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薑菱從始至終都沒動過真的回店裡的想法，這一切不過是幌子，這麽做的理由無非就是因為在意季持矜。

  難受的不只是她，還有季持矜，她不會只顧著自己的意念。

  於是薑菱先找小章開了間大床房，並且讓小章不要跟季持矜說這件事，自己直接上樓去收拾好東西搬到了季持矜隔壁的房間，她們之間就隔了一堵牆而已。

  門的那邊沒有窗戶，她也看不到人影，但中途聽見過腳步聲，她不確定那是不是季持矜的，也沒敢開門。

  打定主意留下來是一回事，但消耗這個事情又是另一回事。

  一堵牆的距離剛好。

  薑菱拒絕了季持矜的來電，也沒回季持矜的微信，她這一夜都沒怎麽睡好，捧著手機回顧了她跟季持矜的很多的事情，這才逐漸睡著。

  過了一夜，那些不開心都紓解了不少。

  起碼從季持矜發的消息和打的電話來看，情況沒有那麽嚴重，她當然是要給季持矜機會的。

  季持矜恍惚了兩秒，立馬反應過來這不是她的幻聽，她倏地起身來到門口，心都快跳出來，她不用貓眼確認外面站著的是誰，她垂著眼，看著門把手。

  跟個間/諜似得，一旦有季持矜的動靜就給薑菱發消息。

  要讓對方慢慢地變堅定。

  季持矜攥了下自己的衣擺，努力平靜地走到薑菱的一旁站定，但目光就跟長在了薑菱的身上一樣，一秒都沒有移開過，直到看見薑菱那清麗的臉。

  北京是純白的雪，薑菱的黑色羽絨服就顯得那麽突出。

  因此季持矜才能聽見薑菱的聲音：“季持矜，到底會不會哄人啊？”

  這個過程或許會很漫長，但她又不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她自然是要這樣做的，而且再一聯想到季持矜那個性子，她就更沒有放棄的打算了。

  喉嚨發乾嗓子發癢，季持矜咽了下口水，這才擰開門把鎖。

  外面的雪下了起來，薑菱收到小章的消息說季持矜下樓了。

  她想，如果季持矜再給她發消息的話，她就去敲門。

  【老板已經上樓了。】過了會兒，薑菱又收到了小章的消息。

  門縫一點點打開，直到看見正前方的薑菱的背影。

  小章跟薑菱在這三個月的聯系也是有的，之前還收了薑菱快遞來的餅乾，再加上她也上網衝浪，自然知道自己老板跟小薑是女女朋友的關系，這次小情侶“吵架”，她能有點用她也很高興。

  也行，也是個不錯的契機。

  正好外面也起了腳步聲，薑菱聽得很清楚。

  薑菱穿著不帶帽的黑色短款羽絨服，沒有掛圍巾，腿上是一條牛仔褲，腳上穿著的是特地帶上的雪地靴，整個裝扮看起來又冷又不冷的，她的頭髮比之前長長了一些，到了腰中間，也有一點微卷。

  薑菱：……

  季持矜的長睫輕扇。

  可一分鍾過去兩分鍾過去，足足十分鍾過去了，季持矜那邊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薑菱轉過頭來，也注視著她。

  之前在網上搜的時候就看見過，當對方產生懷疑的時候，要做的事情就是陪伴和鼓勵。

  她想問你沒有回去嗎，她也想說自己不是故意，她還想問薑菱冷不冷，她有好多的話想跟薑菱說，但此刻看著薑菱的眼睛，她的雙唇翕了翕，只是喊了薑菱的名字：“薑菱。”

  “嗯？”薑菱應了一聲，面上看起來有些冷淡。

  “醫生說情況沒有那麽嚴重，有很大的轉機，我……”

  季持矜的話都沒說完，薑菱就一把擁住了她：“我知道。”

  薑菱又拍了拍她的背：“我都知道。”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對季持矜更多的是心疼，猶如當初季持矜跟著她做舒芙蕾那天，季持矜當時燙傷了手，跟她說上一段沒能成功的感情的事情。

  薑菱還記得自己當時寬慰的話——

  “可是，這不是你本意。”

  “我想沒有誰會去覺得這是你的問題。”

  “心意是很珍貴的，沒辦法在一起但起碼也真心喜歡過，不是嗎？”

  她不會去做有悖於這段話的行為，更何況季持矜對她的喜歡做不得假。

  季持矜被薑菱擁著，繃著的神態終於放松了一些，她回抱著薑菱，並且力度更大，她偏了偏頭，嘴唇在薑菱的脖子上擦過，聲音低低的：“謝謝你。”

  薑菱輕笑了一聲：“那現在呢？”

  “不會有不舒服。”季持矜帶著一點鼻音，她又說，“比起失去你，那點難受都不值一提。”

  薑菱微怔，拍著季持矜背部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這是她沒想到的一句話。

  季持矜閉上眼，她專注的聞著薑菱身上的味道，嘴裡也繼續：“給你打電話你不接，覺得你在氣頭上，所以不敢給你發太多消息，怕你看見我就煩，怕你把我拉黑，怕看見那個紅色的感歎號，怕你再也不想跟我來往，薑菱，我沒有這麽怕過，可是我真的好害怕失去你。”

  她剛說完，走廊有了點動靜，是訂好房的客人拉著行李箱過來，她倆站在角落裡抱著，雖然都沒有正臉，但那出眾的氣質還是讓人好奇地看了眼，又收回眼神跟同伴笑了兩句。

  直到一切又歸於安靜，只有雪簌簌落下的聲音。

  薑菱揉了揉季持矜的腦袋，柔軟的頭髮帶著點溫熱的觸感，連帶著她的心也都軟了下來，她說：“我有點冷，回房間講可以嗎？”

  “好。”

  季持矜就要直起身體，卻被薑菱按住：“抱著進去。”
    “好。”

  輸入密碼的事情是薑菱來，屋內溫暖太多。

  季持矜還摟著薑菱的腰沒有撒手，她跟薑菱像是像個玩具木偶，只會小幅度地動著，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才來到沙發上坐下。

  薑菱輕笑：“我有點熱，能不能讓我脫個衣服。”

  季持矜松開手，也跟著把自己的外套給脫掉了。

  薑菱起身，準備去給她們都接一杯熱水，但剛站起來，季持矜就拉住她的手腕，抬著腦袋看著她。

  “我不會走。”薑菱指著吧台的杯子，“我接點熱水。”

  季持矜這才松開：“好。”

  薑菱接了兩杯溫水，又叮囑著季持矜喝掉，等到都喝好了，她才正色起來，跟季持矜道：“我再重申一次，季持矜，這不是你的問題。”她抿了下唇，“昨晚我問那個問題的時候，是很難受，可那也不是你的問題，也不是我的問題，是這個病，但那又怎麽樣呢？一切都在變好，並且那個人只能是我，也只會是我。”

  季持矜可憐兮兮地望著她。

  薑菱的神色緩和了一些，她稍稍彎腰，抬起手來摸了摸季持矜的臉，又柔聲道：“我想看見那個快樂的自信的季持矜，而不是這病困住的季持矜。”

  “好。”季持矜的嘴唇一動。

  薑菱又撫了下她的嘴角：“我會跟你一起面對，也會給你更多的對這段感情以及愛情的信心，你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

  “薑菱。”

  “嗯？”

  “我很喜歡你。”

  “我知道。”

  “那你呢？”

  “我……”薑菱定定地看著季持矜，“你確定要我說嗎？”

  “我……不確定。”

  “但我很想聽。”

  薑菱把她的一縷頭髮往後撩了撩，出於安全考慮還是搖了搖頭：“那等到更確定的時候再說，好嗎？”

  季持矜就看著薑菱的嘴唇張張合合，隨後她抓住薑菱的手，靠過去貼上了自己的唇瓣。

  薑菱就著這樣的姿勢有些迷糊不清地問：“會不會難受？”

  “不會。”季持矜回答。

  她一想起昨晚到今早的心情才難受，活了這麽久才終於遇到的這麽喜歡的人，怎麽可能贏不了這個病呢？
  只不過季持矜難免眼眶泛紅，她往前了一點，摟緊了薑菱的腰。

  兩個人貼在了一起，她的舌頭卻很溫柔，只是先舔了舔薑菱的嘴唇，才慢慢地伸進去，非常小心翼翼，怕這一切不過是夢，當跟薑菱濕熱的舌頭碰到一起，她才敢肯定下來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她追著薑菱的舌頭，一如她之前跟薑菱接吻那樣。

  薑菱不再做主導的那一方，她的背後被季持矜放了個抱枕，人逐漸被放倒了在沙發上，而勾著季持矜脖子的手臂一刻也沒有分開過。

  季持矜跪坐在毛毯上。

  這是她們曾經在薑菱的家裡接吻用過的姿勢，那一晚她們看了電影，那一晚她多進了一趟浴室，那一晚的她以為她們要等很久才會清楚。

  現在位置互換，薑菱成了在沙發上的那個。

  季持矜抱著薑菱的腦袋將這個吻加深，她的手指插/進了薑菱的發絲裡，靈活的舌頭在薑菱的嘴裡流連。

  但到底是不滿足於此的。

  季持矜的心裡燃著洶湧的情意，手指挪到了薑菱的腰間，慢條斯理地撩開了衣擺，同時也親了親薑菱的嘴角，將這個吻結束，但她卻沒停下來，而是親向薑菱的下巴、耳朵。

  薑菱覺得有些癢，想躲。

  季持矜按住她的腰，她動彈不得。

  “季持矜。”薑菱的聲音很低，“你的手好涼。”

  “那你給我捂捂。”

  “……”

  很好，季持矜的靈魂回來了。

  不過季持矜的話是這麽說，還是把手從她的衣服裡抽了出來，親著她脖子的動作也一下一下地停住了，最後托著腮眼睛亮亮地看著她。

  薑菱看著她紅潤的嘴唇和跟小孩吃到糖一樣的表情，不由得問：“很開心？”

  “很開心。”

  “那怎麽樣能讓你更開心？”薑菱又拉過季持矜的手探進自己的衣服裡，“這樣可以嗎？”

  作者有話說：

  今天不發瘋

  btw，要是本文完結的時候評論能破萬，我就寫個沙發車～～～

  好幾年沒寫這種了，哼哼

  所以一切看大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