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猛地變了,身形一閃,往西方追去。
*
山體震動,引起西面峭壁一陣小型雪崩。
懸崖上的雪如洪水般往下傾斜。
風停淵沒站穩,身子一歪,指尖在冰封的峭壁上劃了一下,鋒利的冰緣割破了他的指尖,緩緩滲出一滴血,又在風裡凝固。
渡厄嘰嘰歪歪:“乖乖,現在一塊冰都能割傷你了,真是讓我好沒面子。你還是找個地兒坐坐吧。年紀大了,別整這麽多激烈運動,千裡追愛不適合你,你比較適合壽終正寢。”
風停淵垂眸看著指尖的血色,歎氣道:“她要來了。”
渡厄:“什麽?”
像是嘩啦啦刮來一陣鮮紅的風,女孩身上溫熱的暖香和呼之欲出的火氣,幾乎轉瞬間席卷過來。
“風停淵?!”
紅傘後移,女孩明豔的小臉憑空瞬間躍入眼簾。
她用力抓著風停淵的胳膊,好像在判斷他是不是真人,聲音顫抖:“怎麽回事?你怎麽在這裡?”
渡厄小聲嘀咕道:“這怕不是狗鼻子吧。”
風雪吞沒了渡厄的聲音。
蘇厭又急又氣,抓著風停淵凍得冰冷的手:“你什麽時候來的?跟著我來的?你瘋了?公西白凝呢?就你一個?!為什麽不告訴我?”
她伸手去摸男人的臉,額頭是滾燙的,鼻尖卻是冰涼的。
蘇厭氣得罵人,瞪他的眼睛凶巴巴的,像是齜牙的奶貓:“你在發高燒自己不知道啊?”
風停淵長睫上全是晶瑩的雪粒,像是鍍上一層銀邊。
他兩隻手都被蘇厭攥著,低聲道:“我不放心。”
“你不……你不……”蘇厭氣得說不出完整的話,她抓著風停淵的手,惡狠狠道,“你跟我來。”
她先前看中一個避風的山洞,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熾熱的篝火在隔開風雪的洞穴裡嗶嗶啵啵地燃起,溫暖的氣流和寒風交錯。
蘇厭守在風停淵旁邊,從新買的乾坤袋裡掏出被褥,厚厚地堆在他身上,不由分說把他堆得像個雪人。
火光在風停淵漆黑的眼裡躍動,睫毛上的寒霜一點點融化,變成濕漉漉的水汽。
他還是在燒,還燒得很厲害。
蘇厭從懷中的荷包裡翻找半天,摸出一顆殷紅的丹藥,遞到他唇邊,戳了戳:“這個給你吃。”
風停淵先吃了下去,才抬睫問道:“是什麽?”
蘇厭凶道:“毒藥!毒死你!”
男人眼尾的線條似乎變得柔和了一些,不易察覺的變化,落在蘇厭眼裡卻十分明顯。
又在笑,還敢笑!
蘇厭狠狠瞪他。
那是鬼王太陰給她的丹藥,煉製過程陰損殘忍,藥效卻很好,據說能包治百病,蘇厭受傷了吃一顆,發燒了吃一顆,腿斷了也吃一顆,總歸沒什麽大用,也沒什麽壞處。
從前風停淵有別的藥,自然用不著吃這個,現在他可沒得挑了。
摻著雪粒的風在洞穴外呼嘯,襯得洞內格外安靜溫暖,
蘇厭用一根枯枝撥拉篝火,漫不經心問:“你過來幹什麽的?就是陪我的?”
“嗯。”
蘇厭道:“那還得再等我三天。”
“好。”
蘇厭忍不住又開始跟他講自己一路上遇見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其實都在傳音石裡跟他說過了,但她非要再說一遍。風停淵話不多,她一個人也能說得熱熱鬧鬧。
風停淵聽著,過了一會,推開了身上的被褥,又過了一會,指尖勾著脖頸處的系帶,拉開了白貂大氅。
蘇厭奇怪地看著他:“很熱嗎?”
“嗯。”
男人素日都是蒼白的,現在不知是被火烤的緣故,還是藥效起來了,身上泛起不尋常的紅暈,眉頭卻是蹙緊的。
蘇厭握住他的手,感到他手心都是滾燙的。
“這藥這麽厲害的嗎?”蘇厭心裡嘀咕,又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女孩向來沒什麽距離上的自覺,不把他當個男人,總是隨意地靠得很近。
明明是酷寒的極北冰原,她卻穿著單薄的紅裙,衣物被風鼓起,勾勒出春山般柔軟姣好的曲線。
柔軟白皙的手貼在他的額頭上,不安分地四處摸了摸,指尖像是小貓的抓撓,胡亂擦過微癢的睫毛。
蘇厭隻覺得他額頭燙得驚人,手腕突然被男人捉住了。
他修長的手指收攏,將她的手強硬地推開:“你給我吃的什麽藥?”
素白的手腕挪開,冷不丁露出男人漆黑的眼神,看得人心裡一顫。
風停淵的眼眸總是平靜如水,無欲無求,可此時卻漆黑而深沉,壓抑著似火焰般燎著的欲望。
眼底是平日不屬於他的情緒在燃燒,像是被狠狠打破的湖面,翻湧不息,是佔有欲,是□□,熱烈而凶狠,仿佛要將她吞吃入腹。
竟然有些……可怕。
蘇厭在荷包裡,居然又找出一顆殷紅的藥丸。
她腦子一頓:“不對啊,他就給了我一顆啊?”
那這顆是什麽?或者說,風停淵吃了什麽?
一瞬間,記憶的洪流湧過來。
臨行的時候,妖尊送骨笛,鬼王送紅傘,赤皇魔君送金銀雙戒,魅魔姨姨也過來,說要送她一個禮物。
蘇厭不明所以:“什麽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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