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即使被安德魯發現自己回頭的舉動， ‘妖精’並未因此感到任何的慌張。

  通過道具的秘密交流，並不會被沒有道具的人聽見。

  無論是通過光明窺探的教皇、還是將意識附著、能進行超越交換靈魂並掌控的狄基塔隆，他們都不知道在此刻， 萊恩和歐恩他們已經察覺自身隱藏的秘密。

  身披鬥篷的萊恩和安德魯，光明無法窺探他們的情緒， 即使是歐恩和亞力西，他們此刻也都隱藏的很好。

  歐恩略微變化的呼吸引起了狄基塔隆的注意， 可惜‘妖精’回頭的舉動被安德魯察覺，太過於謹慎的心靈令他無法輕易完成交換， 暗中窺探的野獸也不敢貿然靠近。

  正如萊恩根據信息所猜測的情況一樣，教皇知道今日所有會來到自然之森、參與精靈女王繼任典禮的受邀者。

  不只是昨日，教皇已經提前為‘米歇爾’的到來準備了這片森林， 他們想要奪走萊恩、以及與他隨行護衛的身體，封鎖萊恩的心靈。

  兩位神秘商人，導致他兩具化身隕落。

  教皇不喜歡‘失敗’，但他沒有把握招惹受虛空庇佑的修斯。

  能呼喚虛空的意識降臨，多麽危險的能力……直視深淵的危險，教皇和狄基塔隆現在還沒有足夠的勇氣。

  只是不先解決礙事的神秘商人，教皇心中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剛才安德魯威脅妖精的動作， 匕尖抵住弱點的瞬間，令教皇突然想起曾在諸神戰場中，自己被黑龍用利爪撕裂腹部的那一刻。

  即使他耗費了珍貴的光、靈魂……被撕裂的腹部依舊疼痛數日才緩慢愈合，教皇永遠牢記這種痛苦。

  光明短暫的陰暗，像是被忽然而來的雲層遮擋，又很快的被風吹散。

  已經愈合的腹部又開始隱隱作痛，光中的眼睛閉合。於教皇而言，米歇爾和修斯像是插在他胸膛的權杖， 只要再深一點就能刺穿心臟，令教皇內心記住了恐懼，

  米歇爾和修斯，相比之下米歇爾似乎比修斯更容易‘抓住’，還有他身旁隨行的護衛，接受過神明恩賜之力的護衛。

  能承受神明的力量，說明他有著一具極好的身體。能被米歇爾看中的護衛，證明他一定有著強大的實力。

  將米歇爾的身體交換、封鎖心靈，解決一位神秘商人，避免他們一直破壞自己的計劃。將米歇爾實力強大的護衛抓住，製作成自己的化身，教皇還不知道安德魯偽裝的護衛身份，就是他心中恐懼的黑龍。

  修斯能直接呼喚深淵意識的降臨，而米歇爾往日是通過與神相關之物，才呼喚神明的意識降臨。

  與米歇爾交換心靈，再用冰霜禁錮……教皇和狄基塔隆都覺得，會比解決修斯更容易。

  內心原本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且安排詳細的計劃，沒有與神秘商人有過接觸的狄基塔隆，他原本覺得教皇的擔憂很多余，在此刻狄基塔隆才發現，他的意識完全無法破開米歇爾身上鬥篷的防線。

  不能破壞保護，除非肢體接觸才能交換心靈，只是不光米歇爾，甚至連他的護衛，狄基塔隆都沒有能順利交換心靈的把握。

  還沒有更多的接觸，狄基塔隆也能察覺安德魯的實力強大，但他並不會因此升起放棄的想法。

  狄基塔隆和教皇是盟友，教皇實力越強大，他才能夠隨心所欲。

  教皇企圖吞噬生命成神。

  狄基塔隆從未放棄成神的野望。

  ‘妖精’隱秘回頭又側身繼續引路的舉動，在安德魯的提醒下，歐恩和亞力西也發現了森林的秘密。

  藏於隱秘角落的野獸，窺探的目光更收斂。

  歐恩召回火元素精靈，持杖繼續與萊恩同行，跟隨在妖精身後，低聲快速在腦中詢問：“米歇爾先生，我和亞力西的實力遠不如教皇，更不可能抵抗狄基塔隆的心靈交換。

  他們特地準備這片密林，其中一定藏有更多的陷阱，我們該怎樣做才能避免被狄基塔隆交換靈魂？我不希望狄基塔隆用我的身體對您造成傷害，更不願我和你的友誼被破壞。”

  “我還不確定他會在什麽時刻出手，但我想應該快了……他應該能猜到我不會等待太久，沒有引路我也能直接進入真正的自然之森。”

  萊恩兜帽下的目光看向遠方，“我現在只是想確認他們更多的計劃，以及有關於狄基塔隆的秘密。不參與儀式也沒關系，只要等待地下黑暗湧現的那一刻。

  卡特琳的繼任典禮今日注定會出問題，我不希望毀於我的手中。”

  精神力溶於風，風成為了萊恩的眼睛，悄無聲息，放肆而自由的吹拂森林。

  萊恩有精靈母樹的祝福，那是只有森林才能感知到的庇佑。

  隨風經過，森林回饋他更多的秘密。

  即使教皇有察覺萊恩在做什麽，光明也無法阻止微風。教皇並非自然的使者，他不知道森林正在和萊恩交流。

  狄基塔隆交換的自然生靈有所感覺，都被萊恩控制的風暴精巧避開，同樣沒聽見風與自然的交流。

  “在密林的邊界處與自然之森相鄰的地方，那裡生長有一顆特殊的巨樹。”

  萊恩兜帽下的眼眸浮現印記，低聲繼續在歐恩他們心中說：“巨樹中隱藏有通道，連接著前往自然之森真正的入口，我已經能夠猜到，他們最合適的選擇就在穿越的那一刻。

  我在剛才已經感受到試探，但狄基塔隆無法突破虛空的守護。想要侵入我的心靈，與我同行者都是最優的突破口，他可能會在穿越入口的那一刻交換靈魂，相對的你們也可以通過機會反將他抓住。”

  歐恩摘下自己的皇冠，取出一件黑色鬥篷披在身上，兜帽掩去自己眼中情緒，略微有些興奮的在腦中問：“米歇爾，你的意思難道是有什麽方法，可以在他與我交換靈魂之時，將他和我的靈魂同時封鎖在我的身體中嗎？”

  以前性格同樣有些‘瘋’的歐恩，他討厭穆塞爾對子民的‘漠視’，不喜歡水之城居民的性格。可是歐恩並不懼怕凜冬，不畏懼狄基塔隆，厭惡狄基塔隆的所做一切。

  如若有能封鎖靈魂的方法，歐恩想試一試……能不能‘吃’掉狄基塔隆。

  萊恩眉梢輕輕上揚：“他的靈魂遠超你的堅韌，從神明那交換到這種能力，且已經試驗過多次，狄基塔隆不會對此毫無防備。”

  敢用這種能力妄圖與神明交換靈魂，狄基塔隆一定對交換靈魂的力量掌握的非常熟練，不會對較為明顯的弱點毫無防備。

  “我並無更好的選擇。”歐恩冷靜的回應，“正如您剛才所說的一樣，我的身份，無論是火之城的王子還是您的朋友，我都是狄基塔隆最為合適的選擇。與我交換靈魂，即使之後沒能成功與您再次交換，狄基塔隆也能用我的身體做些危險的事情，破壞火之城的和平。”

  “哪怕我此刻離開，狄基塔隆的存在就是巨大的隱患。交換心靈是禁忌的黑暗魔法，我不確保沒有別的黑魔法師掌握，最擅長這種魔法的一定是狄基塔隆。”

  歐恩微重的呼吸聲快速平複，不讓教皇他們察覺自己的異樣，“何況我還有一種預感，哪怕通過空間傳送，他同樣能在我身上留下印記。

  教皇可能會允許主城和異族結成聯盟，只要我們沒有與中心皇城為戰，中心皇城國王誕生禮的當日我們必須得去。但教皇一定不會看見我們的合作完美信任，一定會隱秘在暗中進行破壞，讓聯盟處於隨時崩裂的狀態，讓我們成為主動獻祭的祭品。”

  “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更不是我的性格。”

  歐恩目光看向前方，他們跟隨妖精的前進，歐恩同樣也看見了萊恩說的那顆‘巨樹’，“米歇爾先生，法師的直覺和預感一向很靈驗，就像我與您初見的當日。雖然你是穆塞爾的朋友，直覺告訴我必須和您成為朋友，後來我的直覺確實幫助了我。

  您既然能說出這是機會，能反將交換靈魂的狄基塔隆抓住，想必一定是已經有了合適的想法，或是已經提前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萊恩輕聲讚同：“你說的沒錯，我確實已經有了一個可能的想法。”

  “這就已經足夠了。”

  歐恩，“在諸神之戰前，大陸所有的種族都與神明一起生活，在神明的庇佑下成長，獻上信任和忠誠，收獲智慧和力量。

  人類主城因神明的允許而創建，原本是為了向神明更忠誠的獻上信仰。

  神明恩賜水之城理智和智慧、恩賜風之城自由和守護、恩賜土之城堅韌和溫柔，恩賜光之城神聖與榮耀……”

  “神明賜予火之城勇敢和無畏的火種，被歷任國王珍藏在寶庫中，至今依舊燃燒。無畏恐懼，這也是我一直堅守的理想之一。”歐恩聲音中充滿堅定的信念，“米歇爾，我不如你聰明、也不如你的實力強大，但是我能完全、毫無保留的相信你。”

  亞力西側頭看向萊恩，無聲表達自己的態度。

  和歐恩一樣，他同樣能信任萊恩的決定。

  “真是讓人感動且增長好感的話語。”萊恩手握道具，笑聲溫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缺點，不用覺得誰比不上誰，和你交易我就感覺非常不錯。”

  歐恩輕吐一口氣，略感苦惱：“所以我在你的眼中，能維持友誼的只有交易嗎？”

  萊恩堅守馬甲的原則，“對於神秘商人而言，很少有比金幣更重要的東西。”

  米歇爾和修斯喜歡錢，與他萊恩有什麽關系，萊恩又不喜歡錢。
    萊恩喜歡交朋友，喜歡自己的領地和信任他的子民，最喜歡和安德魯談戀愛。

  人類幾座主城從神明那得到的恩賜，目前確實只有火之城還在堅守神明賜予的信念，萊恩替神明覺得實在有些太可惜了一點。

  “神明不臨大陸，神不會遺忘忠誠的信徒。”萊恩：“我的朋友，你是在火之城附近有找到什麽嗎？”

  “與你相遇，讓我心中更堅守神明的信念。”

  因見證神跡、親自體會過神力，歐恩因萊恩更堅定神明的存在，對神明更為信仰，“我出生於萊巴耶，成長於萊巴耶，火之城的每一處我都熟悉，幾乎所有的角落我都去過。

  當時得到您的提醒後，我獨自在萊巴耶附近搜尋了很久。雖然直到現在，我還沒能確定神明留給火之城的恩賜是什麽，但我有發現一處極為隱秘的火山，火山內部是流動的滾燙熔岩，那應該是火神信徒才能踏足之地。

  我可以伸手觸碰熔岩，不用魔法保護也不會被燙傷，可惜我自身無法進入岩漿，無法更仔細的感受。我能察覺到熔岩下邊隱藏的生命力，還有強大的魔力環繞，但附近並未有任何的魔獸守護。我能向神明起誓，在我的記憶裡以前從未見過這座火山，那一定就是神明的恩賜。”

  “此外我還在周圍撿到了一些稀有的魔石，魔石能提升火系魔法師的親和力，對我而言是相當珍貴之物，連魔獸和元素精靈都能使用。”

  歐恩：“偉大的火之神從未放棄萊巴耶，我堅信在神明的守護下，我們一定能戰勝邪惡的光明。

  米歇爾，萊巴耶只有我知道這件事，連亞力西也是此刻才知曉，這也是我此刻能堅定相信您的另一個原因。

  我相信能呼喚神明意志、知道神明消息的你。”

  “是的，我確實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

  亞力西腦中的聲音有些沉重，以及難以自控的激動與喜悅，“我們信仰的神明一直都在注視著萊巴耶……這是我最近聽見最好的消息。”

  他們一直信仰火之神，永遠未曾遺忘。

  萊恩有感受到一點壓力，但是正如歐恩信任的一樣，他同樣相信自己。

  萊恩回應的語氣保持和平時一致：“我感謝你的信任，但該給的金幣不能少。”

  被信任是被信任，該感動得感動，朋友該交得交，神秘商人‘美好’的職業道德不能少。

  “當然，請你放心。”歐恩，“米歇爾先生，剛才我已經說過，來到這裡之前我就已準備好金幣。”

  他知道今日自然之森不安全，做了充足的準備。

  萊恩：“待會你還需要與我交易，那就之後一起再給。”

  歐恩：“非常感謝。”

  “狄基塔隆能與生命體進行交換心靈，但這種能力並不是無限制、且沒有弱點的，不然那是神才能做到的事。”

  萊恩，“他不能與神明交換心靈，說明他的靈魂沒有神明般強大，狄基塔隆需要自己的心靈與他人交換，想要同時控制被交換者的心靈和身體冰封，令他們無法反抗，狄基塔隆動手前一定會選擇更為弱小的身體，例如面前的妖精。

  當突然被交換心靈，被交換者的意識、靈魂都受到限制，無法發揮原本應有的力量。只要被交換者的靈魂比他強，就可以將狄基塔隆的靈魂抓住，選擇一個更為合適的身體加以保護，就可以讓狄基塔隆無法離開他交換的身體。”

  “我手上有一些魔偶，很合適將狄基塔隆束縛。光明一定會輔助，機會只有在他交換心靈的瞬間。”萊恩，“歐恩，我手中有幾件特殊的道具，待會你是我的護衛。”

  歐恩聲音微頓，“那……您真正的護衛代替我，豈不是會成為狄基塔隆的目標嗎？”

  “穿越入口的通道一定會讓我們分散，不然有我在一旁，他無法達成逐步侵略的目的。”

  萊恩，“凱撒比你強大，接受過神明的恩賜，他不會被狄基塔隆控制。”

  連神秘商人的鬥篷屏障都無法破壞，萊恩不覺得狄基塔隆的靈魂有安德魯強大。

  讓一個‘法師’，與一位魔法免疫的黑龍之王交換靈魂，即使安德魯放開防備任由交換成功，在不熟悉身體的情況下，狄基塔隆無法第一時間發揮身體本有的力量。安德魯一定能抓住機會將狄基塔隆製服，萊恩也不會任由狄基塔隆傷害安德魯的靈魂。

  萊恩衣袖中的右手握住懷表，系統告知他一個重要的秘密，交換靈魂後還能時間回流，強製剝離。

  最好的選擇是，在狄基塔隆脫離現在的身體、嘗試與安德魯心靈交換的那一刻，將脫離現在寄居身體的靈魂封鎖在魔偶中。

  萊恩通過道具，隱秘且快速將自己的計劃告知歐恩、安德魯和亞力西。

  妖精即將停在巨樹前，萊恩單獨在安德魯腦中問：“會厭惡狄基塔隆進入你的身體嗎？”

  安德魯腦中聲音低沉而溫柔的回道：“只要能將他抓住就好，我比歐恩更相信你。”

  “那你待會還是與歐恩交換位置，通過道具偽裝成他。記得封鎖自己的心靈，我會在第一時間抵擋你身邊。”

  萊恩頓時就改變了原本的想法，即使安德魯願意，他也不想讓狄基塔隆進入安德魯的身體。

  他有足夠的實力，雖然這樣更簡單，萊恩也不想安德魯因自己的決定受到傷害。

  安德魯：“加強防禦，不會對你的計劃有所影響嗎？”

  “你的身體隻屬於我，教皇和狄基塔隆不配。”

  萊恩，“即使這種方法更簡單，我也不想令你受到任何傷害。”

  安德魯內心因萊恩的話語而愉悅，嗓音低沉的回道：“是的，我親愛的萊恩先生，我的身體隻屬於你，一定不會讓狄基塔隆入侵。”

  “記得保護好自己，我親愛的安德魯先生，他可能還藏有什麽秘密。”

  萊恩的手指在衣袖中輕撫幻的頭頂，隱秘的和他交流，“待會我可能要借助你的力量。”

  系統先前提醒他要注意交換，狄基塔隆一定還有隱藏、不被他人所知的能力。

  “嗷。”

  幻抬頭輕蹭萊恩的手指，意思是他也會毫無保留，將自己的力量和夢境借給萊恩使用。

  *
  翅膀沾染陽光的‘妖精’停止飛舞，他停下的地點，正是萊恩剛才看見的那顆‘巨樹’前。

  巨樹純粹由藤蔓交織而成，高約五十米左右，樹冠茂密，樹皮仿佛是從另一顆樹上扒下，落葉遮掩能蠕動的樹根。在巨樹的主乾中有一個樹洞，內裡散發出充滿生命力的綠光，還伴隨有青綠色似螢火蟲的光點，看上去沒有任何的危險。

  妖精停在‘巨樹’前，朝萊恩他們輕聲叫喚，意思是這裡是進入自然之森的入口。

  歐恩微側身看向萊恩，在通過道具隱秘的交流下，兜帽隱藏面容的萊恩微頜首，於是他們改變了原本所站的方位。由安德魯最先走進樹洞，之後是歐恩、亞力西，最後才是手持法杖的萊恩，完美隱藏所有的計劃。

  光明無法窺探萊恩的思想，教皇的化身與狄基塔隆隱秘交流，‘妖精’輕巧的扇動翅膀，隨即在樹乾的旁邊出現另一個小巧的通道，穿梭飛往歐恩所在的地方。

  暗中窺視的目光消失，巨樹停止光亮的閃耀。

  森林開始虛化，變成另一座森林的模樣。

  走在林間的受邀者並未察覺異樣，迎著穿越樹葉的暖陽，在精靈的歌聲中前往自然之森。

  *
  走進樹洞還需要穿越一小段昏暗的路，也許是避免米歇爾察覺到危險，這裡沒有任何的光明窺探，方便了安德魯和歐恩的交換與偽裝。

  離開樹洞之後來到的地方是一座發光森林，和萊恩原本所猜測的一樣，他們四個都分散了。

  花妖精他們未離開衣袖，依舊和萊恩待在一起。

  有道具能讓彼此聯系，萊恩他們能知道對方在什麽地方。

  相隔的距離有些遠，分為四個邊角，自然之森在中心。

  林間有光，是教皇的監視。

  萊恩右手微抬，與偽裝成安德魯、得到萊恩給予鬥篷的歐恩同時隱去身形。

  萊恩右手輕撫幻的頭頂，很快他便聽見了安德魯的聲音，“妖精在我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