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薑菱的話術很精妙，詹姐訕訕地賠了個笑，跟旁邊的人聊天去了，沒再把目光放在薑菱的身上。

  陳凌珍則是多看了薑菱兩眼，又無奈地笑了笑：“你想做什麽都可以的，我們都不會再去替你做決定。”

  “我知道的，媽，要不然我也不會那麽‘沒禮貌’了。”

  陳凌珍糾正：“才沒有沒禮貌，已經很有禮貌了，是她越界了，天天就寶貝著她的兒子，考公務員了不起啊？”

  薑菱彎眼，也不問這個眼生的詹姐跟媽媽是怎麽認識的，問了也沒什麽意義，反正也不經常見面。

  又有人陸陸續續進包間，菜品也一道道地往桌上擺，一旁的架子上放著的禮物堆了不少。

  薑菱以前就被父母帶著參加這樣的飯局，這幾年沒聯系才沒這樣，過了這麽久再參加，倒還有種回到過去時光的錯覺，期間還有一些叔叔阿姨還記得她，她也很給面子，特別親切地稱呼著對方。

  飯局結束都到了九點，薑菱去後廚推著蛋糕進來，氣氛更熱了。

  最後一行人回家的回家，去KTV的去KTV。

  有點危險。

  女生在備忘錄裡敲了一行字，再遞給薑菱看：“Fig老師之前為一家甜品店畫過圖，我上網搜了搜，那個店鋪的老板也姓薑……”

  女生直接亮出微博，點開自己的經常訪問，再點進最上方的人的主頁，再遞給薑菱看。

  薑菱：“……嗯。”

  薑菱想了想，似乎的確沒給季持矜唱過歌，她倒是聽季持矜輕哼過，於是她回：【那等我回去也安排一下KTV。】

  下一首歌繼續，換了個阿姨的女兒唱，只不過這個女生還拿過了另一個話筒給薑菱：“小薑姐姐會嗎？”

  薑菱在角落的位置坐著，屏幕上顯示的是跟季持矜的微信對話框。

  十二點一過，薑菱才洗完澡躺在床上。

  【沒。】

  季持矜愣了愣，首先想到的就是她：【那她沒跟你爸媽說吧？】

  是季持矜的小號。

  KTV裡的音響聲音開得很大，幾個阿姨還拿著自己的絲巾轉圈圈，一片歡聲笑語，看起來很快樂。

  陳凌珍替她接過：“她會。”

  一首歌畢，薑菱才覺得輕松了一些。

  光影交錯，薑菱平靜地問：“怎麽會覺得她是我的？”

  只不過這個小插曲讓薑菱的心情有些沉重。

  過了會兒，薑菱把小照認出來自己的事情跟季持矜說了。

  她側著身體捧著手機，給季持矜發著消息，在聊一些平常的事情。

  各方面都對得上，這個女生又喜歡Fig很多年，那張照片她看過很多次了，更何況薑菱的長相跟氣質又出眾，想要認出來並不難。

  季持矜的父母開朗開明，見到她就一直都很滿意的樣子，可她現在都不能跟陳凌珍和薑景雲講這件事，那什麽時候合適呢？等到情感更穩定的時候嗎？

  “嗯？”薑菱笑了笑，沒直接回答，“有什麽事嗎？”

  “眼熟？”

  女生湊近了一點，說：“我覺得你很眼熟。”

  陳凌珍這個壽星都這麽發話了，她不會也得會了，她接過話筒，唱起了女聲。

  薑菱自然是要跟著陳凌珍去KTV的，她媽媽的愛好不是很多，唱歌就是其中一項，奈何她沒有完全遺傳到，只能說唱得還行，但沒有陳凌珍那麽好。

  薑菱翻了個身，看著這行字有些難受，她問：【我不希望我爸媽的眼裡你是個男的。】

  季持矜：【行。】

  薑菱：“謝謝。”

  薑菱看了眼在跟朋友玩的陳凌珍，呼吸都提了提。

  去KTV的大部分都是阿姨和阿姨的兒女，十來個人，直接佔了個大包。

  季持矜：【我才不希望你被出櫃了。】

  可是哪怕不是跟季持矜在一起，她喜歡女生她不會結婚這件事也是鐵定的事實，她需要告訴家裡人的。

  季持矜：【想聽你唱歌了。】

  薑菱還是加上了這個叫小照的女生的微信，對方很懂，表示自己不會跟家裡人講，免得踹開了薑菱的櫃門。

  消息剛收到，陳凌珍就唱完一首歌，一些阿姨特別活潑，紛紛鼓掌。

  季持矜反過來勸她：【但你跟你爸媽關系好了才沒多久，如果因為這件事再鬧僵，我是不願意的，更何況還有時間，我也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小白。】

  薑菱也放下手機跟著鼓掌。

  季持矜仿佛松口氣：【那就好。】

  是周傑倫的《珊瑚海》，一首對唱的歌。

  那個女生也放下話筒，只不過人坐到了她的旁邊，問她：“小薑姐姐，我能加你個微信嗎？”

  季持矜之前發過她們在觀光車上的合照，兩人都戴著墨鏡，其實沒那麽好認出來。

  季持矜又說：【我看網上大家傳授的經驗是先慢慢地說自己以後不結婚會好點，更何況哪怕我永遠不跟你父母見面也沒關系的。】

  薑菱真想現在就抱著季持矜。

  薑菱：【好。】

  【出櫃本來就是個持久戰，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好。】

  結果沒想到第二天詹姐還帶著自己的兒子上門了。

  開門的是薑菱，一看見她，詹姐就樂了：“小薑啊，沒打擾到吧？昨晚在珍姐生日聚餐上我說那些話實在是不應該，這就帶著我家小詹來賠罪。”

  “阿姨請進。”薑菱沒什麽表情，“爸，媽，我一會兒就回店裡了，最近忙。”
    詹姐看了眼有些靦腆的兒子，連忙道：“小薑，是不是還沒吃午飯？要不吃過午飯再走？”

  “不用了，阿姨。”

  詹姐瞪了自己兒子一眼，小詹才艱難地開口：“那個……小薑，這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飯館，我帶你去？”

  陳凌珍走過來：“阿菱忙著呢，可不像你啊小詹，找的工作又體面又清閑，多給你媽媽臉上長光。”

  薑菱聽得出來陳凌珍這不是真的想誇，衝著自己媽媽笑了笑：“我回房收拾包了。”

  “去吧。”

  薑菱進了臥室，詹姐拉過陳凌珍的手，有些焦急地道：“珍姐，怎麽就讓小薑自己先回去了，要不讓小詹開車送她？”

  “她有車，我們樓下那輛奧迪就是她的。”陳凌珍的口吻冷淡，“還自己在市裡買了房，不用擔心她。”

  詹姐聞言眼睛更亮了：“跟我家小詹多配啊，珍姐，小薑她……”

  陳凌珍有些不耐煩：“我們菱菱像是缺優秀的人喜歡的樣子嗎？”

  薑菱收拾好包從臥室出來，詹姐已經帶著自己的兒子走了。

  薑景雲笑了笑：“你媽媽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陳凌珍把水杯放茶幾上，雙臂一抱：“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兒子那樣，肥頭大耳的，都三十了，考了個公務員就鍍金身了啊？而且多高來著？我看還沒我們菱菱高，就這？哪來的臉？”

  薑菱坐在她旁邊：“那你不害怕以後跟她關系不好啊？”

  “有什麽害怕的？本來跟她就不是很熟，昨晚是她硬湊來的，我需要在乎她？”

  薑景雲起身：“別氣了，我去給你洗洗草莓。”

  直到陳凌珍氣消了一大半，薑菱才下了樓。

  她把車開出去，戴上耳機給季持矜打電話，那邊“嘟”了好幾秒以後才接聽。

  季持矜的聲音還帶著十足的困意，聽起來比較軟：“阿菱。”

  季持矜昨晚又有靈感，畫起了免費的畫，凌晨三點在微博發了一張，因此睡到現在也在情理之中。

  “快到中午了，我買菜回來給你做午飯？”薑菱問。

  季持矜回答道：“昨晚睡前跟小秋聊了聊天，她約我出去吃飯，忘記告訴你了。”

  “好。”

  薑菱也沒覺得失落：“是她家裡出什麽事了嗎？”

  她還記得秋欣淼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麽簡單快樂的。

  “她沒明說，但大概率是的。”

  “那你快起床，化妝嗎？”

  “化。”

  薑菱看了眼時間：“那我回來給你當化妝師。”

  “好！”

  薑菱來到了公寓，季持驕已經睡醒了在沙發上坐著玩手機，看見薑菱就笑了笑：“小薑姐姐。”

  “早。”

  “都快十一點半了，不早了。”

  薑菱揚唇：“那你等下跟你姐一起去找小秋嗎？”

  “對，小秋姐姐也很久沒見到我了，一定很想我。”

  薑菱上了階梯：“我去給你姐姐化妝。”

  季持矜已經洗漱完畢，甚至還給自己上好了底妝，她穿上了黑色的毛衣，微卷的頭髮散在腦後，額頭上面戴了隻發箍，一張臉乾淨光潔又立體。

  薑菱在她對面的小椅子上坐下。

  目光交接，薑菱湊過去親了下她的唇，又捧著她的下頜接吻。

  這個角度底下的季持驕是看不見的。

  一個吻結束，季持矜挑了下眉：“我就知道你是想來跟我做點什麽。”

  “那麽季小姐今天想化個什麽妝呢？”

  “都隨你。”

  薑菱翻開她的化妝包：“那我就隨便來了。”

  季持矜又扯了扯她的袖子，狐狸眼明亮：“再親下我。”

  “……好。”薑菱忍俊不禁。

  化妝化了差不多半小時，到最後給季持矜上完了口紅才沒停下了親吻，中途幾乎是化好一個步驟就會親密互動，時間耗得就久了點。

  好在預留的時間比較多，這才不會遲到。

  天冷，季持矜穿上了一件棉服，跟薑菱一起出的門。

  薑菱送她到了飯店，自己回到了店鋪那邊草草地解決了午飯就進了烘焙室。

  在烘焙室泡了很久才出來，天已經暗了很多。

  而薑菱剛在休息室坐下，魏綺念就來了。

  她看上去很虛弱的樣子，嘴唇有些泛白，卻還強撐著對薑菱笑了笑：“本來說今年結束前都不會來找你了，還好我不要臉不需要守信用。”

  “……”

  作者有話說：

  做保安！（業主回家沒帶門卡）（和業主吵架）（快遞要進小區）（和快遞吵架）（外賣要進小區）（和外賣吵架）（收廢品要進小區）（和收廢品吵架）（隊長整隊訓話）（和對長吵架）（漂亮業主小洛出現）（早安！小洛！我親愛的女朋友！）（小洛喊我不要當保安了）（小洛說她養我）（我不做保安了）（我吃軟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