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到這裡,她就該消散了,不知為什麽她仍不肯轉生,還要來找她。
蘇厭不悅道:“太陰居然還願意幫你。”
“對了,”鹿呦呦小聲道,“其實,蘇姑娘你和風公子的事情,鬼王都看見了。”
蘇厭的臉色更差了。
鬼王做事謹慎,他不會像赤皇一樣衝動莽撞,也不會像烏九一樣感情用事,當時赤皇烏九和蘇厭三人對峙,他實則也在場,只不過撐著紅傘招鬼在旁冷眼圍觀。
自始至終沒有出手。
“他說你的所作所為,他可以理解,因為他也曾如此愚蠢。”
鬼王也是鬼,曾經也是人,只不過他生前為誰而死,為何而死,又是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鹿呦呦輕聲道:“鬼王說,你刺穿清虛仙君的心臟,破開無間深淵的封印,他欠你一次,此番他不與你追究,恩怨兩清,以後不必再有瓜葛。”
蘇厭沉默了一會,覺得並不意外,抬眼揶揄道:“我幫他破開封印,這麽重要的事情,他就拿你抵債?”
鹿呦呦的臉瞬間漲紅,鹿耳夾在腦後,囁嚅道:“對不起,如果不是我,蘇姑娘就……就有更好的……”
蘇厭噗嗤一聲笑了。
鹿呦呦才知道她在拿自己開心,羞惱地鑽進鬼燈裡去了。
紅衣女孩就笑著,拎著幽藍色的鬼燈,沿著林間山路一路輕盈向上,金色的飛螢如碎星在她身側上下飛舞。
*
風停淵的身體,大約用了幾個月徹底調養好了,雖然頭髮沒有黑回去,徹底變成了白色,但蘇厭其實私心更喜歡他的白發,嘴上說著醜死了我現在後悔了就不該跟你走,實際上身體總是很誠實地忍不住抓著他的頭髮把玩。
風停淵身體變好以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平靜地去山上挑了根松枝,把渡厄結結實實揍了一頓。
蘇厭這才知道渡厄那點壞心思,居然把她也算計進去了,一時間怒上心頭,捋起袖子想要跟著一起打,誰知居然根本沒有她插手的余地。
蘇厭還以為他會去教育渡厄,講些什麽“世上每個人都和你息息相關”之類的大道理,後來發現風停淵隻對她講道理,對於一柄劍,他連開場白都沒有,以松枝代劍,上來就打。
風停淵發起火來也是沉默的,薄唇緊抿,臉頰線條冷硬,渾身卷挾著暴戾又壓抑的殺氣,一劍連著一劍,越來越快,間不容發,劍光如瀑,銀發飛舞,濺起的銀白流光劃過他清冷的側臉。
可以說把劍修的暴力美學發揮到極致。
渡厄一開始還在負隅頑抗,跟他一邊對打一邊小嘴叭叭狡辯,發現風停淵根本不聽也不理以後,開始抱頭鼠竄,一邊慘叫一邊到處亂逃。
那真是神仙打架,山都打塌了一座,旁人被牽連進去就是個死,也只有蘇厭還能托腮蹲在旁邊圍觀。
要命,她居然有點心動。
看著看著,她突然想起,最開始纏著風停淵要學那根本不適合她的劍,就是因為在般若秘境裡第一次看到他持劍時挽出的劍花,清清冷冷像是戳進她心裡。
中間發生了那麽多事,真是恍如隔世,但看他舞劍,控制不住的喜歡還像是要從胸口跳出來。
甚至,她對渡厄,都生出幾分惡人之間的理解。
風停淵這樣的人,不能看他大殺四方實在是太可惜,太浪費,蘇厭喜歡他這股無人能敵的鋒芒,持劍的時候仿佛什麽都能斬開,尤其是抿著唇不由分說揍人的模樣……
實在是有點性感。
她像隻偷嘴的火紅狐狸倚在樹下,眯著眼偷笑,風停淵的劍意頓了頓,偏眸看了她一眼,眼底有些疑惑。
不知道她在高興什麽。
等到渡厄像隻死魚一樣躺在地上,心如死灰,躺平認揍。
風停淵冷冷垂眸看它,揮了兩下松枝,抽出凌厲的風聲,隨手一丟,意思是結束了。
松濤嘩啦啦地翻湧如濤,白袍被風吹起,勾勒出挺拔的身形。
一道大紅的身影從旁邊竄出來,像是伺機待發的捕食者,嗷的一聲撲在風停淵身上,纖細的長腿纏著他的腰。
風停淵單手托住了她的臀部,用眼神問她做什麽。
蘇厭用手指繞著他的發絲,笑嘻嘻道:“我剛剛在想,渡厄之所以敢算計你,還是你對他太放縱了,不如每天都打他一頓,讓他長點記性!”
躺平在地上的渡厄垂死病中驚坐起,大驚道:“什麽?!”
風停淵道:“好。”
渡厄氣急敗壞:“你他媽?!”
風停淵的確覺得渡厄缺點教訓,不知道以後還會惹出什麽禍,所以才答應了蘇厭的話,但不知道為什麽女孩笑得有點壞心思,眼裡笑意像是瀲灩的水,漂亮得勾人。
風停淵看著她,覺得自己需要操心的可能不止一個渡厄,問:“蘇厭,你又在想……”
他話沒說完,因為女孩低頭,雙手捧著他的臉,去吻他的嘴唇。
林濤翻湧,兩人在林間浮動的細碎光芒中接吻。
渡厄心如死灰地躺在地上,罵罵咧咧道:“我好恨,要不你把我殺了吧,這可不是無人之地,我還在呢……可惡!”
兩人吻著吻著,男人抱著她縱身禦風往山頂木屋去了,風停淵養的雞咕咕叫著四處漫步,看到地上的渡厄,歪頭啄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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