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黑白迷局(11)
監獄大門被打開的動靜不小, 齊銘躲在轉角的石牆後,悄悄探出腦袋看向白王后所在的牢房的方向。
雖然離得有點遠,但依舊能看出來來人衣著華貴, 不是普通人。
齊銘眯了眯眼, 整個王宮中能頭戴王冠的, 似乎也只有國王和王后了吧。
而且仔細看,那女人不管是衣著,還是頭頂的王冠仔細似乎都和白王后身邊碎裂的王冠一模一樣。
莫爾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剛進來的“白王后”, 雖然很震驚,但理智告訴他這時候並不適合發出任何聲音、做出任何舉動。
他默默地忍了下來, 只是眼睛緊緊盯著牢房, 呼吸聲沉重。
為什麽會有兩個白王后?
哪個白王后才是真的?
艾爾王宮裡又到底發生了什麽?
從三人的視角來看,只能看到“白王后”走到了牢房前,緊接著白王后攥緊了手,身體起伏, 似乎情緒很激動。
白幽想,應該是黑棋勢力和虛弱倒地的白王后說了什麽。
所以……
白幽目光定定地看著遠處的兩道白色身影,她們似乎是在交談,但氣氛很不好,或許是“白王后”單方面的碾壓,對她進行了嘲諷或威脅。
離得近了,終於能看清白王后的模樣,臉色蒼白,好像隨時都會倒下。
照目前的形勢來看, 黑棋方既然已經能取而代之, 就完全可以將白王后殺掉, 但他們卻並沒有這樣做, 只是把她關了起來。
“她是你的朋友嗎?”
城中被詛咒後失去意識瘋狂攻擊國民的獸人,還有受到獸人攻擊後感染死亡的國民,構成的慘案一樁一樁,不斷切換,直到看到其中一幕,白幽忽然瞳孔微縮。
最終,“白王后”一甩貂絨鬥篷,離開了監獄,而在監獄門關上之後,孱弱的白王后一直支起的身子陡然塌了下去,無力的靠在那面大鏡子邊。
白幽從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龐。
白幽在思考一個問題。
是的, 白幽並不認為在監獄外的女人是真正的白王后,以那局棋局的局面, 白王后很明顯是弱勢的一方,就像現在這樣,被黑棋方禁錮了起來。
“白王后”進來時身邊沒有帶一名侍從, 代表她肯定是知道的, 知道這無疑是一種保留了隱患的行徑,如果被王宮的人發現牢房裡關押著白王后,後果不堪設想。
沉默了片刻後,她聲音很輕。
她實在太過瘦弱了,原本合身的王后服製現在松松垮垮、破爛不堪。
高高的祭壇之上,身穿白裙的少女,與熊熊燃燒的漫天烈火交織在一起。即使聽不到聲音,白幽也從她們的眼神中感受到了無盡的不甘與悔恨。
有些嘶啞的女聲忽然響起,讓白幽回過了神,視線從鏡子中抽離,看向聲源。
她是幾人中年紀最小的,看起來最多不過十一二歲,臉上的神色卻和其他人不同,眼神十分平靜,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痛苦。
“……大概。”
嗯……
白幽在齊銘還沒有動作之前,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走到關押著白王后的牢房前。
白幽的注意力更多放在了那面鏡子身上,原來鏡中並不是漆黑一片,裡面如同播放視頻一樣,正顯影著一些畫面。
只是為什麽呢?
白王后因為說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好不容易穩住,抬眼看向白幽,眼神中包含著歉疚。
“我很抱歉。”
白幽搖了搖頭,“這跟你沒有什麽關系。”
她能看得出來,這面鏡子很顯然是黑方的“白王后”特意擺在這裡的。
至於用意,不過就是想要精神折磨白王后,威脅她,用以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已。
“看你的穿著,你也是威爾第城堡的聖女吧。”
白幽沒有反駁,算是默認了,等著白王后接下來的話。
“我身後這面鏡子是預知鏡,而它所預知的時間,就是明天。從這裡到達光明祭壇,需要一晚上的時間。”
白王后盡量挺直腰背,從靠著的鏡子上起身,聲音都帶著不穩的氣音。
“嘶……也就是說,你還有時間去救你的朋友。”
白幽定定地看著她,即使落魄到了這種地步,身為王后骨子裡的優雅與尊貴,卻是無法被碾碎的。
她半蹲了下來,和白王后平視,語氣平緩。
“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白王后注視著女孩雪青色的清澈眼眸,沉寂了許久的想法忽然有了片刻松動。
或許……比起在監獄裡看著現狀無能為力,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會是更好的選擇。
從艾爾王宮離開的時候,天已經開始黑了,莫爾被拉了壯丁,被迫馱著兩人飛離王宮,照白幽的意思,飛回威爾第城堡。
“你覺得白王后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度?”齊銘問道。
“全部。”白幽毫不猶豫的回,“她沒有再騙人的必要了,我們是她的最後一株稻草。”
白王后所告訴他們的,和莫爾口中敘述的經過基本吻合,只不過是補充了一些未知的細節。
例如是誰將發現寶石的消息傳給了國王,國王又是怎樣在王后不在的情況下派礦工挖掘等等。
王后當時出國社交,回國時剛好是礦工異化成獸人的消息傳來的時候,沒有辦法之下,只能先暫時將所有獸人關押起來。
國王信奉神明,請了光明神殿的使者過來查看情況,使者說這是詛咒,除了開壇祭祀驅除詛咒外,沒有其他辦法。
而驅除詛咒的辦法也很簡單,需要十到十八歲之間的少女鮮血。
王后與國王不同,她並不相信這些,也不願意自己的子民受傷害,當即就否定了這個辦法。
但是王后沒有想到,國王早就已經和光明神殿的人串通一氣,在交談失敗後,直接露出劍刃,將她關了起來,囚禁至今。
“也是。”
齊銘撐著手後仰,感受風從他耳邊呼嘯而過。
“不過我有點奇怪啊,這次副本時間這麽長的嗎?而且啊……”
從進入副本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天的時間,白幽也很奇怪,通常的副本最多一天就結束了,但顯然這個副本劇情進展才剛不久。
白幽好奇的問了下去:“而且什麽?”
齊銘轉過頭來看她,直言道:“這不是個恐怖遊戲嗎,但直到現在,你有感受到恐怖的氛圍嗎?”
他仔細回想著,“也就剛開始的密室逃脫有點意思吧,感覺現在這樣跟那些探圖走劇情的遊戲也沒什麽兩樣了。”
這也是他一直不講話不參與的原因,多少是有點提不起勁啊。
白幽微愣。
她一心只顧著劇情卻忽略了這方面。
齊銘身為玩家一心隻想玩恐怖遊戲,所以對這方面會很在意,很容易就能看出副本到底恐不恐怖。
所以……為什麽遊戲裡會出現這麽一個不符合恐怖副本標準的長副本?
“還有你說我們也在棋局之中,指的是,”齊銘停頓了一下,拿出了他的那枚國王棋子,說出自己的猜想:“拿到棋子的我們,將會變成這場棋局的一部分,是這樣嗎?”
白幽點了點頭。
齊銘忽的歎了口氣,“希望這個副本接下來能刺激一點吧,我都玩困了。”
他對這種劇情向的遊戲沒什麽興趣,還是恐怖刺激的比較合他胃口。
白幽輕輕嗯了一聲算是應了,而後忽然想到什麽似的,問他:“你現在可以退出副本嗎?”
“當然啊,雖然不知道副本的信息,但強退肯定還在……”
齊銘說著點開記憶中退出鍵的位置,正常來說會出現一個提示是否確定退出,會丟失所有已獲取獎勵的方框,但現在卻毫無反應。
試著點了好幾次,齊銘的手都從空氣中穿過,沒有受到一點阻塞,更別說觸碰到該有的退出鍵。
“怎麽回事……退出鍵呢?!”
齊銘滿頭霧水疑惑不解,抬頭看向白幽,見她一臉鎮定完全沒有意外的樣子,恍然大悟道:“你早就知道不能退出了?”
所以才這麽問他的是麽。
白幽緩緩吐了口氣,沒有隱瞞,坦言說:“算是吧。其實退出鍵消失和無法接收到系統消息的這種情況,我在之前的第七中學副本中就已經遇見過了,不過那次只有我一個人。”
“之前也有?那這是遊戲出問題了還是副本流程就是這樣的?”齊銘追問道。
白幽沉默了一下,“不知道。”
話音剛落,齊銘醍醐灌頂一樣,猛的一拍自己的後腦杓,“哎呀,你瞧我問的這什麽問題,你又不是遊戲管理員,怎麽可能知道這種事呢,怪我怪我哈。”
他嘴裡話不停,念念有詞說著:“感覺不像是副本流程的問題,正常來說不管是什麽副本玩家都有強退的權利。上一個副本裡只有你不能退出,這一個副本就變成我們兩個了,那麽這麽一想肯定就是遊戲出了bug了。”
“嘖,也不知道這遊戲管理員幹什麽吃的,這麽嚴重的bug也不修修,等副本結束了我就去投訴他!”
遊戲管理員·白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