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同窗
  相比剛才鄭家和許家的冷清， 厲家可熱鬧多了，提前接到通知的厲家眾人都已經穿戴整齊在家裡等著了。

  等湛明輝到來的時候，厲父親切地握著湛明輝的手， 像是等候已久的首長， 他還拍了拍湛明輝的肩膀，“同志，辛苦了。”

  湛明輝有些哭笑不得， 厲母用手肘碰了碰厲父的手臂， “叫什麽同志，明明是領導。”

  等厲家人都依次過來和湛明輝握完手後， 終於開始進入正題。

  “已經時隔三十年還提起這樣的往事， 很抱歉。但是因為令郎之前的案子牽涉到了目前我在追查的另一樁，所以冒昧過來一趟。”

  “領導你有什麽問題盡管問，我們有知道肯定會全部告訴給你，絕不藏私。”厲父說這話有些大義凜然，厲母瘋狂點頭。

  “好的。那我開始了，你們是否還記得三十年前，在厲蘇贏自殺前後有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

  “當家的， 好像沒有什麽事情吧？”厲母當年每天要做的農活和家務事不少，對每個孩子的關心也不夠。

  “我怎知道，我當時可能都不在家。”厲父轉頭問了問當年和他走得更近的哥哥和妹妹。

  “我記得小贏在學校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叫什麽鄭的。”哥哥回憶道。

  “二哥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三天兩頭失戀，哪次不是過兩天又喜歡另外一個，我也沒當回事，說實話我真的不信他會因為這個原因自殺。”

  厲家四人一起搖頭，“如果我們看到二娃子敢帶回神廟的東西，我肯定會原原本本送回去的。”

  厲母看著厲父，“不會就是拿了什麽不該拿的東西吧？”

  “這個你不用擔心，只是一些日常的詢問，當年自殺案件發生後，當地警察按照流程做的工作更多，但是也沒有影響到你們。也沒有影響到鄭家和許家，鄭家兩位老人是思子心切才早亡的。”

  “你當年忙著找工作，這個還是我看見二哥拿jsg著什麽東西發呆，一問才問出來的， 好像還是隔壁班的學習委員。”妹妹當年知曉這個事情，但是她並沒有覺得這是個值得分析的情報。

  “失戀了？我怎麽不知道？”哥哥顯然是第一次聽到這個事情。

  “還有一個問題，當年厲蘇贏從神廟回來到他自殺的這幾天有帶回來珠子一樣的東西麽？”

  聽到湛明輝這樣有理有據的分析，老兩口放心了，“那就好，那就好，領導你繼續問。”

  厲母明顯有些擔憂，她欲言又止還是對湛明輝言明，“我們有些害怕，畢竟二娃子也去了這麽多年，但是他哥他妹還好著哩。俺們這兩個半截身子已經入土的人倒不害怕，就怕影響到後人。”

  “鄭昕，很遺憾他也在三十年前和令弟一起自殺了。”

  厲父雙手合十對著空氣裡看不見的神明說道，“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再次確認過沒什麽問題後，湛明輝離開了厲家，來之前他其實仔細觀察過優缽羅寺廟和三位青年家裡的具體位置，因為墨荷鎮不大，高中生們大多都是走讀，所以其實彼此之間的距離都不太遠，最遠的半個小時可以步行達到。

  “去去去，你懂什麽。”厲父揮手讓妹妹閉嘴。

  “領導，不知道你曉不曉得我們鎮上的情況？當年二娃子和他兩個朋友去我們鎮上的神廟，肯定是衝撞了什麽神仙，所以幾個人才會同一時間一起做那事。

  那座神廟裡面是真的有神仙，所以，這麽多年我們老兩口也認了，這些年大娃子和么妹也算是混出頭了，我們倆別無所求，我們願意配合，但是希望這個事情不要對衝撞到裡面的神仙。”

  妹妹有些看不下去了，“爸、媽，你們別都往封建迷信那一套上面湊，現在已經不流行這些了。”

  “我記得他當年好像失戀了。”妹妹和厲蘇贏相差年齡不大， 和厲蘇贏關系更好。

  如果把優缽羅寺看作是一個圓心，鄭昕的家在優缽羅寺左上角的位置，許振濤家在右上角的位置。

  而厲蘇贏家在優缽羅寺正下方，而第二中學就在厲蘇贏去完優缽羅寺回家的必經之路上，而從三人的性格來說，厲蘇贏的嫌疑也最大，湛明輝一邊往北方走去，一邊在頭腦裡結合之前的所有信息進行分析。

  走了大概十分鍾後，他出現在墨荷正第二中學校門口，校長和當年的教導主任在門口迎接，“我們已經接到賀局電話，要求學校全力配合，這位是當年的教導主任，對情況會更了解。”
    校長打完招呼匆匆離開，接著湛明輝跟隨薛主任一起來到學校陳列室，薛主任拿出已經準備好的照片，“這是高一軍訓時拍攝的照片，諾，裡面最高最壯的是鄭昕，邊上這個皮膚白淨的是許振濤。

  跟女生站到一起的這個小個子就是厲蘇贏，他和鄭昕從高一起關系就好，後來許振濤也加入進去，本來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哎，不知怎麽就和他們一起寺廟了，可惜。”

  “薛主任，他們三個人回到學校的狀態怎麽樣？”湛明輝拿出手機把照片拍了下來。

  “其實這個問題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了。”薛主任有些抱歉的笑了笑，“當年學生多不像現在，所以我們很難記得每個學生的狀態。

  因為知道今天您要過來，所以我特意詢問了當年的一些情況，然後說給您聽。”

  湛明輝隨口問道，“當年任職的老師還在學校麽？比如當年他們的班主任還有對他們比較熟悉的任課老師等等。”

  “這些老師大多都退休了，畢竟已經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但是，我們在之前就已經詢問了這些老師，所以得到的結果也是綜合了他們的回憶。

  對了，當年他們的同學有在讀完大學後回到母校任職的，還有兩位都是和他們一屆的。一個是他們的同班同學，一個是隔壁班學習委員，據我所知她們倆還是好朋友，如果您覺得有必要，我可以讓同事幫您叫下人。”

  聽到隔壁班學習委員的湛明輝心裡一動，“好，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待會去找他們，麻煩你說一下當年的情況。”

  薛主任頭髮已經花白，看樣子是為了這件事情才回到學校，他的手在曾經的辦公桌上輕輕撫摸，“這件事也是我們學校建校以來發生的最嚴重的事情，因為是我的任期所以我印象很深。

  有一天晚上，本來應該語文晚自習的時候，許振濤說他肚子疼要去醫院，當時的老師還是比較信任他的，就準了假。

  但是看著他連路都走不了，所以鄭昕和厲蘇贏自告奮勇背他去醫院，語文老師說背也可以但是去一個就行了，但是鄭昕說再去一個人通知許振濤父親，語文老師知道這兩個都是搗蛋鬼，巴不得他們偶爾不在，就同意了。

  但是第二天他們來學校的時間很晚，老師們最開始也以為是前一天照顧同學有些累，剛剛也提到我們並不是時刻都知道學生最新的情況。

  但是第二天、第三天老師們還是漸漸發現不對勁，嬉皮笑臉的厲蘇贏不愛笑了，許振濤也連續好幾天都沒有完成作業，鄭昕也像沒吃飯一樣，也分別找他們談了話，後來老師從其他同學嘴裡得知。

  他們可能前幾天到優缽羅寺探險去了，老師們大多都是無神論者只是想著會不會是幾個人鬧了矛盾，可是沒有想到，沒過幾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我們事後也問過很多學生，大家都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本來就都是半大的孩子，今天有矛盾，明天就和好，不至於采取那麽極端的方式。

  我們問不出一個所以然，警方也問不出，因為自殺本身沒有疑義，最後的動機就應該隨便些點，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薛主任把情況介紹得很細，雖然多半都沒有什麽進展，但湛明輝還是問道。

  “薛主任，請問下。當年他們三個人有沒有拿著一顆什麽珠子？”

  “你是說什麽珠子？”薛主任眯著眼睛回憶道，“我總覺得好像有一顆什麽珠子。”

  湛明輝有些驚喜道，“你在他們手裡見過？”

  “我本來沒有什麽印象，但是這段時間一直在回憶三十年前發生的這個事情，你這麽一提，我好像隱隱約約有點印象，你說的是那個什麽珠子我說不定見過。”

  “那麻煩你回憶下，你是在哪裡看到這個珠子的，誰拿著它是厲蘇贏、許振濤還是鄭昕？”

  足足過了兩分鍾，薛主任露出沮喪的神態，“我實在是記不得了，我只是隱隱約約有這麽一個印象，當然是我記錯了也有可能。

  不知道這樣會不會誤導你們警方辦案？”薛主任有些抱歉地笑了笑。

  “哪裡，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接下來我可能要和你們這邊的兩位老師聊一下，請問方便麽？”

  “方便方便，馬上是晚自習時間，她們已經調好了班，就等著配合您的工作。”

  終於今天的走訪迎來了意外之喜，湛明輝也見到了當年那三人的同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