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曾像蘇厭愛著爹爹那樣……愛著屬於他的父親。
謝景懷隻把他當做一個工具,對他的信任都來自於魔龍的血統,他看著自己的眼神裡從來沒有愛,甚至連溫度都沒有。
很奇怪,他直到今天才發現這一點,仿佛之前一直是個盲人,從未睜開過眼睛。
謝景懷發現他的確是魔龍以後,並沒有解釋掩蓋自己之前的行為,坦蕩得近乎殘忍。
謝景懷道:“你的生死掌握在我的手裡,當年是我救了你的命,所以,乖乖聽話,藏著身份,你是有用的,我就不會殺你。”
然而,謝寄雲依然沒有變成一個“有用”的人。
誰都以為,他出現魔龍的體征以後,會蛻變覺醒,修為一日千裡。
然而,廢物還是那個廢物,一如既往。
謝景懷認為,是對他的刺激不夠,理應受到更多的生死危機,才能激發他的潛能。
於是,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派執法者,把他打到瀕死。
只有瀕死,才會出現魔龍的體征,正好也可以拔掉他新長出來的鱗片和龍牙,用來製作軟甲和匕首。
那是一段暗無天日的時光。
一開始,執法者還害怕失手把他弄死,後來,他們發現赤血魔龍即便是病弱的幼崽,哪怕是用盡全力殺也未必殺得死,便開始肆無忌憚,為所欲為,將整個過程拉長成漫長的折磨和□□。
他被長刀一次又一次刺穿身體,在血泊裡掙扎爬起,又被釘在地上,逃跑,求饒,反抗,全都毫無作用,只會帶來更恐怖的凌遲。
他被挑去手筋和腳筋,像是爛泥一樣在地上滾爬,被掐著兩頰用虎鉗拔掉牙齒,吞下滿口的血,被剝去臉上的龍鱗,血肉模糊,看不出人形,被靴子碾著臉,對準最要命的部位一次又一次踢踹。
他是謝景懷布置給執法者的任務。
也是執法者在日複一日壓迫和痛苦的找到的樂子、玩物和發泄口。
他們甚至會將折磨謝寄雲的權力作為珍貴的籌碼,進行賭博,得到輪班機會的喜形於色,踩著謝寄雲的頭慢條斯理地割他的鱗片,輪不到的只能眼巴巴地在旁邊看,笑罵道還能更慢一點嗎,你他媽從哪找來這麽鏽的破菜刀。
每次他剛剛養好傷,又會被拖進冰冷的黑屋,循環新一輪的折磨,直到他瀕死,像條死狗一樣被拖回去靜養。
謝景懷又找到了古籍記載,相傳血煞魔龍能通過內丹吞噬其他人的修為,從而法力暴漲。
於是成箱的妖丹被送到謝寄雲的屋裡,他被執法者看著大把咽下。
卻根本無法吸收。
吸收不了的法力在他的經脈裡衝撞,將他的身體由內而外地割裂,內丹裡的怨氣逼他頭痛得去撞牆,撞得頭破血流都緩解不了靈府的劇痛。
為什麽,為什麽他明明是血煞魔龍,卻和傳聞中強大而美麗的生物截然不同?!
為什麽他空有令人厭惡的一切,卻沒有享受丁點榮光?!
他忍無可忍,找到謝景懷,抱著最後一線希望。
謝景懷只是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可是,即便是這樣,你也沒有絲毫長進?”
謝寄雲看著他,慢慢地露出一個笑容。
在蘇厭眼裡,那是和後來的少主,極為相似的笑容了。
像無間深淵的蜜糖,甜蜜而劇毒,溫柔而偽善。
後來,他獲得天下至高的修為,將謝景懷抽筋剝皮,折磨得死去活來,釘死在木架上刀刀凌遲的時候,臉上也帶著如出一轍的笑容。
謝寄雲笑著說:“父親,我會成為有用的人,即便沒有法力,我也能讓您當上天機閣閣主。”
他果然言出必行。
低微的修為是最好的偽裝,沒有人會在意一個築基期的廢物,他天生有著運籌帷幄的頭腦和層出不窮的手段,是陰謀家也是野心家。
在別人只看到眼前幾步的時候,他的布局卻數以百年計。
憑著狠辣的手段,他逐漸成為謝景懷不可或缺的幫手,以一己之力幫他暗中鏟除競爭對手,將他送上閣主之位。
當年曾在黑屋子□□折磨他的執法者,在數年間先後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意外死亡,每一次他都撇得乾乾淨淨,全身而退,指尖連血都不會沾上。
小少年如拂柳抽枝發芽,出落得俊美無雙,無邊風流,卻只在暗中做事,培養起隻忠於自己的影殺者。
他毒啞所有的影殺者,以鐵腕手段控制他們,一旦有人想要叛變,其他人就會毫不留情地抹殺叛徒。
古籍裡同樣記載了血煞魔龍過境時,血光漫天,萬物皆為祭品的血祭的壯觀景象。
然而他無意中覺醒的“剝奪”的天賦,隻適用於比他修為更低的螻蟻。
他一個人漫步山林,隨手剝奪野兔的生命。
毛茸茸的生靈在他隨手一揮下慘叫著化成血霧,連灰燼都不會留下。
他愣了一下,看著自己的手,然後捂著眼睛大笑起來。
原來是這樣!原來虐殺別人是如此暢快的事情!
難怪執法者要爭先恐後地來□□他,鞭打他,刺穿他,當時他在黑暗中狗一樣地趴在地上,慘叫著,掙扎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十指血淋淋地扣著地面。
他不懂,為什麽會有人以別人的痛苦為樂趣。
他信步走過偏僻的鄉鎮,給流浪漢一點碎銀,他們就會點頭哈腰地跟過來做活,他微笑著,將他們帶到無人的角落,施展天賦,欣賞他們被剝奪生命時,淒厲的慘叫、絕望的哀嚎和痛不欲生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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