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男人被他自己折下的花枝洞穿,噴湧而出的鮮血半道上化成了霧氣,連同倒下的屍體一起消弭無形。
玲瓏結在風裡化開。
風停淵抬手,接住順風飄來的那一朵天青花,輕輕戴在了女孩的發頂。
蘇厭鼻尖微微動了動。
痛楚和饑餓交織,讓她分不清究竟是哪個更難以忍受。
她確信的只有憤怒,是剛剛殺死一個假風停淵,現在又來了個更香更像的風停淵,忍耐到極點恨不得踩碎這個世界的,被無法抗拒的氣味籠罩的憤怒!
她擰過身子,撲了上去,一手扼住他的脖頸,然後狠狠咬了上去。
咬上了他的鎖骨。
風停淵眸色冷沉,喉結在她的掌心滾動了一下。
他嗓音低啞,胸腔微微震動:“是我。”
蘇厭根本不松口:“證明給我看!”
那一口咬得太狠了,女孩尖銳的虎牙刺破了他的白袍,刺破了他的皮膚,濕潤的血浸透了衣衫,染紅她的唇瓣。
讓人迷戀又蠱惑的氣味撫平了她的疼痛,甚至平息了她的怒火,以難以置信的速度填滿了她欲求不滿的胃。
她身子軟下來,靠在他懷裡,像是叼著骨頭的小狗一樣,開始慢吞吞地歪頭用牙碾磨他的鎖骨,卷挾走淺淺的血跡。
柔嫩的舌尖一下一下,隔著單薄的布料,舔過他敏感的傷口。
風停淵拎著她的後頸逼她松嘴:“現在還沒有動手。”
蘇厭心裡早知道是他。
如果是冒牌貨,剛剛接住她的瞬間,就足以殺死她一百次一千次了。
還好是本尊。
……脆弱又漂亮的小鮫人,竟然真的出來找她了。
蘇厭突然意識到,她其實很想他。
尤其是看了那可惡該死的冒牌貨以後……就更想了。
蘇厭舔了舔嘴角的血:“剛剛看見和你一樣的人了嗎?”
“看見了。”
“他是怎麽死的?”
風停淵頓了頓,低聲道:“被金戒的咒文殺死的。”
蘇厭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千鈞一發之際,金戒比冒牌貨快了一步。
還是赤皇魔君留下的東西救了她一命。
“蘇厭,”風停淵突然喚她的名字,“你是不是看不見了?”
蘇厭睫毛眨了眨。
她看不見自己的樣子有多狼狽。
被天青花枝刺破的衣衫,凌亂的碎發搭在裸露的白皙肩頭,被劍氣截斷的短衫下露出纖細的腰肢,一直在流血的顫抖的左腿,被掐出青色指印的纖細脖頸。
和睫毛下那雙,漂亮卻空洞,宛如琉璃般的眼瞳。
因為瞳仁放到最大,像是徹底放松警惕的貓貓,圓潤的眸子濕潤而清澈,無辜得讓人心疼。
蘇厭頭微微歪著:“只要收復般若秘境,眼睛就會複原了吧。”
風停淵道:“是。”
她忍了一會,聞著味兒,像是忍不住饞的小貓,又開始往上貼。
風停淵單手托住她,另一隻手將她身上已經破爛不堪的,原本屬於林初的白色長袍脫下,把自己身上的長袍披在了她身上,包裹住女孩的身體,然後將她打橫抱起來。
以她那傷上加傷的膝蓋,再繼續行走,就可以直接截掉了。
蘇厭窩在他懷裡,看不見,竟還能準確地嗅到傷口的位置,又咬上去舔起來,頗有種既然破戒了,不如破罐破摔的架勢,一邊哼哼唧唧道:“我還是餓,就吃一口,最後一口。”
風停淵抱著她往回:“你身上的血蠱是……”
“貪蠱,我知道,你的冒牌貨已經說過了。”蘇厭打斷他,又含糊道,“你是不是要說……什麽來著,一個人忍得很辛苦吧。”
風停淵淡道:“不是。”
蘇厭不知道是有點失望,還是有點慶幸。
總歸冒牌貨和他還是有區別的,不管是強得驚人的實力,還是虛情假意的溫柔。
走了很長的一路,女孩逐漸不說話了。
風停淵低眸。
她體溫高得驚人,渾身軟燙,因為疲倦和疼痛,纖瘦的背脊上逐漸浮現起一層細細密密的冰冷龍鱗。
高熱下,她已經不太能控制自己了。
咬得越來越深,越來越狠,一開始只是淺嘗輒止,後來似乎已經忘了他是誰,只是不停地吸吮著,想渴求更多,柔軟如花瓣的唇瓣染得殷紅,素白的指尖勾著他的衣服,用力到發白。
她越虛弱,眉心如鳳羽花般的魔印便愈發明顯,豔若芙蕖,明麗動人,隨著她的呼吸一明一暗。
可她眼尾一直垂著,濕潤得像是沾上霧裡的水汽,仰頭索求的樣子,像是剛出生沒睜眼的奶貓。
無助得近乎可憐。
……在她身上得不到控制的血蠱,遲早會操控她,傷害其他的人。
這樣嗜血的凶性,他心底本該是抗拒的,可奇異的並沒有。
腦海裡閃過的只有女孩前陣子倔強地忍耐,搬著小板凳坐在上風口,連後腦杓都在炸毛。
為什麽要忍呢?
這樣惡劣的性格……早該受不了折磨撲上來將他撕咬得粉碎。她卻沒有給他動手的理由。
風停淵道:“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蘇厭微微頓了頓,松了口,一瞬間想起了自己是誰,想起自己在做什麽,心跳慌張得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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