從懷裡掏出銀錢,和廟裡主持換了兩根紅繩墨筆,一根遞給蘇厭:“這樹叫通天木,傳說能上抵天庭,你在上面寫了願望,來年就會實現。”
“真的嗎?”
“念想罷了。”風停淵遞來紙筆,“寫嗎?”
“那你不許偷看!”
蘇厭抱著紅符和墨筆,兔子似的蹬蹬蹬跑了老遠,跑到樹的另一邊,粗如城牆的樹完全遮蔽了她的身影。
她用傳音石喊:“風停淵風停淵,你現在還能聽見我的心聲嗎?”
“聽不見了。”
蘇厭這才拿起筆,準備寫,又頓住了。
過了很久,久到就算是一百個願望都該寫完了。
蘇厭不情不願地又用傳音石問:“風停淵,你說我不在紅符上寫字,畫畫成嗎?”
“不可以。”風停淵問,“什麽字不會寫?”
蘇厭憋了一會:“淵。”
“哪個?”
還有哪個?冤種的冤!
蘇厭炸毛道:“我不寫了!我畫個王八上去好了吧!”
風停淵沉默了一會,嗓音低沉溫和,慢慢跟她說怎麽寫。
蘇厭寫完,旁邊有個熱心腸的小沙彌要幫她系在樹上,就看到她自己飛也似地跳上去了,她找了根高高的枝頭,心滿意足地撥了一下,那紅符就在風裡轉起來。
蘇厭躍下樹,到風停淵的身邊:“你許了什麽願望?”
風停淵道:“已經掛上去了。”
蘇厭回頭一看,成千上萬的紅符在樹上飄舞:“哪兒呢?你寫的什麽?”
風停淵搖頭:“我沒有願望,我希望你的願望能夠實現。”
蘇厭心裡輕輕咯噔一聲,抬頭看他。
風停淵逆著光,輪廓高大清冷,白貂大氅的絨毛在風裡簇簇,他神色依舊十分平靜,十分坦然,像是雕刻的玉石。
他這麽寫,並不是為了招她喜歡,而是字字句句屬實,真心把願望讓給了她。
讓人心軟的真誠。
蘇厭覺得他像是一隻高大的極北銀狐,蹲坐在地上,渾身披雪,清冷而孤高,但她走到哪裡他都亦步亦趨地跟著,她伸手他就低頭,漆黑的瞳孔冷寂又溫和,讓人實在很想撲過去抱他。
從前她不拿他當回事,還時常在他身上滾來滾去,在湖心島甚至躺在他身上乘涼睡覺,百無禁忌。
現在喜歡,反而莫名有些怯意。
蘇厭轉身踢踢踏踏往前走:“其實我寫了兩個願望,正面一個,反面一個。”
“都會實現。”
“所以你到底喊我出來看什麽?”
“馬上就要看到了。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
“那你要說的話呢?也不重要嗎?”
“重要。再等等。”
……
*
漆黑的夜幕下,高聳的白玉祭壇位於元都最繁華的長街盡頭,傳說這是當年清虛仙君抵擋異界魔軍,守護元都城池,修補人魔兩界結界的位置,現今被用作祈天祭神的祭壇,也是天機閣給門派大比優勝者頒獎的地方。
錦雲黑袍的執法者一字排開,冰冷如城牆般守護在祭壇之下,門派大比排名前十的修士一個個肅穆莊重,在寒風中候立在祭壇另一側。
頒獎的是天機閣少主謝寄雲。
他身著貴氣華美的墨金錦袍,大冬天的持著一柄折扇,笑意盎然,仿佛周圍人的嚴肅和他都不相乾。
一名執法者快步上前,將如刀劍般狹長的玉匣呈上:“少主,這是大比魁首的獎品,請在清虛上神節遊行的最後登上玉梯,將它頒給天道院公羊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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