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苦澀只是因為你心裡的情緒， 似乎還未到最合適這個詞的時間……終戰將至。能不能阻止光明吞噬一切，這需要大陸所有種族的努力。”

  萊恩放下茶杯取出一碟新製的果脯，精神力將檸檬果乾托起後輕輕咬住。

  泡茶所用的檸檬與果脯的檸檬品種不同，絲毫沒有酸和果皮中略帶苦澀的口感， 淡淡甜味不膩， 還有一種獨特的清香。

  萊恩很喜歡清甜檸檬片的口感， 沾上少許香香蜂蜜後滋味更佳。

  “謊言……教皇，光明。”

  歐恩細思萊恩的話語， 放下羽毛筆用手帕輕輕擦拭嘴角，取溫熱的清水咽下口中苦澀。

  歐恩用精神力拿起一片檸檬果乾放在嘴邊， 沉默思考的同時慢慢將果肉咬碎咽下， 閉目再睜開後低聲詢問：“米歇爾， 除了血魔女阿芙蕾、中心皇城及周圍的異族，你知道教皇還有哪些強大的‘盟友’嗎？”

  “我想知道新光之城所在之處。”歐恩， “既然教皇隱藏新光之城的建造，我們現在也可以開始削弱他的力量。無論我們能進行到哪一步， 總比什麽也不做等待終戰日到來要好。”

  萊恩：“你似乎有些慌亂。”

  “這是人類會有的正常情緒。我們不知道教皇具體的實力，何況你剛才也說了，他的光明會監視一切。”

  歐恩， “新光之城的騎兵依舊在侵略異族部落、小型人類城鎮，那些騎兵應該也是光明之種的攜帶者，為教皇收集合適吞噬的祭品。主城間的聯盟必須在戰爭中磨合， 這樣才能避免在皇城國王誕生日當天更慌亂。”

  “確實很有道理。”

  萊恩手指觸碰虛空之證，取出一張羊皮卷放在桌上， “這算是額外的贈禮，也是奧蘭領主提前送給你的見面禮，雖然我只是代為轉交， 下次記得支付雙倍的價格。對了，你們會介意聯盟中多出幾位惡魔、亡靈，以及一些性格和身份特殊的種族嗎？
  他們是那位奧蘭領主的朋友，厭惡玷汙光明的教皇。”

  “我並不畏懼友好的惡魔，但是這類惡魔數量通常稀少。只要不是邪惡殘暴的異族，能聯手對抗和製裁教皇我都歡迎，聯盟需要更強大的力量。”

  歐恩將羊皮卷接住，“還有哪些種族？”

  “他們的種族特殊，我也不希望他們的身份被更多人知曉。”萊恩，“你們前往奧蘭後就能知道他們的身份。”

  艾朵勒爾、巴洛克，轉生的亡靈……墮天使和黑魔法師等等，他們都更合適戰爭。

  “這真是……難以形容且讓人恐懼的數量。如若你能見到那位奧蘭領主，還請一定要代我表達感謝。”

  歐恩控制精神力繼續書寫，手指展開羊皮卷快速的從頭到尾看過一遍，隨後動作極為小心的卷好收藏進儲物空間。

  羊皮卷上記載了許多與教皇有關之物，不止有新光之城的具體地址，還包括被光明之種入侵、已經歸順於光明的異族。

  新光之城的騎兵隱藏身份，歐恩他們可以回應人類小城、交好異族的請求。既能在皇城國王誕生日到來之前、磨合盟友彼此之間戰爭的默契和習慣，盡力阻止光明之種的攜帶者收集祭品，還能嘗試去清除更多的光明之種。

  萊恩：“我會將你的感謝轉達給奧蘭的領主。”

  “謝謝，能與你相識真是幸運的庇佑。”

  歐恩取出新的羽毛筆，一心多用的同時面朝萊恩詢問：“有關於奧蘭的地下城……我的朋友，你覺得當日應邀的我們攜帶多少金幣更合適？”

  “那得看你們的需要，以及你們想買些什麽。”萊恩，“我與奧蘭的領主有過約定，不能解釋太多。現在我只能告訴你，會去到奧蘭的並不止有我一位神秘商人。”

  歐恩：“也包括修斯？”

  “當然不止。”萊恩放輕聲音，語氣神秘，“你可以猜測的稍微更大膽一點。”

  歐恩輕聲驚歎，“這真是不可思議的事情，真不知道那位奧蘭的領主怎樣做到的。”

  “難道是推薦他成為奧蘭的領主，那位神明後裔暗中有提供幫助嗎？”歐恩壓低聲音，“不然我很難想象，那位新領主是怎樣吸引到的神秘商人。即使奧蘭此前也曾富裕，奧蘭的老領主也沒有如此輝煌，不然也不會……”

  “誰知道呢？”

  萊恩收起神秘的感覺，態度隨意的回道：“奧蘭既然能吸引我，自然有我會需要的東西。可惜我忠誠契約，不能告訴你他與我交易的內容。至於其他的神秘商人，包括修斯，我們彼此之間不會過多交流，更不會詢問對方出現在那裡的原因。”

  “奧蘭的領主不喜歡戰爭，他喜歡和平，不希望子民受到傷害。”萊恩，“奧蘭的領主可以為你們提供一些幫助，在你們受邀前往奧蘭的地下城，他會邀約包括我在內……你們有可以與更多種族商人交易的機會。”

  歐恩：“包括那些神秘商人在內？”

  “當然。”萊恩低聲輕笑，“你甚至能與修斯交易另一種糖果。”

  “我此刻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回應邀約，真是讓人期待。”歐恩，“你帶來奧蘭的邀請函，也是因為那位領主的原因嗎？”

  “不然呢？”

  萊恩情緒淡定，“不過是贈送邀請函而已，你覺得神秘商人會主動做這種小事嗎？”

  雖然神秘商人真有可能做這種事……他不算，他是例外～
  萊恩：“以我對你的了解，即使沒有我，若他通過秘法直接將邀請函送至你的面前，按照你的性格，你難道會不應邀前往奧蘭嗎？”

  “即使可能有危險，我也會忍不住好奇。”歐恩頜首回應，“當我知道且確認奧蘭的神奇，我會邀約更多的盟友一起，達成與你同樣的效果只需要時間的問題。”

  歐恩手中羽毛筆稍微停頓，“米歇爾，你這次一共帶來了多少能進入奧蘭的邀請函？”

  “不算多也不算少，畢竟珍貴之物總是難以獲取，也不是每一位都能幸運得到。”

  萊恩手指輕輕敲擊桌面，頻率穩定的發出聲響，微微抬頭，聲音如風聲縹緲，“歐恩，你想要購買半神器嗎？”

  聞言，歐恩原本平靜的呼吸聲頓時沉重，“當然。”

  “米歇爾。”歐恩，“你剛才提到的半神器……是在奧蘭的地下城購買對嗎。”

  “也許是的，但沒到那一日時誰又知道呢？”萊恩故作無奈的聳肩，“半神器珍貴而稀有，為了響應朋友的邀約，我也許會拿出一些聖器來交易。”

  “這可真是……”

  歐恩閉上眼睛，“米歇爾，你剛才提到那位奧蘭的新領主不喜歡戰爭……既然能購買到半神器，看來他一定也厭惡邪惡的光明。”

  他已經通過米歇爾的這幾句話，了解到關於奧蘭新領主的態度。

  奧蘭的新領主熱愛和平，不準備參與製止邪惡、討伐教皇的戰爭，但是他也會以另一種方式，提供強力的裝備給予支持。

  若是真能用金錢交易半神器，有多少他買多少！

  即便需要現任國王和皇室的支持，只要不傷及到火之城的核心，歐恩清楚沒人能拒絕這種誘惑，哪怕是穆塞爾他們。如若是獨行者更無法拒絕半神器的交易……哪怕無人知曉奧蘭的新領主，只要將這個消息傳播出去，一定會有人前往奧蘭查探真實。

  只是真實會受到尊敬，虛假的消息則會招惹禍端。

  歐恩相信米歇爾，他不覺得這是假消息，尤其連米歇爾都會拿出聖器進行交易。

  對多數人而言，單單只是聖器就已經足夠珍貴。

  半神器……多數人一生也無法見到的珍貴之物。

  “米歇爾，感恩你是將這個消息先告訴了我。”

  等待情緒平靜，歐恩面朝萊恩詢問：“有關於半神器的消息，在我代為送出邀請函之時能告訴受邀者嗎？這樣他們一定會帶上自身全部的財產，在邀約的當日抵達奧蘭。”

  “既然是為了守衛大陸，金幣只是一種形式。”萊恩，“除了幾位主城的盟友之外，其余人獲得邀請函的過程可以稍微麻煩一點，這樣才會更為珍貴，受人重視。”

  萊恩低聲暗示：“你也知道半神器稀有而珍貴，難以獲取。即使奧蘭的領主允許花錢購買，也一定是最合適半神器的使用者，且他值得信任，這樣才能發揮半神器的最大價值。”

  “確實如此。這樣看來有些人不合適隨我們一起，得等待到下一次。即使有錢，也得有足夠的實力。”

  歐恩更換羽毛筆的顏色，心中認真思考。

  將列好的名單上一些人名字劃掉，剩余人則更詳細補充自己所知的信息，歐恩將多次調整後的羊皮卷用精神力遞給萊恩，“米歇爾，你覺得這份名單上的邀約者有多少合適？他們多數不光是自身有一定的實力，自身應該也有足夠交易半神器、聖器的財富。”

  要是早知道能交易半神器……

  歐恩很惋惜自己浪費了一些金幣，有許多貴族的價值遠不能和半神器相比。

  萊恩將歐恩遞過來的羊皮卷接住，低頭查看上邊記錄的文字。
    包含歐恩自己在內，不只是風、水、土，火和光之主城的王子及統領者，還有洛莉絲、查理斯，帕歐裡恩和他的契約者，以及少數幾位歐恩準備信任或獨行的強大人類、異族，數量一共三十九。

  萊恩心中與系統交流，手持羽毛筆將筆尖壓在其中幾個名字上，“第一次應邀前往奧蘭，人越多競爭力越大，確實是一個還不錯的數量……至於其中幾位，你是準備招募他們加入火之城嗎？”

  “當然。”

  歐恩點頭，誠實的回道：“我不清楚穆塞爾他們信任誰，但既然邀請函在我手中，自然難免優先選擇一些對火之城及我自己更有利的事，這同樣也是為了聯盟。我與其中幾位只是有過接觸，知道他們部分情況。有些人有實力但不一定有錢，這是邀約他們的機會。”

  歐恩目光看向萊恩手中羽毛筆所指之處，“難道說這些人有問題嗎？”

  “你猜對了。”萊恩劃掉二十四個人的姓名，“他們雖然還未加入光明，但是可能接觸過神職者隱藏於大陸的光明之物，不能過多信任。”

  萊恩：“我清楚奧蘭領主的性格，他歡迎純淨的光明。這些人的體內隱藏有危險，你在招募前可以友善提醒。”

  “真是太可惜了。”歐恩，“米歇爾，我還能多記錄一些人的姓名嗎？”

  萊恩：“？”

  隔這白嫖檢測呢？

  “暫時先定下這些人就夠了，人多了也容易混亂。”

  萊恩兜帽下的神情不變，“至於其余人，等你們去到奧蘭之後，可以試著與那位奧蘭的領主商議，看看能不能購買一些裝備回到主城交易。等你們都有收獲，再適當的放出一些消息，我猜自然會有人來確認真實。”

  “你說得對。”

  歐恩，“確實不用著急邀約更多人。”

  與其邀約人一起前往奧蘭，不如將珍貴之物拿在手中，不愁不會吸引更多人效忠。

  只是……

  歐恩微抬頭，“我只是此刻記錄都有如此多人沾染光明，真要等待邀約之時，我該如何確認他們絕對真誠，而不是因為受光明控制的原因。米歇爾，你覺得我應該與帕德裡克商議，邀約一些能分辨光明和邪惡的法師嗎？”

  萊恩：“你還沒完全信任帕德裡克？”

  “他是我的盟友。無論帕德裡克性格如何，我都應該對他表現足夠的信任。”

  歐恩雙手交握，“只是光之城當時能被侵蝕至那種程度，甚至被教皇創造新的光之城，因你而重獲新生。我可以信任帕德裡克，我不能完全相信城中歸順於他的子民，可惜大陸上最強的光明法師、親近光明的種族多數都在光之城和光明神殿中，除了……”

  萊恩輕松明白他在想什麽，“可惜我並不是光明法師，我也不會長時間留在火之城。”

  “當然，我相信你也不可能是光明法師，何況你還有自己的事情。今日之後我會繼續保持化妝品和護膚品的出售，我不會告訴他人有關於你的蘇醒。”

  歐恩身體略微前傾，“米歇爾，我想請求伊西多爾的幫助，但是我找不到他在哪裡。我因你與他而重逢，我想與您進行交易，希望能知道關於伊西多爾的消息。

  大陸目前唯一能讓我完全信任的光明法師，僅只有伊西多爾一個。他曾經身為光明聖子，後來我知道更多關於光明的邪惡，以及教皇將他當成交易的祭品……他心中即使保留光明，一定會對邪惡的光明更敏銳。”

  以歐恩的思想，他對伊西多爾的了解雖不如米歇爾，與改名後的伊西多爾接觸也不算多，但經歷過光明的‘背叛’和傷害，即使心中保留光明，伊西多爾心中多少應該也會對教皇有所怨恨、憎惡。

  萊恩沉思數秒後將羊皮卷還給歐恩，“神秘商人雖然會進行多種交易，但關於個人的隱私和想法，或許你可以等到前往奧蘭地下城之時，再自己去詢問伊西多爾的想法。畢竟伊西多爾已經加入了奧蘭，你去詢問本人及他追隨領主的想法更合適。”

  “希望能順利如願。”

  歐恩只是想詢問關於伊西多爾的信息，並不準備讓萊恩直接代替邀約，聽見這個回答已經非常滿意。

  歐恩將記錄名單的羊皮卷收回儲物空間，目光期待的看向萊恩，“米歇爾，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他並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只是身為王子，以前因血脈不受控制而隨心所欲，現在需要考慮和顧及的事情太多。

  萊恩觸碰虛空之證，取出十五張印有奧蘭徽章、巨龍圖案，以及邊緣墜落光耀天使之羽，聖劍花紋的邀請函，用精神力懸空放至歐恩身前，“既然你如此期待的話，那我待會就和奧蘭的領主商議一下，時間就訂在後日如何？
  我已經記錄了你們的名字，若使用邀請函之人並非名單記錄者，他們也無法回應邀約進入奧蘭的屏障。”

  “當然可以，我會提醒他們謹慎保管。”

  歐恩將邀請函接住，眼神示意，等待萊恩同意後翻開最頂上的那一張。

  邀請函中有小型的空間魔法，上邊簡單記載少許文字，還夾著一張空間傳送卷軸。

  歐恩將邀請函閉合後收進儲物空間，“米歇爾，我會秘密將邀請函送至穆塞爾他們手中。等我處理萊巴耶的一些事情，之後我可以提前使用邀請函前往奧蘭嗎？”

  歐恩：“奧蘭既然在你眼中是大陸唯一淨土，我非常好奇奧蘭的神奇之處。”

  “當然可以。”萊恩淡定頜首，“只要你有錢，想在奧蘭居住多久都行。”

  萊恩：“此外奧蘭的領主似乎想招募一些商人，即使不能前往地下城，他也會在地上出售一些稀少而特殊的商品。”

  歐恩：“例如水果？”

  “別擔心。”

  萊恩隨意的聲音讓人感覺似乎有微妙的暗示，“售賣給貴族的化妝品和護膚品，依舊只會由萊巴耶出售，只要我和你友誼維持，我們之間的交易就不會中斷。當然，我與奧蘭的領主比和你更早成為朋友，你也不能阻止我留一些東西在奧蘭售賣。

  那位奧蘭的領主非常神奇，他知道許多讓人著迷的東西。”

  為自己提高名聲而已，不害羞。

  要不是避免適得其反，保持神秘商人的格調，萊恩還想多誇幾句自己。

  何況歐恩也很聰明，簡單暗示就已經明白那位‘奧蘭領主’的思想，萊恩覺得這個朋友真不錯。

  “能吸引到神秘商人的神奇……”

  歐恩手指交握，“米歇爾，那位既然是如此神奇的領主，你會介意我提前向穆塞爾他們提醒和叮囑嗎？”

  歐恩：“我可不希望一位強大的朋友，因一些不小心的錯誤而令他心生厭惡。”

  “當然不會介意。”萊恩，“我期待且祝願你們能成為朋友。”

  “感謝您的祝福。”

  歐恩，“米歇爾，你還有什麽是能告訴我的消息嗎？”

  “我也不會經常出現在奧蘭，具體還是得等你自己親眼見證。”

  萊恩，“那位領主很忙碌，你們抵達奧蘭後也不一定能與他見面……或許除了伊西多爾之外，你們可能還會見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朋友。”

  歐恩輕聲低歎：“我都想現在即刻前往奧蘭了。”

  “邀請函在你手中，何時回應由你自己決定。只是如若去的太早，交易的商品不一定齊全。”

  萊恩，“此外奧蘭的秘密太多，你既然想與他保持友好的關系，在主人沒有允許的情況下，有些事情我不建議過多去窺探。”

  “當然。”歐恩，“畢竟連我自己，也同樣不希望被他人窺探秘密。”

  “感謝你的提醒，米歇爾。”歐恩，“我會提醒他人，在面對那位領主時保持足夠的尊敬。”

  萊恩很滿意歐恩的態度，心中思索片刻，取出一張新的邀請函用精神力放在歐恩面前，“合適自己的東西需要幸運才能相遇，我也不確定奧蘭一定有合適亞力西適用之物，但跟隨一起前往總會有幾分收獲。”

  歐恩眼神驚訝，將邀請函接住後微低頭感謝，“若是讓亞力西知道，他一定會非常感激您的慷慨和善良，我同樣感謝您的友誼及對火之城的幫助。等到前往奧蘭之時，希望亞力西為您準備的禮物能符合您的喜好。”

  “奧蘭的領主與我是好友，他的子民我同樣會給予庇佑。”萊恩聲音友善的暗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艾茉莉她們應該不久就會回歸奧蘭，焰之星等人會繼續留在萊巴耶。”

  “我知道了。”歐恩，“在此期間，我會給予最好的保護。”

  萊恩優雅起身，“任由我繼續‘消失’，期待下一次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