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當繆的翅膀與紅色晶石觸碰之處、如煙波震蕩一圈淺淺的光耀之霧， 內裡的火焰仿佛快要燃燒時。繆突然將翅膀收回，從安德魯的小臂飛回塞奇拉的兜帽，晶石中跳躍的火焰也隨繆的離開而停止。

  歐恩的目光追隨繆離開的身影， 當兜帽將其遮掩，歐恩慢慢收回視線。他的心中有很多好奇，但米歇爾和他的朋友們沒主動提，歐恩也沒有貿然詢問這件事。

  不過多冒昧關注他人的秘密，除非對方主動提起， 且願意告知，朋友才能做的長久。

  歐恩清楚交友的正確方式， 他的目光從塞奇拉身上收回，剛看向安德魯掌中晶石時。飛回塞奇拉兜帽中的繆， 忽然有黑色和金色的光耀淺淺將他們包圍。

  安德魯手中的晶石因光耀而閃爍， 表面像是在回蕩的聲波。

  片刻後光耀消失，塞奇拉側身將兜帽微微揭開一點， 黑鷹形態的繆叼著一根銀色項鏈飛出，輕盈站在塞奇拉平伸的雙掌中。

  繆將項鏈放在塞奇拉手掌的另一側， 低頭用喙輕碰項鏈。伴隨一道很淺的魔法波動，一枚根部為暗紅、後半漆黑的羽毛懸空出現，被一圈如迷霧的輕薄黑色光球保護。

  羽毛柔軟卻又鋒利， 被迷霧的光球遮擋依舊讓人難以移開視線， 還能感受到一股濃鬱而強大的黑暗之力。

  萊恩兜帽下的眼眸略微驚訝，安德魯同樣隱約已想到晶石中可能是什麽。

  繆先看向萊恩， 得到他的回應後才輕輕扇動翅膀， 暗色的鷹眼注視歐恩，揚起翅膀控風將羽毛送至他的面前，開口精準發出音色偏冷的大陸通用語， “歐恩殿下，我希望能用這枚墮天使之羽，來與您交換凱撒先生手中這顆‘晶石’。

  你的體內似乎曾接受過巨龍之血的滋養，還有一種特殊的火焰……若能吸收這根墮天使的羽毛，也許能讓你自身掌控的火焰發生異變。在你完全吸收羽毛中的力量之前，只要不在教皇的面前取出這枚羽毛，就不用擔心會因此讓您墮落黑暗。”

  繆輕輕揮動翅膀，墮天使之羽在歐恩身前懸停，保護的光耀隨即破碎，化作冰冷的灰色火焰環繞黑色墮天使之羽。

  明明宮殿中點亮魔法燈，還是氣溫偏熱的萊巴耶。當引燃火焰的墮天使之羽停在歐恩身前時，已身為火系法聖的他久違的感受到清涼、甚至有幾分冷意，仿佛是能凍結思想的火焰。

  歐恩身前浮現魔法陣，火元素精靈趴在歐恩肩頭，雙眼認真注視火焰中的墮天使之羽。歐恩與火元素精靈思緒共享，能清楚地感知這枚墮天使之羽，對他自身和火元素精靈的幫助極大。

  歐恩很想直接應好，但他剛才已經答應了米歇爾，於是將火元素精靈抱在懷中，目光略顯急切的朝萊恩看去，“米歇爾先生，我可以嗎？”

  比起一顆可能與天使有關、但已經閑置許久，沒有任何使用頭緒的晶石，這枚墮天使之羽對歐恩的吸引力更大。

  原本未見光明暗中掠奪，隻遭受盜賊私下偷竊，歐恩早已將對晶石的好奇放下，直到剛才因亞斯特的話語才想起。歐恩非常慶幸自己與那位法師所做的交易。

  “當然可以。”萊恩，“我與安是朋友，這枚羽毛在安或我的手中都可以。”

  “那可真是太好了。”歐恩看向繆笑道：“安先生，我非常願意與您進行交易。”

  繆將羽翼收回，懸空漂浮的羽毛周圍的火焰消失，安靜下墜，房間中冰涼的溫度恢復正常。

  歐恩伸手去接，羽毛輕飄飄的落在他掌心。

  感受到火元素精靈的思想，歐恩將羽毛放在火元素精靈的手中。

  發如火焰的元素精靈發出喜歡的叫聲，將羽毛緊緊抱住，滿足而愜意的靠在歐恩的懷中。

  “愉快的交易結束，我們也該離開了，畢竟還有更重要的事得去做。”萊恩取出法杖握於手中，在身後凝聚一道傳送的魔法陣，“等待火之城再開放的那一日，期待我們下一次的相遇。”

  “我同樣期待那一日的到來。”歐恩，“希望您當日能回應我的呼喚。”

  萊恩笑著應好，隨後手持法杖踏進魔法陣之中。

  安德魯將晶石握在手中，繆飛回塞奇拉的兜帽，朝歐恩禮貌頜首後穿越傳送陣離開萊巴耶。

  直到傳送陣破碎，歐恩將火元素精靈藏進自己的衣袖，側身離開房間。

  為了火之城重新開放，招募更多共同敵對教皇的盟友，他還需要更努力才行。

  *
  從萊巴耶中離開，萊恩他們先去到安全的地方，將通訊道具調整好，之後進入隱身狀態，再次傳送去到戈弗魯耶。

  天使之恩聖潔，戈弗魯耶中因惡魔更富有的那一半滿目瘡痍，開裂的縫隙愈合一半，夾碎骸骨。庇佑另一半城市的聖光已消失，建築和居民都未受到傷害。

  被光明隱秘入侵內心，商業之城的城主已經在教皇的控制下離開。

  惡魔商人們同樣收到‘城主’召喚，他們將富人區能帶走的財富收集，一枚金幣都未留給匆匆趕來的地精商人。

  戈弗魯耶中的光明神殿，與拍賣行一樣在天使聖劍中崩塌。神職者和聖職者們虛偽的庇佑平民，維護光明神殿的顏面，‘防備’惡魔傷害普通人。

  城中還有一些惡魔遊蕩，萊恩根據系統的提醒，與隱身的安德魯、繆和塞奇拉一起，尋找到戈弗魯耶中安全且較高的地方隱藏。

  確認不會被發現，也能在第一時間看見天空的變化。

  萊恩低頭注視城中因神職者言語引誘，慶賀‘劫後余生’的人類、以及正怒視一切的惡魔，好奇的通過道具在腦中確認：“安，歐恩剛才拿出的那枚晶石難道就是天使之心嗎？那根羽毛上附著的……似乎並非屬於你的力量。”

  在看見黑色羽毛的瞬間，且感受到羽毛上濃鬱的與繆相似的氣息，萊恩差點誤以為是繆臨時拔掉自己的羽毛。

  直到羽毛周圍引燃火焰時，萊恩才確定的感受到，那根墮天使的羽毛並非屬於繆自己。

  在道具的作用之下，四人的交流能同時分享。

  安德魯隔著鬥篷將晶石微抬，避免被惡魔、神職者，光明察覺到晶石中特殊的生命力。

  繆：“我正準備和您提這件事。”

  “晶石是在我之前回應呼喚降臨的同伴之一，是一位戰爭天使。他還沒完全死亡，沒變成天使之心。他受到的傷痛比我更多，只能以這種形態掩藏自身，避免體內聖光完全消失。”

  繆收爪站在塞奇拉的頸窩，低頭看向安德魯用鬥篷遮掩的‘晶石’，聲音悲傷的在萊恩腦中回道：“剛才那根羽毛屬於一位守護天使，與化身為晶石形態的戰爭天使是朋友。他們與我和塞奇拉一樣，曾經在同一片聖池中誕生，是一起成長、約定要永不分離的同伴。

  我降臨大陸時，教皇正在嘗試用秘法控制天使。我的到來破壞了教皇的計劃，同伴趁機分散逃離教皇的邪惡……我清楚的記得那是一條漆黑的秘道，邪惡的黑暗環繞火光。有的天使已經墮落，因此才能爆發更為強大的力量……

  在逃離的過程中我撿到了許多的天使之羽，將同伴的羽毛藏進我的化身中。”

  “我們的羽翼很少脫落，只會在聖池之中進行更換。天使之羽中蘊含有天使之血，以及天使少量的靈魂。”

  繆：“即使不能找到天使之心，若我能將足夠的天使之羽帶回聖光之地，他們的羽翼中也能轉生成聖潔的小天使。至於墮落的天使之羽，熾天使也能有轉化的秘法……”

  “更多關於聖光之地的信息我不能再說了，我自身的封印還未完全解除。”

  繆的聲音中略帶歉意的解釋，隨後繼續說：“戰爭天使的好友，那位守護天使在逃離中成為墮天使之一……雖然天使之羽中有著天使的意識，但我不知道為什一直都無法呼喚到曾經的同伴。他們也許是畏懼聖光，所以沒有回應我和塞奇拉的呼喚。

  偽裝成晶石形態的戰爭天使，他在萊巴耶中還算安全，那位歐恩殿下並未進行過多的暴力試探。剛才在萊巴耶時，我用自身的力量將戰爭天使的意志喚醒，再通過他的意識，對那位墮天使之羽的主人呼喚，直到剛才她終於隱約的回應了我的聲音。”

  “若不是擔憂會給您帶來麻煩，交易之物並非一根天使之羽。”

  繆抬頭看向降臨的天使幻影消失，依舊光明晴朗的天空，“我已經告知了她，我們約定在戈弗魯耶、天使降臨之地處附近相見。希望她能相信我們的呼喚，不要誤以為是教皇偽造的欺騙。

  我原本想約定在更安全的地方，可是只有因伊西多爾和裡諾斯，他們呼喚天使幻影降臨的戈弗魯耶最可信……換做是我，正因為這座城中有惡魔的存在，天使才更可能會回應呼喚而降臨。”

  繆：“現在，她又再次不回應我們的聲音。”

  “在不確定安全的情況下，保護自己最重要。”

  萊恩，“教皇手中的光明之種太危險，也許連天使都能控制。在逃離的過程中，不排除她繼續收到過欺騙。”

  “不只是城中的惡魔，我在這裡還感受到有一些微弱的聖光……像是光明魔法中的審判之眼，只是被分裂了許多，連接著虛偽的意志，正在監視一切，我們要先找到她的蹤跡。”

  塞奇拉低頭注視安德魯被鬥篷保護的‘晶石’，“如果能請求日光之樹和生命之樹的幫助，用我的魔法與伊西多爾和裡諾斯配合……”

  塞奇拉收回目光，看向萊恩問：“米歇爾先生，您允許我們將他帶回奧蘭嗎？”

  繆：“如若您允許的話，我會努力與曾經的同伴溝通，讓他們加入您的領地。”
    雖然塞奇拉和繆知道萊恩一定會答應，但這是必須的禮貌和尊敬，他們暫時加入奧蘭，遵從領主萊恩的一切決定。

  “當然可以。我歡迎一切友善的朋友加入奧蘭，我希望奧蘭永遠是大陸最和平之地。”

  萊恩，“只是並非所有種族都願意受到約束，你們的同伴受到教皇的欺騙，我不希望你們之間因此引發矛盾。如若他們自身願意且需要，可以與我簽訂契約，奧蘭會是他們休養調整的和平之城。”

  “別擔心，米歇爾先生。我們依舊是同伴，沒有任何的矛盾，我們共同的敵人是教皇。”

  塞奇拉，“如若不是因為您認識歐恩，我們很難能找到這位偽裝的天使。至少那位守護天使加入奧蘭肯定沒有問題，我相信他們之間的友誼。”

  “希望如我們出發前祈願的一樣。”萊恩，“惟願一切順利。”

  安德魯微側身，隱秘的在鬥篷的遮掩之下，將那枚天使擬態的晶石放入塞奇拉袖中。

  塞奇拉將晶石雙手捧起，低聲對安德魯表達感謝，隨後與繆一起認真感知光明波動。

  直到城中遊蕩的惡魔數量更少，天色陰暗，忽然匯聚的陰雲環繞，溼潤的空氣像是蓄積著暴雨。

  狂風呼嘯碎石，安德魯順著風中傳來的氣味起身看向右側，“風中有陌生的氣味，很淡。”

  萊恩隱秘朝自身以及塞奇拉他們釋放鷹眼術，順著安德魯注視的方向看去。最後還是在安德魯的指引下，才發現在城牆邊生長的一顆大樹的樹冠中，厚密的枝丫間發現一隻體型小巧的黑色飛鳥。

  黑色飛鳥並未發現隱身的萊恩他們，羽翼緊閉，正在秘密觀察戈弗魯耶城中的情況。黑色飛鳥藏身的地方沒有光明監視，樹下有士兵來往，沒有人類、異族發現這隻飛鳥的存在。

  萊恩：“奇、安，你們說的那位守護天使，這會是她的擬態嗎？”

  “不能完全確定，她似乎用什麽東西隔絕了我們的感知。”

  繆認真注視樹枝上的飛鳥，“也許正如您猜測的一樣，她……還有我們更多的同伴，可能已經多次受到教皇的欺騙，逃離的天使大概率再次被教皇抓捕，所以才會如此謹慎。”

  “無論是不是，總之先過去確認身份。我們要趕在光明發現她之前，你們做好準備。”

  萊恩持杖在空中輕點，通過道具掩蓋空間的波動，用魔法令自身、安德魯，塞奇拉和繆同時瞬移至樹上。

  當察覺到樹枝重量發生變化的瞬間，黑色飛鳥揚起羽翼立即準備撤離。

  繆從塞奇拉的兜帽中飛出，收翼停在黑色飛鳥的身前。

  看見繆化身的黑鷹，黑色飛鳥有一瞬猶豫。察覺光明朝這邊靠近，很果決的揚起翅膀示意塞奇拉跟上自己，從樹冠順著陰影處朝城外飛去。

  隨黑色飛鳥的離開，陰雲密布的天空頓時落下暴雨，狂風呼嘯雷鳴。

  暴雨落的急且猛，隔著盔甲都砸人極痛，用力衝刷地上碎石，銷毀夾縫中的骸骨。

  繆飛回塞奇拉的兜帽中，萊恩手持法杖，氪金在樹上放下一隻假的煉金魔偶，偽造繆飛出兜帽時造成的波動。隨後萊恩用魔法配合道具，保持隱身狀態隱秘的帶領他們飛行，緊緊跟隨在黑色飛鳥的身後。

  當光明的窺視精準察覺到那顆樹上時，與繆外形相似的魔偶體表在雨中飄起濃鬱黑煙，仿佛術士遠程施展秘術。伴隨一道旋轉的魔法陣出現，煉金魔偶在雨中轟然爆炸，炙熱的黑色烈火纏繞暴雨，在風中化作滾燙濃煙蔓延，炸毀窺視的光明。

  *
  黑色飛鳥輕盈飛出戈弗魯耶城外，一路並未回頭看向身側，看似不在意繆是否跟上自己，實則隱秘注視風中的聲音變化。

  身為曾經的同伴，雖然不能完全確定守護天使墮化後的性格，塞奇拉和繆都知道她的一些習慣。

  塞奇拉任由萊恩用魔法帶領自身飛行，翅膀在兜帽後輕微扇動。繆鑽進塞奇拉的袖中，左翅膀的尖端觸碰晶石，右翅膀再取出一根守護天使的羽毛，跟隨的過程中通過天使秘法交流。

  守護天使還是很謹慎，但她無法抗拒至最初便一起成長的同伴。

  聖光之池每隔一段時間才開放，熾天使和大天使長們會從池中迎接新生的天使。

  新生的天使純淨、純善，他們會在大天使長的引導下，在天使中尋找到未來的夥伴，通常是戰爭型天使與守護型天使搭配成對。

  天使的配對多數在聖池中便選擇結束，也有生來天賦優異的新生天使，與獨行的年長天使組成隊伍。

  天使遵循命運，他們珍視同伴，永不背叛。

  並非所有天使都能成為墮天，在魔界中同樣有一處漆黑之地，那裡的水池中也能孕育墮天，

  只是與聖光的天使不同，在漆黑之地中誕生的墮天是堅定的獨行者，他們不信任同伴、幾乎不信任一切。越強大的墮天越盲目相信自我，以及臣服追隨於實力更強大的存在，忠誠於魔王、君王，黑暗派系的神明和君主。

  成為墮天的聖光天使會改變原本的性格，越孤獨的墮天性格變化越大。

  繆是因為生活在奧蘭，有塞奇拉和友好的同伴，他還沒完全墮化，所以性格依舊和以前相差不大。

  光明神有一支精銳的聖光天使軍團，黑暗神同樣有一支墮天組成的軍團。

  當黑色飛鳥放慢速度，停在安靜而空曠的偏僻森林角落時，城中的陰雲迅速蔓延，落雨驅逐魔獸。黑色飛鳥用羽翼卷起小型颶風，凝聚一層淺薄的黑色屏障，回頭看一眼身後，如光揚起翅膀鑽入屏障之中。

  塞奇拉聲音驚喜的在萊恩腦中說：“米歇爾先生，她願意暫時信任我們。”

  繆：“屏障後是她創造的秘法空間，我們知道離開和破壞的方法，她的回應並沒有惡意。”

  “我知道了。”

  萊恩輕聲回應，手持法杖控制速度，帶領安德魯、塞奇拉和繆一起穿越屏障。

  仿佛時空穿梭，又像是來到另一座森林。

  秘法空間中的天空並未落雨，植物與地面全是灰色。黑色飛鳥正站立在一枚黑色的石塊上，暗色的眼眸冷漠注視著屏障入口。

  察覺到並非只有一道波動時，仿佛與黑石融為一體的飛鳥羽翼微揚。

  在黑色飛鳥佯裝離開前，塞奇拉揭開身上鬥篷，握住紅色晶石的右手從袖中伸出，目光看向黑石上方的飛鳥，聲音微顫的低聲說：“好久不見了，蕾西。”

  繆從塞奇拉的兜帽中飛出，揚起光潔的漆黑羽翼停在他的肩頭，眼神收斂冷漠，面朝黑色飛鳥無聲問候。

  黑色飛鳥依舊保持著警惕。

  與系統簡單確認，萊恩揮杖與安德魯解除隱身的狀態，從空中平穩落地。

  萊恩松開手中法杖，露出左手佩戴的虛空之證，聲音友善而隨意的低聲道：“初次見面，我是神秘商人米歇爾。”

  安德魯站在萊恩身旁，“我是米歇爾的護衛凱撒。”

  見到萊恩手中的虛空之證，黑色飛鳥眼中的防備稍微有所收斂。

  神秘商人不會過多干涉大陸，虛空不會抓捕天使……

  確認只有他們四個，黑色飛鳥這才控制魔法關閉屏障入口。

  天使之間能通過秘法感知，確認塞奇拉和繆身上沒有邪惡的光明，黑色飛鳥無聲從黑石上飛下。

  隨飛鳥靠近的動作，黑色的光耀浮現。

  於旋轉的魔法陣之中，飛鳥的身形被拉長、分裂……從飛鳥恢復成天使的姿態。

  身材高挑的女性天使收起黑色四翼，身著輕便的銀白色盔甲，鳥嘴幻化而成的槍形法杖懸浮於她身旁。

  被塞奇拉稱為蕾西的天使，聖光天使的金發已因墮化變成一頭暗紅色的卷發，她的容貌冷豔而精致，五官立體銳利，眼眶深邃。她的瞳色淺灰沾染血紅，嘴唇顏色仿佛黑夜綻放的玫瑰，唇瓣飽滿有光澤，即使在修長的脖頸上還有一道明顯疤痕，這不會影響分毫她容貌的美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