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竇慎榮看向滿臉是淚的妻子， 猜到另一個封存盒裡是誰的人頭了。他輕拍妻子後背，無聲安慰，他知道倪令曦是個很理智的人，她會哭， 無疑是看到倪少虞被殺的一幕。

  他們都很清楚， 倪少虞已經不是那個單純陽光的弟弟了， 可看著怪物用弟弟的身體被殺，那種刺激，說是剜心之痛也不為過， 親人面對這樣的場面， 確實很難接受。

  倪令曦正是因為清醒的知道那是怪物，才不去阻止， 哪怕無比痛苦， 眼淚止不住，她依舊什麽也沒說，看著季栩把人頭封存。

  竇慎榮看著扔在地上的封存盒，“路承元，你們既然已經逃走，又為什麽要回來？是你們的巨城有了新的指示嗎？”

  路承元的聲音不疾不徐， 從封存盒裡悶悶傳來， “竇慎榮，我就知道， 留著你遲早會壞事，你的命太硬了， 想要不留痕跡的除掉你， 確實有點困難。”

  “我沒想到， 計劃會這麽快暴露， 既然如此，那就全部清理乾淨，只要有可以居住的城池，遲早還會有新的幸存人類住進來，他們會比你們更聽話。可惜啊，千算萬算還是漏算了一隻墮變獸的可控度，不應該的，墮變獸不可能被控制，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季栩一腳踹在封存盒上，阻止它繼續提到墮變獸，秦硯安可不是普通的墮變獸，它的本體是人！他不是怪物！

  竇慎榮的眸光變了又變，看向蹲在季栩肩膀上的小飛行獸。他早已察覺，這隻小飛行獸不是單純的“全畸態”，除了沒見過這麽強大的全畸態，也沒見過這麽親人和聽話的全畸態。

  竇慎榮並不清楚墮變獸是種怎樣的存在，他看見了墮變獸可以碾壓嗜血人，就連嗜血人提到都是放在最危險的末尾，甚至用出了“暴虐嗜殺”，足可見墮變獸的強大和不可控。

  他伸手按在引擎蓋上，精神能量衝刷而過，給越野車加固一遍，又順手給後面的幾輛也都一一加固過去。

  路承元：“……嗜血人不在墮變獸的獵食名單上，沒有滅城的可能。”

  竇慎榮看向季栩，季栩剛好也看過來，兩人對上了視線。

  路承元：“你無法想象這一路的危險。”

  一路跟過來的畸化人全都安靜如雞，看著季栩纖瘦的小身板提著兩顆人頭，邊走邊聊天，沒有一人敢上前幫忙，全都默默跟在後面，直到季栩把封存箱給摔了。有畸化人趕緊跑去開車，季栩看著那破爛的車身，上車下車都要小心，一不小心就能把門把給拽下來，簡直沒眼看。

  季栩提起兩個封存箱，“這麽有用的人頭可不能浪費，我帶你們去人類巨城，看看能不能賣個好價錢。”

  可就是這樣一隻，讓嗜血人想盡辦法也解決不掉的墮變獸，無比親近季栩，一人一獸每天形影不離，非常親密。

  路承元：“……”

  看得畸化人心驚膽戰，生怕季栩一個沒收住，把引擎蓋拍爛了。

  如果他們回來晚那麽幾分鍾，還沒撤離的幸存者估計都要葬身希望城了。季栩投放的圍牆也很及時，這才把狂屍群順利阻攔在外。

  除了墮變獸的特殊，季栩也和其他畸化人不一樣，竇慎榮到現在都想不通，季栩是如何提前知道希望城有危險的？

  季栩帶出三輛中卡，主要為的就是運水晶，三輛車不用都跟著他冒險，可以留在海濱基地等他回來，他肯定會經過海濱市，到時再一起回去。

  “可勁兒造都沒問題。”季栩把車拍的啪啪響，“不過要付報酬。”

  路承元：“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人類巨城並沒有你們想象的堅固。”

  竇慎榮看出了什麽，伸手在引擎蓋上按了按，很結實，不像以前，一按就是哢嚓一聲。

  竇慎榮親自護送隊伍，季栩沒跟他們在路上耗，先行回了海濱基地。

  等他們離開，季栩才把圍牆風化，這裡不需要圍牆。

  竇慎榮把空氣槍還給季栩，替他把地上的兩個封存箱提上車。

  程驀率先表態，“我肯定不會留下，既然跟出來了，怎麽著也要去見見人類巨城。這該死的末世太讓人絕望了，看到人類巨城，也能讓我更有希望的活下去。”

  季栩：“那是你不知道我的車有多好，多遠路都能到達。”

  季栩明白了，竇慎榮是在套話，他想知道人類巨城是否真的存在，如果路承元真有接收其他嗜血人消息的能力，肯定會有人類巨城的消息。

  一路過來，他們基本沒有派上用場，季栩和秦先生就能解決一切，有時候甚至還要兩位反過來救他們，他們跟著可能就是拖後腿。

  所有人都激動了，他們可太清楚竇隊長那一拳的力量了，能受住竇隊長全力一擊，這車開著可太安心了。

  他又用拳頭輕輕捶了捶，沒壞，繼續加重力量，嘭一拳砸下去，引擎蓋上連個凹坑也沒留下。

  季栩嘖了一聲，這倒是，嗜血人沒有情緒波動，墮變獸對它們完全不感興趣，獵殺都是直接碾爆，連嘴巴都懶得張開，血肉肯定非常難吃。

  季栩在給另外四人開會，他決定去找官方建立的巨城，不說途中會有怎樣的危險，單是嗜血人的威脅就不會小。

  路承元再次開口，“你到不了人類巨城。”

  池映啃著火龍果，“我也不會留下，你要是出個什麽事，老秦恢復成人，我也沒臉見他。”

  剩下孟北澤和秋君聞，兩人對視一眼，都是無奈苦笑。

  走出沒多遠，季栩就把兩個封存箱扔在地上了，“太重了，竇隊長麻煩給我找個車。”

  竇慎榮松了口氣，路承元卻沉默了。

  竇慎榮沒給幸存者慢慢收拾家當的時間，隻許帶幾天口糧，立刻遷往海濱基地，其他東西之後會有車過來拖運，不能耽擱，立刻走。

  季栩：“不怕，我有我哥嘛。”

  幸存者早被嚇破膽了，這時候也不敢繼續留在希望城，全都聽話的帶上口糧，跟著長長的隊伍轉移去新的基地。

  在這樣的訓練下，竇慎榮對激發水晶越來越熟練，從扔出十顆激發兩、三顆，變成現在激發七、八顆，成功率已經提高太多了，圍牆外的狂屍群都被竇慎榮練手練沒了。

  季栩長長吐出一口氣，“那我們就去人類巨城看看吧。”

  他猜對了，人類確實有巨城存在，而這個巨城，可不是一般幸存者能建立起來，只有官方有這個能力，集合所有強大的畸化人，建造一座庇護人類幸存者的超級巨城，否則如何有和嗜血巨城的一戰之力？
  嗜血人的巨城，他們都親眼所見，巨大，壯觀！
  竇慎榮一直在看著季栩，他希望季栩能去人類巨城，帶上這兩顆嗜血人頭，帶上淨化液和純淨種子，對人類巨城絕對有大用。

  竇慎榮心中思緒百轉，面上卻絲毫不顯，“路承元，你是否認為，人類巨城和嗜血人巨城對上，人類必敗？”

  季栩：“看來你們很怕我哥呀，我哥這樣的，一只能滅掉嗜血巨城嗎？”

  轉移隊伍一直走到晚上，才終於進了海濱基地。

  想要離開希望城，要先解決圍牆外的狂屍群。季栩和竇慎榮一起站在圍牆上，季栩讓竇慎榮跟他學，一邊扔水晶一邊激活，殺狂屍比殺雞還簡單。

  孟北澤道：“我們聽從安排吧，需要我們就去，不需要的話我們就在海濱基地等你們。”

  秋君聞點頭。

  季栩確實有讓他們留在海濱基地的意思，竇慎榮肯定不會讓他們出事，但看他們沉默的樣子，季栩一時又有點猶豫。

  他問：“你們想去嗎？”

  孟北澤無奈一笑，“想啊，但我們去了，可能會拖你們後腿。”

  程驀搶走池映吃一半的火龍果，一口全塞嘴裡，含糊不清道：“你要說拖後腿，除了季哥和秦哥，誰都拖後腿。你們要反過來想，等我們找到人類巨城，好東西太多了，我們車不夠裝怎麽辦？”

  孟北澤：“……”

  秋君聞：“……”

  季栩一錘定音，“既然想去，那就一起去吧。”

  季栩在離開之前，把巨型墮變物的屍體放進了海濱市的倉庫裡，騰出車廂空間，只在車上放了一箱墮變物的屍體。

  至於打掉的黑色梭形晶石則全部帶上，這些是小墮變獸的食物，會在路上消耗掉。

  離開之前，季栩把賣給海濱基地的東西都算清楚，又多添了三支空氣槍，這種槍季栩也沒幾支，能分給海濱基地三支已經是極限了。

  竇慎榮不出意料的成了海濱基地的新首領，如果沒有季栩和秦硯安，海濱市的這些幸存者，不知死過幾回了。

  為了表示感謝，季栩和秦硯安成了海濱基地的掛名副首領，隻拿分紅不乾活的那種，海濱基地的分紅，當然都是水晶。

  季栩沒有拒絕，也順便替秦硯安答應下來了。

  雙倍工資，雙倍快樂。

  季栩在和竇慎榮商議之後，最後決定還是往京嶺的方向走，就算真的出現意外，原定的人類巨城不在京嶺了，那也只會在那一帶，季栩可以邊走邊問遇到的幸存者，總會有人知道巨城的所在。

  出發這天，竇慎榮私人送了季栩兩袋水晶，一袋普通水晶珠子，一袋超七水晶珠子，都是處理好的天然水晶，可以直接使用。

  另外，竇慎榮還交給季栩一個信封，讓季栩幫忙轉交給竇慎寒。如果竇慎寒不在了或者找不到人，就拿著信封裡的另一封信，去找一位老首長，那是他退役前的老領導。

  如果都沒找到，那就只能讓季栩自己小心了，這樣的末世，真的很難預測會發生什麽。

  三輛中卡繼續上路，朝著京嶺出發。

  還如來時一樣，小墮變獸時不時從窗口飛出去探路。

  即便有墮變獸的震懾，還是有發瘋的怪物襲擊車輛，好在都不是對付不了的怪物。

  道路也很崎嶇，走過幾次斷頭路，不得不折返，如果不是帶了地圖，他們估計就要迷失在末世廢墟中了。

  一連幾天，大小麻煩不斷，完全沒有前往海濱市時順遂，像是有股隱藏的力量，在阻止他們前往人類巨城。
    一天晚上，幾人圍聚在桌邊吃火鍋，程驀提出問題，“你們有沒有覺得，奇奇怪怪的怪物越來越多了？”

  他們明明沒有開窗，卻被怪物追著襲擊，難不成怪物不靠恐懼情緒獵食了，反而改行吃金屬了？那也不對，他們的中卡經過加固和改造，已經不是純正的金屬了。

  池映點頭，“確實比前往海濱市時艱難，難不成是怪物的密度變大了？”

  孟北澤看向季栩，“是不是因為那兩顆嗜血人頭？”

  要說和前往海濱市有什麽不同，除了墮變物的屍體和梭形晶石外，就只有那兩顆嗜血人頭了。

  路承元能引來墮變物襲擊希望城，也能控制畸化物，一路招惹各種怪物來襲擊車隊，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程驀被燙的嘶嘶吸氣，“如果真是那兩顆人頭在搞鬼，那我們豈不是帶了‘定位器’在車上，到哪兒都會被追殺？”

  季栩給圍著毛巾的小墮變獸喂了一塊鮮牛肉，自己也吃了一塊煮熟的麻辣牛肉。

  “如果路承元被封存起來，還能使用能力，招惹途中的怪物襲擊我們，應該就不是這個規模了，它會更加瘋狂，就像要覆滅希望城那樣。我覺得路承元沒有這個能力，很可能是嗜血巨城那邊察覺了什麽，不希望我們去往人類巨城。”

  “乾！”程驀一拍桌子，“嗜血人不想的事，我們必須要乾成！”

  秋君聞點頭，“我聽你們說的巨城景象就很古怪，如果路承元可以接收到來自嗜血巨城的消息，那它在這邊出事，還因能量消散暴露了嗜血巨城，那邊不可能接收不到反饋。嗜血人不可能讓我們順利到達巨城，礙於秦先生在車上，暗中搞鬼的嗜血人也不敢公然露面。”

  程驀繼續拍桌子，“蒼蠅叮不死人，但能煩死人，有沒有辦法把隱藏起來的嗜血人找出來解決掉？”

  季栩搖頭，這個就有點困難了，各種怪物無處不在，要找隱藏在怪物群中的嗜血人很不容易，這不是找人，小墮變獸追著恐懼情緒就能找到。

  晚飯過後，季栩和小墮變獸洗漱乾淨，提著路承元的封存箱上了車頂臥室。

  “談心的時間到了。”季栩把封存箱扔在地上，抱著小墮變獸盤腿坐在地毯上，敲了敲封存箱，“既然嗜血人如此忌憚墮變獸，不如我們來談談墮變獸怎麽樣？”

  路承元：“不用談，我不知道。”

  季栩換個話題，“路上的麻煩是嗜血人搞出來的吧？”

  路承元不給回應。

  小墮變獸不滿的嗷一聲，一爪子拍飛封存箱，在地毯上骨碌碌滾出去好幾圈，小墮變獸撲過去，貓逗耗子一樣，把封存箱拍的滿地亂滾。

  路承元忍無可忍，“我說過，你到不了人類巨城！”

  季栩摸著下巴，“看來真是嗜血人在搞鬼了。”

  路承元：“……”

  季栩又把話題拐回去了，“你知道如何讓墮變獸變成人嗎？”

  路承元：“…………”

  小墮變獸一爪子打飛封存盒，咚一聲砸在車壁上，又咕咚咚的滿地亂滾。

  路承元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墮變獸怎麽可能變成人，就像人類想變成墮變獸一樣，可能嗎？”

  季栩：“可能啊，我的小墮變獸就是人類。”

  路承元：“？！！！！！”

  季栩伸手，“乖寶，過來。”

  小墮變獸飛回季栩懷中，乖順的貼著季栩的脖子不動了。

  季栩冷笑一聲，“以為你有多‘博學’，原來只是個專業騙子。”

  路承元像是受了刺激，大吼起來，“你簡直是在做夢！墮變獸和墮變物一樣，都由黑暗物質本源所化，它們是天生異種，和侵蝕、入侵完全不在一個層次，和人類沒有半點關系！”

  季栩不疾不徐，“沒有什麽不可能，事實擺在面前，你還不信嗎？你見過其他墮變獸這麽親人嗎？”

  路承元：“……”

  季栩說到點子上了，讓路承元想不相信都不行。

  路承元聲音裡滿是不可置信，“這怎麽可能，難不成……難不成是他在身為人類時，攝入過黑暗物質本源？本源能量把一個人徹底改變成了墮變獸？”

  “如果真是這樣，他是怎麽活下來的？人類又是怎麽得到黑暗物質本源的？不對，不應該是這樣……”

  “就算真是這樣，那也不再是人類了，被本源能量徹底改變成異種，人類基因早被抹除了，不會再變成人類，也不會有人類意識，它就是一隻真正的墮變獸，只是在化生的時候吞噬了一個人類……”

  “它是墮變獸，它該受本能驅使，以恐懼為食，以人類為食，不該親近人類，不該的……危險啊，太危險了，一隻不受本能驅使的墮變獸，一隻親近人類的墮變獸，太危險了……要上報，必須上報……”

  路承元跟瘋魔了一樣，口中不停碎碎念，隔了一層封存盒，聲音本就沉悶，再小聲碎碎念，季栩努力豎著耳朵也聽不清它在念叨什麽，只聽清了它最開始的聲音。

  季栩懷疑路承元說的真實性，如果真是通過攝入過黑暗物質本源變成的墮變獸，秦硯安在末世到來之前就有了墮變跡象，當初還被他誤認為是侵蝕。

  如果路承元說的是真的，也就是說，在全面侵襲開始之前，母星上就出現了黑暗物質本源？還被秦硯安攝入體內了？這可能嗎？
  季栩把小墮變獸抓到面前，“你當人的時候，有吃過什麽奇怪的東西嗎？”

  小墮變獸歪著腦袋看他，兩眼茫然。

  季栩：“……”

  就算真吃了什麽奇怪的東西，秦硯安自己估計也不知道，他可是連自己是個什麽東西也不知道的人，還曾一度以為自己是畸化人呢。

  碎碎念的路承元突然在封存盒裡發瘋，人頭蹦迪，帶著封存箱砸在地板上砰砰響。

  “放我出去！我告訴你墮變獸如何變成人！”

  季栩有一秒的動心，“……當我傻嗎？剛剛不還叫囂墮變獸和人類沒有半點關系嗎？”

  路承元：“你既然說它是人變得，那就有關系了。”

  季栩：“那你先說，等他變成人，我再放你出來。”

  路承元：“……”

  橫加阻攔沒用，必須要全力圍殺，不能讓一隻親近人類的墮變獸活著！就算殺不死墮變獸，殺死被親近的人類，也一樣能讓墮變獸恢復本性！
  絕對不能讓墮變獸站在人類一方，這個人類必須死！
  路承元聲音變得冷靜沉穩，“你先放我出去，我就告訴你一個方法。”

  只要能離開封存盒幾秒鍾，它就能把墮變獸的信息傳遞給嗜血巨城，這個消息非常重要，一定要傳出去，不惜代價，也要殺死這個人類！
  季栩想了想，“好吧。”

  一分鍾後，路承元被從封存箱裡放出來，蒼白的臉上，剛出現扭曲又驚喜的表情，下一刻就凝固了。

  它的確從封存箱裡出來了，可也沒什麽用，季栩在外面又投放了一個更大的封存箱，可以把季栩和人頭一起封存在裡面的封！存！箱！

  季栩看著人頭那凝固的表情，心中了然，“放你出來了，說吧。”

  路承元面目猙獰，“小箱換大箱，你這叫放我出來？！”

  季栩掀起眼皮，“怎麽著？給你這麽大空間，還不夠你蹦躂？還是說，你想向嗜血巨城傳遞消息，必須要在我的封存箱之外？”

  路承元：“……”

  季栩從種種跡象發現，封存箱對路承元的能力有影響，最直接的表現，就是路承元的人頭被封存之後，受它指令的嗜血人，突然就變成了無頭蒼蠅，明顯是指令無法傳遞的結果。

  季栩不會讓它離開封存箱，一秒也不行，誰知道它會不會一秒就把信息傳遞出去？事關秦硯安和墮變獸，再如何小心都不為過。

  季栩又問了一遍，“你到底知不知道如何讓墮變獸變成人？”

  路承元死死盯著季栩懷中的小墮變獸，不敢輕舉妄動，它哪裡知道怎麽讓墮變獸變成人，如果知道，它還想讓墮變獸變成嗜血人呢！

  季栩靠在牆壁上，姿態隨意，“像你這樣的嗜血人是不是有很多？你們就像是一個信號接收站，從總站接收消息，再一一傳遞給其他嗜血人，我說的沒錯吧？”

  血淋淋的人頭上，滿是怨毒，“你還想再抓一個和我一樣的嗜血人？”

  季栩自顧自的繼續問：“你這樣的嗜血人，叫什麽？”

  路承元表情越發猙獰，“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季栩長長一歎，“算了，你不說我去問倪少虞也是一樣。”

  路承元：“它不會告訴你。”

  季栩向後移動，挪到最靠角落的位置，這裡距離人頭最遠，“你死了，它就會說了。”

  人頭猛地瞪圓眼睛，墮變獸的利爪已經拍了下來，徹底碾滅。

  “知道這麽多秘密，肯定不能留你了，沒了你，再抓一隻一樣能力的嗜血人就是。”

  季栩看著噴濺在身上的血汙，又看看小墮變獸舉起的小爪子，這個澡算是白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