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厭張了張嘴:“……”
風從店鋪口吹入,吹得她身上一陣叮叮當當的清脆響動。
風停淵道:“我想教你認字讀書,修身養性,未免操之過急,但你和別人不同,且時間還長。”
是他時間不多。
蘇厭歪頭狐疑地盯著他:“別人?誰?你還教過別人?”
“教過。”
蘇厭眉毛擰在一起:“啊?你還有別的徒弟?什麽人?在哪兒?天賦很好?很厲害?”
“隻教過幾次。”風停淵搖搖頭,“並不如你。”
蘇厭氣順了一半:“什麽時候的事?現在她在哪兒?也被凌霄宗凍起來了?怎麽你沒提過她?”
“從前他修為低下,被其他弟子欺負,蹲在樹下哭,我撞見,便教過他幾招。他天賦不足,人卻勤勉,後來……”
“後來?”
“劍術也勉強可以。”
凌霄宗宗主,扶山掌門,持劍破蒼,臻入化境,被譽為凌霄宗迄今為止劍術最精第一人,開山劈海無所不能,受人間萬人景仰。
到他嘴裡,也就一句勉強可以。
“慢慢來。”
風停淵伸出手,將她頭上戴著的皇冠摘了下來。
足足數斤重,鳳冠翠羽金步搖,她戴著也不嫌重。
像是拆開某種繁複的禮盒,女孩身上一層又一層的金銀首飾被褪下,散落一桌,重新變得乾淨清澈,甚至愈發熠熠生輝。
最後打好的耳墜,是一枚用極細的金鏈拴著的赤紅的曼珠沙華。
傳說中的彼岸花,鬼王爹爹跟她提過,是生長在幽冥河畔,大片大片盛開的,超度亡靈的花。
漂亮,危險,赤紅而驚豔,帶著死亡的氣息。
和她意外得相稱。
蘇厭提著小小的耳墜,總算笑了起來,促狹地眯起眼:“你幫我戴。”
風停淵看向她完好的耳垂:“你沒有耳洞。”
蘇厭從懷裡摸出銀針:“打一個唄。”
男人頓了頓,還是依她說的,接過銀針,常年持劍戴著薄繭的指腹,在女孩潔白柔軟如薄玉般的耳垂上,輕輕撚了撚。
耳廓便很快的,像是天際的晚霞,染上一絲薄紅。
蘇厭並不在意自己要打的耳洞,別說是一個丁點大的小洞,就是耳朵被割掉,她也能重新長出來。
女孩的眼睛澄澈得像是琉璃,專注地看著他,視線從他低垂的睫毛,劃過清挺的鼻梁,線條優越的下頜,和凸起的鋒銳喉結,一次又一次流連。
她被風停淵抱過很多次,甚至連他肩膀的形狀都十分熟悉。
男人看起來病懨懨的,卻有常年習武留下的肌肉線條,薄而幹練,抱著她的手總是很穩當,她喜歡將下巴擱在他的肩窩裡,鼻尖就是雪白領口的清淺檀香。
可此時相隔一點點距離,卻比抱著她還要焦灼……仿佛空氣都在逐漸升溫。
她想了一天自己到底喜不喜歡風停淵。
什麽都沒想出來。
但他輕輕俯身的那一刻,她的心臟就開始止不住地跳動。
銀針扎過耳垂,微微一疼。
男人的指腹抹去殷紅的血珠,扣上赤紅的曼珠沙華吊墜。
從前魅魔姨姨跟她說過關於男女之間的喜歡。
姨姨是個胸大腰細的魅魔,長得嫵媚動人,舉手投足都是風情,彼時她抽著一根長長的水煙,媚眼如絲:“喜歡可是很要命的東西,你把喜歡交出去了,別人就是要你死,你都覺得心甘情願。”
小蘇厭十分不屑:“怎麽會這麽傻。”
“之前有很多男人喜歡我,掏心掏肺,就想看我對他們笑,可我偏不,他們就恨不得心都掏出來給我。”
“你要他們的心做什麽?”
“我不要他們的心。”魅魔姨姨道,“心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我抽出他們的靈骨,吸乾他們的修為,偷走他們的寶物,但他們還是愛我。”
小蘇厭:“哇,我也要一百個男人愛我。”
魅魔姨姨就把她摟在懷裡哈哈大笑,她的胸又大又軟,一片波濤洶湧,憋得蘇厭都喘不過來氣。
魅魔姨姨聲音酥酥啞啞:“吊男人嘛,很簡單的,我教你啊。”
“你呀,太厲害了,成天拿著刀子割人脖子,這不好,女孩子嘛時不時受個傷,暈倒一下,脆弱惹人憐愛。”
小蘇厭嗤之以鼻:“我才不要別人可憐。”
蘇厭回憶起魅魔姨姨的話,抓著風停淵指尖的那一點點血跡棒讀道:“啊,血。”
曾親眼看她飛身而起將畸變半妖一刀爆頭的風停淵:“?”
蘇厭捂著自己的眼睛,像是中了邪,直直從高高的櫃台上栽了下去,一頭栽進男人懷裡:“啊,好疼。”
曾親眼看她面無表情用刀尖剜膝蓋血肉的風停淵:“?”
蘇厭睜著大眼睛看著他,全是演技,沒有感情:“我好害怕。”
作者有話說:
男人,不愛我不可能。
第33章 代溝【二合一】
風停淵把她放在地上, 往櫃台上丟了靈石,轉身就走。
蘇厭罵罵咧咧地追上去:“可惡!你沒聽到我很害怕嗎!……站住!信不信我把你耳朵割下來!”
一晃又是好多天。
林初兢兢業業地每天找渡厄的蹤跡, 每天都在無功而返。
據說他從前在凌霄宗是找兵器的一把好手, 雖然千廢萬廢,幹啥啥不行,但只要有人丟了個武器, 哪怕是根針,林初都能給他分分鍾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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