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這是季持矜對她的書面上的表白。

  沒有直白地說“我喜歡你”，卻又字字都在表達這個意思。

  薑菱看著落款寫的“暫時還不是”這五個字，沒有覺得難過，反倒是眉梢和眼角都帶起了笑。

  是啊，暫時還不是，這本就是事實。

  可遲早會是她的季持矜。

  而季持矜的字一如既往的漂亮，筆鋒略有些凌厲，但又剛好，像她這個人。

  因為這個簽名的事情，薑菱的那些陰鬱都散了一些，季持矜算得很對，等她離開雲城了以後再來看這個簽名是正確的。

  現在隻覺得跟季持矜的感情明朗了許多，起碼不像之前那樣困在一層又一層的霧裡。

  薑菱反覆地又看了好幾遍才合上繪本放回書架，唇畔的笑意還在繼續，等回到沙發上坐下，正好季持矜的微信也過來了。

  季不行：【剛跟出版社那邊談完細節。】

  季持矜的消息一過來，季持矜的微信電話就過來了，速度快得讓薑菱都愣了一下，隨後莞爾，接聽的同時也朝著臥室走去，耳機在床頭櫃。

  不過這家酒店的電梯裡信號也沒有很差，在這短暫的十來秒的時間裡，兩人的通話還保持得好好的，聊得也依舊是輕松的話題。

  “薑菱。”季持矜的嘴唇動了動。

  “那依季老師的大長腿，等下就到門口了。”

  “聽得見嗎？我這邊的風聲。”季持矜的聲音傳過來。

  【嗯，就在酒店附近的飯店吃的，我現在走回去。】

  房間裡開了暖氣，熱烘烘的，沒外面冷，她摘下耳機開了免提：“現在室內溫度26，不冷。”

  薑菱也不是著急著催促的意思，她主要是想著季持矜明天的任務重，現在又比較晚了，如果季持矜沒有休息好，那麽明天是沒有好的狀態的，尤其是京城那邊的粉絲很熱情，在Fig的評論區已經開始集合了，明天的季持矜會累得夠嗆。

  薑菱垂了垂眼睫：“嗯，知道了。”

  “我進酒店了，等下會進電梯，可能會沒有信號。”

  薑菱抿了下唇，禁不住問：【帶耳機了嗎？】

  “……好。”

  季不行：【等很久了嗎？】

  薑菱聽見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猜測著季持矜可能是在脫外套，“嗯”了一聲：“那你等下準備洗澡睡覺。”

  季持矜洗了個手才在沙發上倒下，手機就放在她的腦袋旁邊。

  “高一剛開學那會兒，我們學校就要辦秋季運動會了，我們班那個體育委員來找我，說我人高腿長，適合報跑步和跳高，我問你確定嗎，他說他確定，後來我們體測，我也就墊排球成績好點，但跑步和跳遠這些，我都是排倒數的。”

  薑菱扶額，她剛剛就這麽一問，不由得失笑道：“我記不得了。”

  薑菱：“……”

  薑菱不置可否，反問：“那你呢？”

  季不行：【有點，現在估計就三四度的樣子。】

  “你這是謙虛的說法，你要不厲害，你也上不了場。”

  房間的隔音不錯，一切都靜靜的，也就顯得薑菱的聲音更加清楚了。

  怎麽也沒想到轉折是這樣的。

  薑菱笑了笑：“那那個體育委員又來勸你了嗎？”

  【京城是不是很冷。】薑菱又問。

  “你是在邀請我看雪嗎？”

  “這可是我們早就說好了的。”季持矜在手機這頭微微噘嘴，只是薑菱看不見，但聽語氣也能聽出來一點季持矜此刻的心情，是有些雀躍和期盼的。

  【沒有。】

  “記性真差。”

  【你現在回酒店？】

  她說完也戴上了耳機，聽得更清晰了一些，除了風聲以外，還有車流的噪音，都混進來了一些，不過還是季持矜的聲音更明顯：“距離酒店還有五十米。”

  “你以前讀書的時候有沒有參加過學校的跑步比賽？”季持矜順著她的話挑起相關的話題。

  【我還以為你不會問了。】

  薑菱回答：“一點點。”

  薑菱還記得季持矜今天出門是穿著馬丁靴的，配的是黑色的褲子，本來就腿長，這樣一來看上去更長了。

  薑菱回憶了一下：“單人的沒有，唯一一次是參加了女子四百米的接力賽，幸虧我三個隊友很厲害，否則我們班當時拿不了這個第一。”

  也就幾個呼吸的時間，季持矜就回到了酒店的房間。

  “勸了。”季持矜道，“他當時喜歡我，想跟我多說點話，大部分項目他都來找過我了。”

  “過五分鍾，可以嗎？”

  薑菱：“嗯？”

  “天際山莊下個月上旬不出意外就會下雪了，一直到來年的二月初。”

  “也就記得你說想到的是第一件事就是一起去看雪，因為你更喜歡天際山莊的雪景。”

  季持矜的嘴角頓時咧了起來，可惜薑菱看不見，她清了下嗓子，用頗為惋惜的口吻道：“薑小姐現在跟我呆在一起就好了。”

  “這樣就能看見你在笑了是嗎？”

  “嗯。”

  薑菱彎唇：“沒關系，以後的我不會錯過。”

  氣氛在逐漸升溫，但五分鍾很快就到了，季持矜不得不跟薑菱道別，等她洗完澡兩人又聊了會兒微信才去睡覺。

  到了第二天下午，Fig這次繪本的第一場簽售會在京城正式打響。

  薑菱在給學員上課，等五點結束了以後才上的微博。

  一搜“Fig”就跳出來了一條又一條的相關動態，有人在現場，有人在羨慕。
    薑菱在熱門裡又看見了關於季持矜的照片和視頻，季持矜今天的穿著依舊是跟之前簽售會差不多的風格，溫柔知性，只不過是加厚版，因為京城的溫度比之前更冷了點，今天已經零下了，承辦的書城開了空調，再加上人又多，也沒有特別冷，但季持矜還是穿著一件較為寬松的灰色毛衣，脖子和一節手腕露在外面。

  這張圖片裡的季持矜剛好在抬頭跟粉絲交流，她的面容上帶著淺淺的笑，看上去很親和的樣子。

  薑菱跟著揚了揚唇。

  學員們收拾好東西，跟她打招呼：“薑老師，那我們回去了。”

  “好。”薑菱也拿過自己的包，她把手機捏著，也下了樓。

  但在路邊又遇到了盛翼。

  自從上次第一天來的時候遇到過之外，這還是她們第二次遇到。

  隔了兩個車位，盛翼衝著薑菱點了下頭，薑菱懶得回應他，直接繞過車前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一點也沒有要浪費時間在這上面的意思。

  薑菱回了店裡，又到周五了，店裡忙了起來，她進了烘焙室。

  陳又雨戴著口罩正在做蛋糕，跟她聊天：“可惜啊，這次簽售會沒在雲城。”

  薑菱懶懶掀起眼：“我怎麽感覺你有點幸災樂禍？”

  “哪兒有啊？我是這種人嗎？”

  “你是。”

  還有其他三個師傅在，陳又雨說話的聲音就小了些，她又說：“不過說起來，我聽邊悅說尹橙現在人也在京城。”

  “所以呢？”

  “所以我就覺得尹橙該不會去了小季的簽售會吧。”

  “……”薑菱有些無語。

  但還真讓陳又雨給說中了，晚上跟季持矜打電話的時候，季持矜就說起了這個事情：“我看見你前任了。”

  薑菱怔了怔，緩不過來。

  “她拿著我的繪本來找我簽名，讓我祝福她能夠得償所願。”

  薑菱想了想這個畫面覺得很詭異：“她為什麽要來？”

  “不知道。”

  “可能還沒對你死心？”

  薑菱沒吭聲了。

  分手是八月底的事情，現在已經過去了快三個月，尹橙要是還沒從她這裡走出來的話，她是怎麽也不信的。

  過了幾秒，薑菱才道：“我跟她感情並不深厚，很薄弱，不至於支撐她到現在還不死心。”

  “那怎麽樣才算深厚？”

  不等薑菱回答，季持矜又張了張唇：“那……”

  季持矜想問那她們算不算深厚，但到底沒問出口，她們現在還不明不白的，她不能問，於是又說：“沒事。”

  薑菱察覺到了她的心思，也不好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索性問起了別的：“明天去南城嗎？”

  “後天，今天有點累，我需要休息一天，出版社這邊也說帶我出門轉轉，慶功宴就定在了明晚。”

  “還沒簽完就慶功宴了嗎？”

  “但賣得很好，不止是簽售會的事情。”

  薑菱了然：“你現在是圈內有名的插畫師，簽售會場場也有很多人來。”

  “你看了？”

  “看了。”

  季持矜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又在床上打了個滾，才悶著臉，聲音也悶悶的：“薑菱，你暫時不要回應我。”

  “好。”

  “我很想你。”

  薑菱的嘴唇抿著，就靜靜地答了一聲：“嗯，好。”

  她自己用氣聲輕輕地回應：“我也想你。”

  可惜季持矜聽不見。

  薑菱登上微博，禁不住用帳號發了條動態：【時間什麽時候能有進度條，這樣我直接拉到下個月的二號。】

  那天是季持矜簽售會結束的日子。

  臨睡前，季持矜在經常訪問裡點開了這條微博，她留了評論：【我也想問。】

  過了兩秒，她看見自己用的是“Fig不行了”這個帳號評論的。

  季持矜：……

  現在刪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

  渣浪這個殺千刀的軟件，她平時不怎麽評論別人的微博，這一評論，就直接推送到了消息欄左邊的動態裡，網上的夜貓子又多，這下大部分都感興趣地摸了過來。

  薑菱洗漱完回來摸過手機，就看見季持矜發了好幾個哭泣的表情包過來。

  最後一條是重點：【抱歉，沒切號評論了你的微博，被渣浪推送了。】

  【現在全網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了……】

  作者有話說：

  昨天是我跟阿晉簽約五周年的日子，本來想昨天的評論區留言發紅包的，結果搞忘了，那就這章來吧。

  本章留言24小時內我發 幣紅包哦～～
  謝謝大家在看我寫的小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