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校園4
  要是陸厭記憶沒有被扭曲，知道男人和男人也可以無條件相戀的話，也不至於為了能和他的男性身份成為伴侶，煞費苦心地說出那麽離譜的提議。

  雖然三人行的智障發言聽得汪星燃又好氣又好笑，一點也不覺得感動，但不可否認，陸厭對他……真的擁有著極深的佔有欲。

  一吻結束，自拍間的限制解除，他們可以自由離開自拍間了。不過此時汪星燃反而不著急出去了，他雙手輕輕地捧起陸厭的臉，臉上笑容爽朗地湊近陸厭，給他來了一個愛的——

  頭槌猛擊！

  汪星燃松開陸厭，切回本身的男聲狀態，語氣涼颼颼的，“陸厭，你要是再不想辦法恢復記憶，那我就要生氣了。”

  汪星燃一點沒留手，用足力道撞過去的，陸厭吃痛地捂住被撞出大片紅暈的額頭，眼角都泛出了生理性的淚花。他委委屈屈地摘下架在鼻梁上封印住真實記憶的眼鏡，將其收回異空間，小小聲地為自己辯解，“我使用道具對自己原本的記憶進行保護封印，其實也是為了副本任務啊……”

  見汪星燃一臉寫著你覺得我會信你嗎的表情，陸厭理不直氣也壯地解釋道：“這次的副本任務提示內容非常少。”

  任務：[校園]
  這所學校是向往青春戀情之人的天堂，也是向往青春戀情之人的地獄。秘密就藏在這所學校之中。

  請調查員盡快展開調查，你們的時間並不多……

  “我以前有過被汙染洗腦的經歷，切入這個副本場景後，我立刻察覺到了汙染正在侵蝕我的記憶。任務提示太少，我就想通過汙染植入的虛假記憶收集情報。這件事如果只有我一個人做，我也許會長時間陷入虛假記憶，毫無效率。但是有你在我身邊，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做到完美配合。”陸厭深刻反省自己的行為，“對不起，我沒想給你造成困擾的。”

  明知陸厭的話裡有狡辯的成分在，汪星燃的氣還是消下去大半，畢竟他們確實如陸厭所說，配合得不錯，小半天時間就發現了不少疑點。

  汪星燃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副本任務上，“那這條街道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有那麽多奇怪的限制？”

  “你看看就知道了。”邊說著，陸厭邊牽起汪星燃的手，掀開自拍間的簾布，帶著他走出自拍間。

  自拍間外，卻不是與之相連的擺滿各式衣物和飾品的自拍館大堂，櫻花街也消失得無疑無蹤。前腳走出自拍間，再回頭時自拍間也不見了，他們重新站在了學校的圍牆內。那對渴盼著櫻花街的情侶屍體，晃悠悠地掛在他們身後圍牆上。

  他們逃課的時間是在上午，在櫻花街停留的時間不超過一小時，然而他們重新回到學校時，夜色已然籠罩大地，整個校園空蕩蕩的，在昏暗的月色下，顯得有些陰森森的。

  “圍牆外的櫻花街、書店街，會強製觸發共遊的男女發生粉色互動，它們是彼此獨立的特殊場景，這就是任務提示裡說的戀愛天堂吧？”汪星燃心中明悟，“所以教導主任和任課老師變成殺人的怪物，無時無刻不在撲殺情侶的環境，就屬於戀愛地獄的一部分咯。”

  汪星燃還想問問陸厭，在他記憶受到扭曲時，他下意識地認為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成為情侶，對這件事他有沒有什麽頭緒，卻被一道射過來的強光打斷了話茬。

  怒喝聲伴隨著急促地腳步聲傳來，“你們是哪個班的學生！宿舍都要熄燈了，還在外面亂晃，還不趕緊回去睡覺！”

  人影逐漸靠近，他的身材也在迅速變大，那不是距離拉近而造成的視覺效果，而是切實地從有些虛胖的體格膨脹成一個身穿保安服的魁梧半巨人。

  汪星燃和陸厭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保安無疑也是怪物，但他的話裡並沒有出現必死的要素，兩人默契地做出相同的選擇，他們沒有第一時間選擇逃跑，而是決定留下來觀望觀望情況。

  汪星燃迅速解除水晶項鏈對外貌的幻化，將柔順散開的頭髮全部捋到腦後，露出原本線條更為硬朗的五官。

  他身上的衣服雖是可男可女的中性風，但身上還穿戴著秒變C杯的神器，所以他故意用上低音炮加粗魯的語氣，以此加強保安對他的性別認知，“這不是還沒到熄燈時間嗎，我們不就是聊學習的問題聊得有點忘記時間嗎，你至於用審犯人的態度對待我們嗎？”

  夜色之下，能見度十分有限，直至保安走到距離兩人只剩下五米的位置，汪星燃才看清楚保安的模樣，他全身覆蓋著虯結的肌肉，皮膚呈現出不正常的青灰色，脖子之上長著的不是正常人類的腦袋，而是一隻活生生的牛腦袋。

  保安把手電筒的光來回在兩人身上打轉，確認兩人都是男生之後，巨大的牛眼裡流露出不甘的情緒，他張開巨大的嘴巴，腥臭的涎水從嘴縫淌下，滴滴答答地落在衣襟上，不死心地質問道：“討論學習的問題，為什麽要跑到小情侶幽會的地方來？”

  “宿舍裡的其他男生全在交流戀愛的問題，太吵了。”陸厭輕松接上保安尖銳的問題，“不然你以為兩個男生在一起能做什麽呢？”

  “是嗎……”保安懷疑地看著兩人，聳動著黝黑的牛鼻，鼻孔吸合，忽然發出轟隆隆的笑聲，扭曲的五官形成一個殘忍的表情，“如果只是討論學習為題，為什麽你們身上的氣息會交融在一起。你們不僅違反校規談戀愛，還是不該存在的異端愛侶！我要懲罰你們的錯誤，我要吃了你們！”

  保安說的明明是極為恐怖的話語，陸厭卻愉悅地笑出聲來，一點也不把保安的威脅放在眼裡，他繾綣地看著汪星燃，“是嗎，保安大叔，原來在你眼裡，我們是親密無間的愛侶啊。”
    汪星燃被陸厭的眼神燙得臉都紅了，比起之前被虛假記憶支配的狀態，現在的陸厭更讓他招架不住，他惱羞成怒，“你給我閉嘴！”

  只是說出實話的保安又做錯了什麽呢，他的戰鬥力比普通的任課老師要強一些，但是和教導主任那種六臂怪物比還是差得很多的。

  教導主任在汪星燃這裡都沒能討到好處，保安又怎麽乾得過怒氣值拉滿的汪星燃呢。汪星燃逮著保安一頓爆錘，砍瓜切菜地把他削成十好幾塊。

  即便慘遭分屍，但保安並沒有死去，他其余的身體部分被陸厭用工具牢牢地釘在地上，只剩一顆碩大的牛腦袋被汪星燃拎著牛角提在手裡晃蕩。

  保安牛牛震驚.jpg
  他只是一個認真執行工作任務的普通保安而已，為什麽要遭遇這種人間疾苦，被兩個煞神殘忍分屍。

  汪星燃發泄了一通，心情逐漸平靜下來，他將保安的腦袋提到眼前，慈眉善目地問道：“你給我說說，學校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不正常的？”

  “啊……”保安巨大的牛眼裡流露出巨大的茫然，“我們學校哪裡不正常，不是一直都這樣嗎，哪裡不正常了？”

  看來怪物的這一方，也和學生們一樣遭到了汙染的洗腦。學生們瘋狂地冒死談戀愛，教職工們瘋狂地用殺人的方式來阻止學生談戀愛，雙方都非常地極端。

  在保安確認他們存在曖昧關系之前，即便擁有強烈的想要吃人的欲望，也忍耐住了沒有動手，這或許能成為關鍵的突破口。

  汪星燃對保安問道：“殺死情侶是你們的工作嗎？”

  保安雖然死不了，但痛覺卻是切實存在的，他敢肯定，要是他不老實配合汪星燃的問話，汪星燃會毫不留情地再次將手裡的刀送入他的腦袋。哪怕汪星燃現在詢問的是他認知中極其愚蠢的問題，他還是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嚴肅認真地回答汪星燃的問題，“是，是的啊……”

  “可是你們怎麽確定殺死的人就是情侶呢？”汪星燃繼續問道：“就比如我和他，我們目前只是曖昧關系，並不能算是情侶。你為什麽不先考慮一下阻止我們成為戀人？而且高中生大都定性不穩，很多人在一起沒多久就會分手，要拆散這樣的情侶，應該不困難吧？”

  在汪星燃說到他們只是曖昧關系的時候，陸厭默默地用幽怨的眼神看著汪星燃，是啊，這樣那樣的事他們都做了，汪星燃什麽時候才能給他一個名分。陸厭完全就沒有考慮過，問題可能出在自己身上，他的愛太極端了，瘋狂到汪星燃都感到了遲疑。

  汪星燃假裝沒有發現陸厭那快要凝成實質的怨念，“為什麽你們不去嘗試更溫和的辦法，而是直接動手殺人呢？”

  汪星燃提出的疑問完全符合正常的邏輯，可保安卻十分費解，“可是……只要學生出現談戀愛的苗頭，就已經沒用了啊。垃圾不處理掉，留著還有什麽用？”

  還真是極端的想法。可這完全說不通啊，既然激發汙染源的人對高中生的戀愛已經達到恨之入骨的地步，那為什麽又要將學校打造成戀愛的天堂？這太矛盾了。

  在保安這裡問不出更多的東西後，汪星燃和陸厭嘗試了多種方法都沒能殺死保安。學校裡的教職工人數太多了，攻擊道具又多為消耗道具，汪星燃不願意陸厭把道具浪費在對付嘍囉小怪上，他提出了一個像極了邪惡反派的建議，“我們挖掉他的腦子吧，這樣就算他的身體復活了，也只是一個沒有行動力的植物人。”

  保安露出驚恐的神色，“你不是人，你是魔鬼啊啊啊啊啊啊！”

  保安，卒。陸厭動的手。

  夜深了，兩人沒有繼續探索校園。由於為愛而死的學生很多，他們很容易便找到一間還空著兩張床的男生宿舍，湊合著住了進去。委托者還沒喪心病狂到把自己的打工仔趕去露宿街頭的地步，兩人順利入住，毫無違和感地成為了這間宿舍的新成員。

  第二日，天色才蒙蒙亮起。

  宿舍裡的其他男生陸續起床，汪星燃被他們洗漱的動靜吵醒，打著哈欠坐起身來，隨意問道：“你們起那麽早做什麽，今天不是休息日嗎？”

  “哈？”一個洗漱完的男生說道，“你睡糊塗了吧，今天是周一啊。待會還有升旗儀式，你還不趕緊起床，遲到、缺席都會死的啊。”

  休息日，竟然憑空消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