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每日布置的課業,他幾乎都會在書院裡完成了再回來,但是每次回了家卻依然要重新鞏固一遍白日的學習。
秦小滿挑眼見著杜衡進了他爹生前住的屋子,轉而就躥進了灶房裡。
家裡人多以後,秦小滿就把他爹以前住的屋子收拾了出來,平素裡杜衡要溫書就去那屋子。
原本休息的屋裡自然是因為意小娃霸佔著,杜衡跟孩子同處一屋難以靜下心來,就算是能忍得住不去抱孩子,但一聽到小家夥嘰咕一聲就不由自主的抬起腳去看怎麽了。
如此反覆,夜裡溫書的時間就那麽多,全然給糟蹋了大半。
秦小滿便讓他去他爹以前的屋子看書去,左右那頭什麽都齊全。
“芹哥兒啊,今晚就苦你一些,你看著意哥兒睡。”
秦小滿一邊鏟著炭火一邊道:“小家夥夜裡睡覺不如何鬧騰,一覺幾乎能睡到天亮。”
水芹菜正在刷碗,主子交待的事情他歷來都是無有不依的,只是不免有些詫異,孩子自打生下來就是兩個主子夜裡親自照料的,這朝怎的?
不過這也不是他一個下人當過問的事情,隻道:“小人一定把小公子看的好好的。”
秦小滿見狀把炭火盆子放在了水芹菜屋裡,轉而回屋就去把正在小床裡躺著的意小娃也給推了過去。
意下娃睜著眼睛反覆的觀察著這間陌生的屋子,雖然才六個月多點,素日裡也不那麽愛動彈,像是沒有意識的傻家夥一般,但實則很是敏感。
感覺不對勁就要咕唧了。
“寶兒乖。”
“你小爹我為著生你可是許久沒開葷了。”
秦小滿啄了啄小家夥的臉蛋兒:“你瞧你爹生的那麽好,不多生幾個小孩兒實在是太可惜了是不是?要是你以後都沒有兄弟姐妹可就太可憐了。”
在小床邊上哄了些時候,等著水芹菜進來,小崽兒未見生人也就適應了這頭沒要歪嘴鬧騰。
見此秦小滿喜滋滋的溜了回去。
待著杜衡溫習完功課回屋子的時候,驚詫的發覺孩子連床都不見了蹤影。
尚未開口,就聽見簾帳裡傳來聲音:“孩子今晚要跟芹哥兒睡,方才我說抱回來睡覺了都不肯,就是要跟芹哥兒一塊兒。”
杜衡爹起眉頭:“以前不是在別處都要哭鬧的嘛。”
“都六個月了,又不是兩個月的小孩子了。”
杜衡聞言笑了一聲,一邊解開外衣一邊道:“哪裡有這麽說孩子的。”
屋裡風繞繞的,他哆嗦了一下:“今兒屋裡怎的這麽冷?你沒放炭盆兒啊?”
“孩子要在芹哥兒那屋睡,我就把咱們屋的炭盆兒也給送過去了,總不能凍著孩子吧。”
杜衡想著有道理,他方才坐到床邊上,突然就被人一把拽了進去,才躺下秦小滿就吹滅了燈。
屋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尤其是原本的豬圈改做了柴房堆柴火以後,他們這屋夜裡不點燈就更黑了。
“你怎的衣服都沒穿!不冷啊?”
“你說呢!還不快點!”
杜衡微有驚詫,原來在這兒等他呢。
“怎麽回事,太久你都忘記怎麽做了是不?”
杜衡立馬反駁:“沒有!”
他嘶了一聲:“我只是覺得有些冷。.”
秦小滿癟著嘴:“你不要那換我在上頭。”
“別,我受凍就成了。”
似是小別勝新婚,冬日冷風沒有炭火的屋子也還是起了許多汗。
歸於寧靜的時候,秦小滿喘了幾口氣,幽幽問了一句:“你晚飯是不是沒有吃飽啊?”
“什麽?”
杜衡不明所以。
秦小滿沒應話,後知後覺的杜衡被口水嗆了一聲,連忙道:“家裡人多,我只是不想把動靜鬧的太大了。兩個半大的小孩兒,學壞了怎麽辦?”
秦小滿把褲子給穿上,忽而有點後悔沒放個炭盆兒在屋裡,他翻個身預備睡覺:“得,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唄。”
“!”
“我說的是真的!”
秦小滿打了個哈欠,不理會杜衡了。
“我們再來一次。”
杜衡把人拉過來面著自己,咬牙低聲道。
“誰要跟你再來一次。你明兒個不去書院了啊?”
“我起的來!”
“可別,到時候遲到了連幌子都不好找,夫子一問你還不得一張臉通紅啊。”
杜衡感覺渾身的火都在燒,秦小滿憋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臭小子,誰讓每回都讓他提,還給半推半就的磨蹭著不答應。
“左右無妨!”
眼見人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再撲上來,秦小滿有點腿軟,連忙道:“別鬧了,我有正事兒給你說。”
“什麽正事兒得放在現在來說?”
“方才我忽然想到了唄。”
杜衡微眯眼睛:“你還想別的?”
“怎的啦!我還不能想別的事兒啊!要是我再過分些想別的人那你不得氣死!”
見人要炸毛,杜衡抿了抿唇,從秦小滿身上下去,拉了拉被子給人老實蓋好:“你且說是什麽事兒?”
秦小滿哼哼了一聲才道:“我瞧著家裡做的紙確還能銷,今兒放錢的時候瞧著家裡現下已有五十多兩銀子的閑錢,不妨預備著盤個小門面兒做點生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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