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滿眸光一亮:“果真?那宅子多大,樣式可好?”
“好著咧,福積巷你曉得的嘛,在縣裡地段兒治安都不錯。宅子是二進的,舒坦的很,要不是換三進大宅院兒,也舍不得出這宅子。”
莊娘子見著秦小滿有興趣,說的也更起勁兒了。
“只是這麽好的宅子,怕是價格也高啊。”
秦小滿有些心動,其實他一開始也是想著置辦個一進院子的,像他堂叔家裡,也算是寬敞了。
不過杜衡告訴過他,戶籍在落霞縣裡,大抵就是在此處謀生了。將來家裡人口多了宅子也就局促,若是再換住處也多有不便。
定下一個宅子,那就是要想著做積年累月的祖宅家宅來看的,而今講究落葉歸根,就算年輕的時候到了別處謀生,年老也是要回歸本家的。
就是那京城裡的官宦,年老之時也要被遣回老家,告老還鄉。
如此一開始不如就一口氣置買個大些的,也省得往後挪動麻煩。
秦小滿覺得也是這個道理。
堂叔家裡的一進院兒雖是比之秦小竹家裡的那般院屋要軒敞大的多,但他們家裡隻兩個孩子,之楓堂哥成親有了堂嫂以後,孩子也眼見著要落地,家裡還真就緊湊了許多。
不過他們的宅子選的好,周圍空地寬,要是嫌小了也還能擴修一些。
“價格好商量嘛,張老醫師最是敬重讀書人的,若是把宅子賣到你們家,他一準兒高興。”
秦小滿被說的有些飄飄然。
莊娘子見狀道:“要不然我跟張老醫師說一聲,你空了去看一眼宅子怎麽樣?反正是要賣的宅子,就是要給人家看的,買不買都不妨事。”
秦小滿應聲:“那我就去瞧瞧看,要是宅子合適等我相公回來就能定下。”
“好的很!”
過了兩天,秦小滿拾掇著去福積巷裡看了看宅子。
莊娘子還真沒吹噓,那宅子樣式板正,進去是真的敞亮。
一應的花園兒啊,池子啦,該有的都有不說,且宅子不覺陳舊,倒頗能看出原宅主是愛惜家宅的。
那張老醫師聽聞莊娘子說是戶秀才人家要看他的宅子,親自來帶秦小滿看宅,還十分客氣:“這宅子以前住著每年都有修繕,一應房屋絕無問題。且我們是醫者人家,這宅院裡頭一應是沒有出過那些傷天害理之事的,盡可放心住。”
秦小滿實打實的瞧的順眼這宅子,向陽,宅中花木欣欣向榮,屋宇敞透。
杜衡見了肯定也喜歡。
他心下有些主意,便徑直打聽了價格。
張老醫師道:“此處宅子原是愛宅,若非家事也不會賣了去。價格倒是其次,要緊是尋到可心人家。聽聞莊娘子說秦家實乃和善之輩,若是夫郎中意這宅子,可三百六十兩相售。”
秦小滿早有些心理準備這宅子不會實惠,聽到實打實的價格還是心裡打了下鼓。
“宅子是好,不過這也不是一筆小數目,我相公秋闈下場趕考尚未從府城回來,屆時我與他商量之後再做定奪如何?”
張老醫師點頭:“置買宅院自當是需要家中主事人親自定下。”
秦小滿很喜歡這宅子,但是也不能自己一個人就做了主意說讓人家把宅子給留下,便道:“若是在此之間張老醫師尋到了可心的買主也不必考慮我們。”
張老醫師正要答話,忽而傳來一道倨傲的聲音:“這宅子除了受人住過老舊了些,看著倒是還成。”
話音剛落,旋即便有四個人不請自來。
見著宅子裡有人,為首的男子搖著把折扇,腰間的玉佩晃來晃去:“聽聞宅子是你這醫師的吧,領本生瞧瞧看。”
所謂來者是客,雖是語氣不善,但老醫師還是說了句請,又讓秦小滿先行自便。
秦小滿看來者陣仗不小,他也沒急著走,喚住雖他一道前來的大壯,想看看旁人是怎麽查檢宅子好壞的。
男子搖著扇子,東一覽西一觀,進出屋子重力把門推撞的砰響,又不時用腳試揣門檻屋木:“你這廳堂裡的幾根承梁木用的是甚麽木材?”
“當初建造之時選用的是松木。”
“松木?”男子直擺頭:“這堂室是待客之所,松木未免也太過寒酸了些,最次怎麽也得是黃花兒梨吧。”
又舉頭:“屋頂的磚瓦也都有長青苔的了,實在是舊。”
被這麽挑三揀四的,張老醫師臉色也不多好:“這畢竟不是新修的宅子,誰家屋頂上沒有些青苔。”
秦小滿咂舌,感覺這人不似是來看買宅子,倒是像砸場子的。
自覺跟著這樣的人看宅子晦氣,秦小滿便不一道了。
“那人是誰啊?”
他一折身,男子倒似是看見了他一般。
“是前來看宅子的客人。”
不料男子卻嗤了一聲:“那副窮酸樣買得起宅子嘛,你這屋主倒是好心,什麽阿貓阿狗的都放進來。”
“你這人怎麽說話的,我買不買又關你什麽事。”
秦小滿凝眸頓住步子,不由得辯了一句。
“你什麽人,竟敢這麽說話,可知道這是誰?”
男子跟著的不知小廝還是壯丁厲聲道:“這可是王秀才!”
秦小滿心中氣悶,他們家也是秀才呢,也不見得這般耀武揚威的像做了皇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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