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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沒想追女主》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在斬殺了大日神之後, 原本就搖搖欲墜的高天原徹底地墮入了海域中。雷火交錯,從海岸上遙遙望去,像是一輪燃燒的烈日,散發著無與倫比的光華。劍氣拖曳拉出了長長的氣痕, 澎湃洶湧的海潮翻湧, 在覷著格外壯闊的景象中,高天原上的神祇一個不剩。

  這是一場隕滅, 代表著一個神系徹底消失。

  而在這近乎炫目的光芒中, 來自神州的修士從容地離去。金色的光芒照亮了他們的面頰, 一個個脊背挺得格外筆直。海潮嘩啦啦作響,風吹過四野, 宛如一道道清越的劍鳴。渺小的人族,他們的身影竟顯得格外的偉岸。

  “……敕製地祇,侍衛送迎。拔出地戶,五苦八難, 七祖升遷, 永離鬼官。魂度朱陵,受煉更生。”①
  渺渺的歌聲中, 眾人踏上了返航的船隻。

  船艙中。

  渾身無力的薑夷光坐在了沙發上, 並不像在島上斬殺東瀛諸神時那般肆意瀟灑。借助水神璽印,她的道行攀升至一個巔峰, 身體的潛能被催發到了極致。可神性力量畢竟不會常駐,在那股氣息回落之後, 她先是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明的空茫, 緊接著便是血肉真靈被撕扯的痛意。道廷的丹藥只能夠緩解幾分, 這比上一次受傷要難捱。

  距離她不遠處是面色煞白的傅眷, 她的眼神沉凝, 仍帶著誅殺東瀛大日神時的嚴肅與冷銳。支撐她的不是外來的神性力量,而是“道骨”。而對未來力量的支取,像是一次血肉的重塑,她借用一次未來的力量,就近道一步,可在這個過程中,要是意志力被痛苦衝垮,極有可能變成一個沒有自我本識的怪物。

  “那兩家的道兵……損失了不少。”薑夷光慢悠悠地歎了一口氣。陰兵陰魂消散,等到時候迎對山海時就少了一股力量。可要是不請出陰兵,那麽光憑借他們,就算有水神力量的支撐,也不可能踏平高天原。

  “可這一趟不算白來。”傅眷緩緩地抬眸,她的眼中起了些許波瀾,凝視著面色悵然的薑夷光,她淡淡道,“高天原上的神性力量到手,可以推動玄兵研究的進度。如果成果可喜,人間有了可以打傷山海凶妖的能力,就不必再憂心了。”

  與傅眷並肩的、配合默契的人怎麽可能會是薑夷光?
  他眼中冒出了一簇火,右手抬起按上了劍柄!

  被五雷神通砸中的王玄明在眾人譴責的視線,像是才反應過來,他面容緊繃著,低著頭不辯解。

  他總覺得事情不該是這樣的。

  傅眷:“可對方沒有留下把柄。”

  王玄明越發覺得惱怒。

  但她沒有松手。

  薑夷光蹙了蹙眉,從八年前到現在,只見得到東瀛神祇和陰陽術士的痕跡,的確沒有其他神系卷入的跡象。那趁機發難也不成了,不過……以她們如今的力量,恐怕也對付不了其他的神庭吧。那些神系跟與神州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東瀛是截然不同的。

  傅眷:“嗯。”她的聲音很輕,像是一根隨時要被微風吹斷的遊絲。

  薑夷光抱著雙臂冷笑連連。這事情說大不大,或許一句“道歉”就能揭過了,可她並不想接受這個結果。冷淡的視線在王玄明的身上來回掃動,她忽然想到了某種可能。難道命運只在她一個人身上留痕嗎?當命運軌跡變化後,誰會是最不甘心的人呢?眼中泛起了冷光,她看著被驚動的齊霽,狀若憂心地開口:“高天原畢竟是東瀛神系留存的地方,那些神性力量……會不會對我們造成汙染呢?”

  無名火陡然躥升,王玄明看著薑夷光滿是挑釁的笑,壓根製服不了內心深處的躁意。他咬牙切齒道:“薑夷光,你讓開!”

  不自覺抬起的手已經輕輕地點在了傅眷緊蹙起的眉心。

  傅眷平靜道:“東瀛犯我神州,才會落得這樣的結果。”

  薑夷光擰眉,唇角的笑容倏地一滯。雖然無力,但也沒有到連步子都邁不開的地步。薑夷光忍著全身肌肉帶來的酸痛,起身拖曳著沉重的腳步走向了傅眷。直到走近了之後,她才嗅到了幾分血腥氣。“你——”

  那股鉗製著手腕的力道大得不像是來自一個受無窮病痛折磨的人。

  王玄明扭頭看趙素節,眼球中遍布血絲,瞧著極為猙獰:“你說什麽?”

  房間中沒有旁人,薑夷光說話也沒有了顧忌,她聳了聳肩道:“我不相信覬覦神州的只有東瀛。”東瀛歷來都是搖尾乞憐的狗,不知道這回是出自哪方的授意。

  王玄明氣得不輕,口不擇言道:“我會妒忌她一個廢物?”

  等到薑夷光伸著懶腰回到屋中的時候,靠坐在沙發上的傅眷合著眼睛睡著了。她的額上沁出了冷汗,眉頭緊蹙著,身軀不自覺地顫動,仿佛墮入了無盡的噩夢中。薑夷光垂著眼睫,暗想著,要是伯奇在就好了,還能夠吞噬噩夢。她想要將人喊醒,可能在嘈雜聲中跌入夢境的傅眷,顯然是疲憊到了極點。她……要將她從噩夢中帶出來嗎?

  “怎麽了?”傅眷抬眸,溫聲詢問。從高天原回來後,她就一種遊離於世外的恍惚感。不過在於薑夷光的對話中,那種漂浮的感覺逐漸消去了。她很疲憊,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鉛,可她並不願意在此刻合上眼。

  薑夷光快速地縮回了手,她咬了咬下唇,想要再補充幾句,可張著嘴不知道說些什麽好。索性將萬千心緒化作了一道歎息,拖著沉重的腳步前去開門。

  “我只是……”傅眷的聲音越來越小,她避開了薑夷光的視線,許久之後,才輕輕地補上了一句,“有點疼。”

  傅眷:“……”

  薑夷光笑容收斂,對此刻的王玄明,她的不耐煩攀升到了一個極點。要是以前只是單純地厭惡,那麽現在厭惡裡還夾雜著幾分輕蔑。作為囂張跋扈的薑家大小姐,“客氣”對她來說,不算是必備的素養,尤其是遇見王玄明這樣的貨色。她微微地抬起下巴,一張嘴就是:“你算什麽東西?”

  薑夷光垂著眼,看著到了肌膚相觸處洇開的紅,不用想也知道,腕上留下了五道鮮明的指痕。

  “王玄明,你要幹什麽?”空蕩的廊道上驀地衝出了一道聲音,緊接著是疾步而來的人影。趙素節一臉惱火地瞪著作勢要拔劍的王玄明,吐出了一口濁氣,“齊師姐不就說了你幾句嗎?本來就是你的錯。要是那時候你將陰兵調走,那其他同道怎麽辦?”

  “算了。”薑夷光搖頭驅逐了雜念,她伸了個懶腰,望著傅眷笑道,“如今青丘那邊沒什麽好說的了,我們可以進入山海了。”

  薑夷光一直提防著像是隨時都會發癲的王玄明,哪會給他動手的機會。幾乎在王玄明長劍出鞘的那刻,一道法符就拍在了王玄明的頭上,掐著決招來了一道雷芒,照著他面門砸去!趙素節愣神片刻後忙出手相助。廊道裡靈機浮動,動靜可不小,一下子就將原本就萬分疲憊的修士驚出。不滿的眼神在鬧騰的人身上掃動,最後在趙素節的一句“王玄明瘋了”中,將怒意匯聚在灰頭土臉的王玄明身上。

  “我問的是傅眷。”王玄明看著薑夷光戲謔的神色,無端地升起了一股火氣。在高天原上,傅眷與薑夷光的默契很是刺眼,而他是個無法插足其中的外人,就連同道們都責備他在慌亂下做下的決定。可他有什麽錯呢?想要除去大日神,只能靠傅眷,傅眷的安危比誰都重要。而薑夷光……她能做的事情難道自己不能做嗎?為什麽道廷要讓她來掌握那一枚水神璽印?
  薑夷光感知到了王玄明的怨氣,見到王玄明倒霉跳腳她就高興,就算是脫離命運的軌跡,她對王玄明的厭惡也沒有消失一星半點。露出了一個粲然的笑容,她抱著雙臂道:“可是傅眷她不想理你誒。”

  薑夷光堵著門,沒有放王玄明進屋的打算,她扭頭看坐在沙發上的傅眷,只能夠瞧見一個烏黑的後腦杓。很顯然,傅眷連個眼神都不想給王玄明。薑夷光的一顆心放了回去,她一挑眉,像是沒聽見王玄明的話語,只是道:“有事嗎?”

  不輕不重的敲門聲打破了房中的氛圍。

  怎麽會不疼呢?薑夷光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傅眷的腦袋,可很快又認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些不對勁。她的手微微一偏,最後落在了傅眷的肩膀上,輕拍了兩下,安慰道:“沒事的,我跟你一起疼。”

  趙素節的神色越發莫名,搖了搖頭後,像是看垃圾一樣覷了王玄明一眼,仿佛他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而本就焦躁的王玄明被趙素節的眼神徹底刺激得喪失了理智,錚然一聲脆響,泰阿劍出鞘。

  趙素節被他扭曲的猙獰神色嚇了一跳,她的思緒轉了轉,片刻後像是醒悟了什麽,猛地一拍手掌,拔高聲音道:“你不會因為齊師姐誇了夷光幾句就妒忌她吧?”

  就算她沒有指名道姓,可這一刻,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王玄明的身上。

  “話這樣說也沒有錯。”若有所思的薑夷光點了點頭,片刻後,忽然道,“有神祇坐鎮的地方不只是東瀛吧?要是其他神性力量也……”後頭的話薑夷光沒再說下去了,這個念頭過於大膽放肆,連她自己都想要笑。

  尚未等薑夷光想得透徹,傅眷驟然從噩夢中驚醒,她一把扼住了薑夷光的手腕,那雙漆黑幽邃如深淵的眼瞳一派冰冷幽寒,仿佛能吸攝一切光線的永夜。可這樣的漠然隻維持了刹那,棱角與鋒芒消失,她的眼神逐漸像是一潭溫軟的春水,隱約藏著劫後余生似的慶幸。

  薑夷光沒說話,緊蹙的眉眼泄露出了她複雜的心緒。

  吱呀一聲輕響,廊道上的燈光照亮了來人的面龐。

  “傅眷怎麽樣了?”王玄明的視線越過了薑夷光往屋子中瞧。他才從齊霽那邊過來,被斥責之後,心情並不是很好,臉色陰沉沉的,眼底一片蒼青。

  薑夷光只看了一眼,那盤桓的莫名思緒就徹底煙消雲散了。她沉著臉,望著“不速之客”,沒有惡意,可也沒半點友善。

  想不明白的事情不去想,這很合理。

  “你夢到了什麽?”薑夷光放輕了聲音。

  “抱歉。”回過神來的傅眷松開了手,她撫了撫額,眸中掠過了一抹茫然之色。在那光怪陸離的夢境裡,她一個人穿過了雲海波濤,走到了一個前人不曾抵達的地方。可當她環顧四周,隻余下了一片孤寂在。這不就是她過去構想了千千萬萬次的未來嗎?可為什麽當夢境逼真得好似現實時,她會抗拒那樣的孤獨?

  “薑夷光。”傅眷低低地喊面前人的名字。

  薑夷光“嗯”了一聲,困惑的視線落在了傅眷的身上。此刻的她,竟然能夠從傅眷的神色中窺見幾分真實的情緒,甚至感知到一抹罕見的脆弱。她笑不出來,只是安靜地坐在了傅眷的身邊,等待著幾乎不可能會有的下文。
    長久的靜默後,傅眷再度開口。

  她問:“你喜歡這樣的生活嗎?”

  薑夷光沒說話,她一直低頭看著右手腕上的指痕一點點地消退。它們就像傅眷本身,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後,便又隱退消失,可能到了最後,什麽都不剩。緩緩地吐一口濁氣,她答非所問道:“很多事情我一直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我想做的是找到母親。而變強,是唯一的途徑。”她笑了笑,繼續道,“到了那時候,我又可以躺平了。”

  傅眷平靜:“可是山海大劫,薑姨不會置身事外。”

  薑夷光哪會不知道這點?她眨了眨眼睛:“未來的事情跟現在的我有什麽關系?”

  “不對。”傅眷反駁,只是在對上薑夷光那雙藏著笑意的眼中,她又放棄了尋找薑夷光話語中的邏輯漏洞。她想了一會兒,又問,“這次你一定要去山海界嗎?”

  “是。”薑夷光毫不猶豫地點頭,她驀地站起身,抱著雙臂居高臨下地望著蜷在了沙發上的傅眷,揚眉一笑,“你變卦很快。我記得在江城遇見的軍陣裡,你要教我對敵之法。為什麽,現在又不想了呢?只能依靠自己,不是你以前想要表達的嗎?”

  傅眷語塞。

  她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

  伸手將垂落的發絲撥到了耳後去,她清了清嗓子,輕聲道:“那就一起吧。”
-
  一行人順利地從高天原折返。

  道廷的修士回去開會,而薑夷光則是一身輕松地坐車回家。

  薑家大宅,法陣沒有被激發的痕跡,客廳裡也不再是讓薑夷光心臟驟停的滿地狼藉。屋中的布局略有變化,塗山猗和白澤各據一張獨立沙發,正捧著手機在遊戲裡廝殺。很顯然,這兩人換了個比較文明並且不會破費的鬥爭方式。

  薑夷光松了一口氣。

  從冰箱裡摸出一罐快樂水,就一臉安詳地躺回到了沙發上,腦子徹底放空。

  直到一局終了,白澤和塗山猗互相瞪視了一眼後,不約而同地朝著薑夷光身邊靠來。

  塗山猗眼尾撩起,水潤的眸子中藏著嫵媚的笑,她迫不及待地詢問:“怎麽樣?成功了嗎?”

  沒等薑夷光回答,白澤就懶骨頭似的窩在了沙發中,用那慵懶的語調回答:“要不然回來的人就缺胳膊斷腿了,哪能像現在?”頓了頓,她又一臉興奮道,“聽說你們人類正在研究可以對神性造成打擊的熱武?進度怎麽樣了?這次有了外域的神性做研究,應該能夠跨越一個台階吧?到時候分我一個,我要用它對付饕餮!”

  薑夷光一臉狐疑地打量著白澤。

  塗山猗涼涼地開口,朝著白澤身上潑了一盆涼水:“不用懷疑,祂會將你和玄兵一起吞了。”

  饕餮,縉雲氏不才子所化。貪於飲食,冒於貨賄,是暴食者的象征。祂的經歷可以用一句話概括,在吃,或者是在找吃食的路上。山海四凶之人,就屬饕餮最莽。祂對天地間唯一一隻白澤十分感興趣,曾經號令屬下捕捉白澤,就為了將她一鍋燉了,好嘗嘗味道。那些跟饕餮不對付的妖獸和山神,聽了之後不僅沒有替白澤出頭,甚至說了“分一杯羹”這樣的話。

  回憶起白澤黑歷史的塗山猗笑得十分暢快,片刻後,她在白澤惱怒的、充滿殺機的眼神中止住了笑。掩著唇輕咳了一聲,她擺正了臉色,問道:“那麽,你們做好了進入山海的準備了嗎?”

  薑夷光灑然一笑:“當然。”
-
  玄真道廷。

  在祭祀了高天原消散的陰靈後,來自東瀛的神性盡數送入了研究室。

  只是在開完了一個小會後,道廷仍舊沒有放走去過高天原的修士,而是用各種各樣的儀器探測他們身上的神性力量,以確保他們並沒有被東瀛神性汙染。

  “不是有祖龍的箭矢震懾嗎?怎麽可能被汙染?”

  “道廷是不是小題大作了?”

  “薑夷光她有水神印璽在,倒是可以回去休息。”

  充斥著疲憊的歎息聲在人群中起伏,一個個修士東倒西歪,完全沒有那超凡脫俗的高人氣質。這一等就是半個小時。從研究室中走出來的陶君然臉色並不太好,他銳利的視線掃過了底下的弟子,洪聲道:“王玄明、傅眷留下。”

  “嗯?不會真有問題吧?”昏昏欲睡的趙素節聽到了傅眷的名字後,一個激靈,立馬清醒了過來。她摸出了手機飛快地薑夷光發了一條消息,旋即一轉身,跟著人群離開。

  “煉師,是有什麽問題嗎?”王玄明覷了傅眷一眼,語氣迫切。

  陶君然複雜地掃了王玄明一眼,伸出手一點,數道法符飛掠出化作了金色的鎖鏈落在了王玄明的身上。在對方那不可思議的震愕視線中,陶君然撚了撚胡須,歎氣道:“不是東瀛的神性,但是有一股莫測之力,連六甲奇門都算不出來。在確認之前,玄明啊,你要留在道廷了。”

  王玄明錯愕地開口,他扭了扭身體,背上的泰阿劍發出了一道低沉的嗡鳴:“什麽東西?怎麽可能?”見陶君然視線沉了下去,他沉默了一陣,只能一臉頹然地接受了這種結果。只是……傅眷呢?這樣想著,他也問出了聲。

  “她沒事。”陶君然溫聲道,他一臉慈愛地望著傅眷,緩緩道,“這件事情,她理應知道。”八年前的事故讓一切都錯位了,如今傅眷重新站了起來,有向好的跡象,沒有誰比她更適合那個位置了。

  傅眷明白陶君然的意思,可她對如今的道廷沒有半點歸屬感。像是一柄刀落下,徹底將她人生切成了兩半,就算傷口愈合了,傷疤仍舊存在著。抬眸對上了陶君然的視線,她對著父母的舊友開口:“我要再去一趟山海界。”

  陶君然眼角狠狠一跳,他急聲道:“青丘並沒有同意道廷的隊伍進入。”道廷的精銳小隊,在青丘一眾看來還是不夠格。

  “嗯。”傅眷平靜道,“所以我自己去。”

  “不行,這太危險了!”陶君然斷然拒絕。山海界不是高天原,不管是四凶、青丘、昆侖還是其他,在大荒之中,它每一個勢力都有著碾壓高天原的力量。“雖然這件事情我們成功了,可行事還要審慎啊。”

  “難道就等著山海徹底與人間界疊合嗎?”傅眷幽寂的眼中像是燒著一蓬暗火,她的唇角抿起,並沒有因陶君然猛然爆發出的威勢而有所讓步,她道,“煉師,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陶君然皺眉:“你說。”

  “火煞之氣。”傅眷衝著陶君然揚起了一抹笑,眼眸熠熠如星芒,“它不消除,道骨就永遠受到壓製。”

  陶君然:“那讓神霄道友跟你一起去!”

  傅眷輕飄飄道:“可要是人間再度露出山海裂隙呢?又有冰夷之禍呢?玄門世家已經折了,人間缺乏上層的力量啊。”

  “不親自穿過山海,我又怎麽能站在山海之巔呢?如果我母親在的話,她也不會阻攔我的。”傅眷的嗓音輕柔,卻又帶著堅定的、不容反駁的力量,“煉師,朝聞道,夕死可矣啊。”②
  陶君然沉默了很久,他抬起了手,寬厚的手掌落在了傅眷的肩膀,歎息道:“你要小心。”

  傅眷點頭。

  在聽了無數殷切的囑托話語後,傅眷才邁著緩慢的步子離開了道廷。

  天色已晚。

  燈光落在了她的身上,拉下了一道極長的陰影。她的神色大半藏在了陰影裡,那雙充斥著星光的眸子眨眼間化成了一片冷灰。

  聞什麽道呢?她在報恩。

  薑夷光想要無所顧忌地山海閑遊,看遍四海春色,那她就用所有的力量去清山海,僅此而已。

  作者有話說:

  ①《度人經》

  ②《論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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