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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把我前女友備注改成了女神》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不知不覺中沈墨墨已經在畫室當了一個多月的老師, 不太習慣的工作漸漸都熟練起來,哪怕比呆在家埋頭畫畫要辛苦許多,但沈墨墨卻覺得現在的一切都很新鮮——像是開啟了新的生活。

  下課時間到了, 沈墨墨把最後一點講完, 布置了一下下節課之前要完成的作業,只聽下面哀聲一片, 沈墨墨忍住笑, 心想沒想到如今自己能成為站在講台上的人。

  她慢吞吞收拾好東西, 一出畫室的門,扭頭就看見靠在牆邊的人。

  ——對了,也是有沒變的事物, 就比如眼前這個翻著一本雜志, 像個街拍模特一樣靠在牆邊, 惹來學生們注目的家夥。

  “段若溪, 別裝了。”

  沈墨墨揉了揉太陽穴, 上課上得本來就頭疼,一看見這人頭就更疼了。

  段若溪一聽見就立刻合上雜志,她轉身問:“下課了?”

  沈墨墨不回答, 段若溪就繼續說:“那介不介意和我——”

  “介意!介意介意介意!段若溪, 你就不能說點新鮮的?這一個月你除了說‘介不介意我送你回家,介不介意和我一起吃頓飯’之外是不是就不會說話了?”

  沈墨墨又在炸毛,段若溪靜靜看著她, 待沈墨墨平靜下來後才說:“我今天是要說點別的。”

  沈墨墨愣了下, 又聽段若溪說:“而且你每次都拒絕我, 所以我沒有機會說別的。”

  “這麽說也沒錯啦……”

  每次一下課看見段若溪, 沈墨墨說完“介意!不要,走開!煩死啦!”以後就會直接跑掉, 但過兩天段若溪又會出現,好像前幾天被罵走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有時候沈墨墨也好佩服段若溪的厚臉皮,但她也準備堅持自己的想法:只是站在這裡等她下課而已,這種事誰都做得到,她把她當女神七號的時候不就做到了嗎?這樣就想和自己重歸於好也太簡單了點。

  而且她也沒決定要不要和段若溪重歸於好呢。

  段若溪那邊也不繼續說,不知道在等什麽,直到沈墨墨催她:“所以呢,到底要說什麽?”

  段若溪這才說:“沈墨墨,你介不介意和我一起去看流星?”

  流星?

  沈墨墨眨眨眼,她心裡有個模糊的預感浮現出來,但她馬上否認,然後又覺得有點好笑:“段若溪,我還沒答應過和你一起去吃飯呢。”

  段若溪側著靠在那,高挑的身體有些頹然,她輕輕說了個“也是”,就在沈墨墨以為她要放棄的時候,段若溪又抬眼,歪著腦袋問:“所以答案是?”

  沈墨墨一股氣堵在心口,她揮著拳頭說:“不去,我才不去!要看也是我一個人,我才不會和你一起看!”

  說完她就朝著門口跑去,頭也不回的,心裡不停想,這個段若溪,這個段若溪!就知道氣我。

  走到街上沈墨墨打了輛車,鑽進車裡後她才稍稍冷靜,同時又覺得氣餒:結果今天又跑出來了。

  雖然沈墨墨現在也不打算像之前一樣生硬地推開對方,但她也不知道自己和段若溪之間的距離到底要把控在什麽程度。

  已經不可能太遠,因為她們都太了解彼此。

  也不能太近,起碼沈墨墨還沒找到那份衝動。

  如果試圖去想她們的關系,沈墨墨就會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喊:“——你覺得我們如此糾纏,又有那麽多巧合,真的有必要在一起嗎?”

  那是段若溪從司水回來後來見沈墨墨,那也是個雨天,段若溪站在畫室門口,撐著一把透明長傘。

  沈墨墨直接無視她往外走,段若溪跟上,沈墨墨能聽見雨水順著傘身滴落在地面的聲音。

  一路跟著,滴滴答答。

  沈墨墨和她在無人的走廊裡對視,然後段若溪直接說:

  “沈墨墨,我想我還喜歡你。”

  非常直接,非常有段若溪的風格。

  沈墨墨卻一下子無法接受,她走上前拽住段若溪領口用力說:

  “我們之間如果沒有巧合的話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段若溪,你沒意識到嗎?而且你喜歡讓水水就好了啊,反正在你眼裡,我們兩個人是一樣的。”

  沈墨墨氣得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而段若溪張張嘴,她沉默片刻,然後搖頭:“沈墨墨,你和讓水水不一樣。我想,你們兩個人唯一的絕對相同點就是ABB格式的名字。”

  她套用嚴掠的話,沈墨墨卻覺得她在跟自己開玩笑。她轉身就要走,卻聽見段若溪繼續說:

  “還有,我認為有必要。也許你已經忘了,但我記得。”

  “沈墨墨,我找到了《呆瓜大冒險》,你說的,只要我能找到,我就能看。我看了,知道了你是怎麽策劃的流星告白。”

  背對著段若溪的沈墨墨覺得臉頰有些發燙。

  ——想起來了,自己還費勁心思做過那種事。

  段若溪的聲音加上了一點感情,非常動人。

  她緩緩說:

  “沈墨墨,我想愛情本來就是很多重不可能的巧合重疊在一起。你說得對,如果沒有這些巧合我們根本沒辦法相遇,喜歡上彼此,在一起,再分開,再重逢。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那個人不是你,段若溪現在也還是一尊石膏像。她眼睛裡沒有靈魂,蝴蝶也從未於胸中飛出來過。”

  沈墨墨堅硬的心尖瞬間軟下來一塊。她快被自己和段若溪氣死了,拳頭攥起來又松開,攥起來又松開,最後她回頭對著段若溪大喊了一句:“就你會說情話是吧!”

  直到現在,想起那段對話的沈墨墨都很看不起稍微被打動的自己。

  只是說情話而已,雖然那個段若溪能說出這話確實很不可思議,甚至還有點了不起。

  但沈墨墨不認為幾句話就能讓自己和段若溪重歸於好。

  不然的話,她們此前經歷的一切就好像是個笑話。

  不過,沈墨墨現在坐在出租車想偶爾也會想,如果自己和段若溪重逢的第一天她就是這個態度,她就會立刻答應嗎?
  ——好像,也不會。

  她只會覺得段若溪的喜歡來得快去得也好快,分手那麽輕易,說喜歡又如此堅決。

  誰會信啊。

  沈墨墨嘲笑了一下自己,這麽看好像段若溪不管做什麽她都不會滿意,呆瓜其實還挺不好伺候的?

  要不下次還是答應和她吃一頓飯,如果真的沒有感覺就算了,如果又泛起一點點感覺……不,還是先不要那麽假設吧。

  沈墨墨回家後又處理了一下畫室的工作,點了份外賣,吃完後她繼續處理工作,快上床的時候她才想起來段若溪說的話,於是臨時查了一下流星的事。

  然而翻遍了新聞都沒說明安近期會出現流星,而且國內都沒有類似新聞。

  所以段若溪是在胡說八道。

  沈墨墨氣得夠嗆,果然她是為了反駁自己說的話才隨口那麽說,她氣得翻來覆去睡不著,這時候手機響了下——是有聲兒的,自從在畫室上課後為了能及時接到畫室相關電話,沈墨墨終於把靜音模式關閉了。

  她接起電話,發現那邊很吵,過了會才稍微安靜下來,顧曉夏的聲音傳來:“——學妹啊,我想起來了!”

  沈墨墨皺眉:“你在哪呢?為什麽這麽吵啊。”

  顧曉夏的聲音又消失片刻:“我、我在國外……啊,我剛下飛機,信號可……可能不是很好……”

  沈墨墨無奈: “你要不到酒店了再給我打電話?”

  她是在朋友圈看見顧曉夏已經開始去國外旅遊了,每天發的圖片看起來都很有異域風情,所以她以為顧曉夏是來打電話問自己要不要給帶土特產的。

  這會她就不停說:“回酒店再——打——不然就發——微——信——”

  那邊顧曉夏好像根本就聽不見沈墨墨的聲音,她自顧自一直講:

  “就是……你問我,段若溪在飛機上有沒有什麽奇……奇怪的舉動!我剛下飛機……在飛機上,睡覺的時候就想起來了。”

  沈墨墨愣一下,她萬萬沒想到顧曉夏居然還記得她囑咐的這件事。

  “她看見我的時候……一開始還挺正常,然後,吃飛機餐的時候,她低頭好像看見了什麽……對,我差點就忘記了,誰叫她不吃飛機餐,太令人震驚了……”

  沈墨墨忍不住翻白眼:“顧曉夏,快講!”

  然而沒辦法,顧曉夏根本聽不見她的聲音,所以沈墨墨又被迫聽了好幾分鍾顧曉夏對於段若溪不吃飛機餐這件事有多麽多麽震驚,最後她才說:

  “我現在想起來,她那個時候好像在用力拽自己的無名指……然後我又想起來,我剛見到她的時候,她的無名指上有一枚戒指。但是,下飛機以後我就沒有見到了。”

  沈墨墨有些疑惑:“可是段若溪從來不戴什麽戒指啊。”

  突然她身子一震,她猛地問:“顧曉夏!你、你還記不記得那天——那天是幾月幾號?”

  然而對面信號太差了,沈墨墨乾脆掛了電話。她心想沈墨墨你自己不是知道嗎?那天——那天段若溪和顧曉夏一起出現在門口時,你之所以有一點失望是因為那天的日子很特別。

  ——那天是呆瓜與笨蛋的流星紀念日啊。

  而且,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

  沈墨墨打開日歷,數著日子。

  果然,今年的流星紀念日就在明天。

  “沈墨墨,你介不介意和我一起去看流星?”

  耳畔再度傳來段若溪的聲音,現在聽來似乎和之前的邀請不太一樣,她的語氣帶著點不安,甚至還追問了一次:所以答案是?

  沈墨墨窩在床上抱著枕頭,她嘟囔著:“笨蛋……明天根本就沒有流星,你叫我去看什麽啊?”

  她歎氣,又看見日歷上寫著明天排了滿滿一天課,直到晚上才有時間。

  沈墨墨,你說這是不是什麽征兆?預示你和段若溪終於解綁——不然的話按照之前的所謂“命運”,她明天應該是什麽事都沒有才對。

  命運會推著她去見段若溪。

  可如今,那形影不離的命運卻消失了。

  也許,也許啊。

  沈墨墨躺在床上想:

  也許是該結束了。

  /
  傍晚下課後沈墨墨從畫室裡出來,除了陸續離開的學生外,畫室外頭的走廊裡沒有別人。

  那個靠在牆上,總是假裝一本正經在做些什麽的女人不在,沈墨墨抓著背包肩帶,站在那發起呆。

  她聽著腳步聲在走廊裡回響,學生們在身後聊天,她不好說現在的心情,是解脫還是空了一塊?
  這時她肩膀被人叫住,沈墨墨心一緊,她猛地回頭,看到的卻是自己的學生。

  “沈老師,等人啊?”

  女生笑嘻嘻的,他們沒少因為段若溪的事和沈墨墨開玩笑,沈墨墨嘴又笨,每次只能揮著拳頭喊“再說我就給你們加作業了”。
    沈墨墨撇嘴說:“沒有,我就是有點累,站在這歇一會。”

  “好吧,我還以為你在等那個漂亮姐姐呢。”

  女生果然這麽說,沈墨墨正要回話,她突然從包裡拿出一個很大的信封:“昨天那個漂亮姐姐叫住我,問我今天有沒有課,我說有,她就把這個給我,要我下課的時候給你。”

  沈墨墨愣了下,她接過信封,女生對她說:“沈老師,你加油啊!”

  也不知道是要加油什麽,女生說完這句就竊笑著跑掉了,沈墨墨還是站在那,她眉毛擰成一團,搖頭心想:段若溪,你幹嘛不直接給我。

  她打開信封發現裡頭有兩件物品:一枚戒指,一張畫。看到戒指那一刻她想起顧曉夏昨晚的電話,真的就這麽巧嗎?她拿起那枚戒指,發現內環刻著呆瓜兩個字。

  沈墨墨突然感覺到一種久違的情緒在發熱發燙。

  她低頭看畫,突然笑了出來。

  她本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自己親手畫的段若溪了,所有的畫都被她在那個午後燒掉,成為了一團黑色灰燼。

  她記得這張畫是什麽時候畫的——還是流星紀念日。

  那個晚上沈墨墨在篝火前哈了哈手,然後用鉛筆草草在紙面勾勒出眼前的段若溪。

  段若溪正抬頭去看天空,夜幕上劃過流星。

  本來只是一張段若溪的速寫,但沈墨墨看見那個段若溪旁邊被笨拙畫上了一個女孩子,她矮矮的,穿著皺巴巴的那件襯衣,挨在段若溪旁邊。她在笑。這兩個人的手疊在一起,顯然段若溪不太會畫手,不過沈墨墨猜她是想畫這兩個手牽著手的樣子。

  而她們的無名指上各有一個戒指。

  ——是對戒啊。

  沈墨墨反應過來,她意識到這枚呆瓜戒指還有另一個同伴。

  她也意識到段若溪曾經想在某一個流星紀念日想做的事。

  沈墨墨突然向前走去,她邊走邊想給段若溪打電話——首先把她的手機號從黑名單裡拉出來,然後再撥出去。

  她走到外頭,發現天色已經徹底黑下,稍微有點冷,她哆嗦著去攔出租車,這時候電話通了,沈墨墨劈頭蓋臉就問:“你在哪!”

  段若溪還是淡淡的語氣: “在等流星。”

  哇,這家夥!
  沈墨墨有點生氣:“還在說謊,我查過了,明安最近根本沒有流星好不好?”

  段若溪聽到後笑了下:“沈墨墨,我真的沒有說謊。”

  “我在等流星的出現。”

  “也許她今晚會來,也許不會來。”

  “但是我會等,一直等。”

  當沈墨墨開車前往位於郊外的露營地時,她的那張畫和戒指正躺在副駕駛座位上,微微顫動。

  她心煩意亂,覺得自己中了圈套,可偏偏段若溪的話一直縈繞不去。

  她說沈墨墨,對不起,我果然不是當獵人的料,做不到像你那樣精心布置一切。

  你說你要給段若溪一個她這輩子都忘不掉的告白,所以你想到了流星。

  你在我的郵箱裡投遞了“流星即將降臨明安,想要來許願散心的話,考慮一下森林露營地吧!”這種廣告郵件,還懇求我的同學“不小心”把流星即將出現在明安的新聞轉發給我。

  讓我成日放空發呆的時候,萌生出想去看流星的念頭。

  你甚至提早去踩點,在我出發前一天就來到那裡,對露營地管理員說,如果遇見一個漂亮到你以為是明星的女人,就推薦她去你在的地方看星星。那裡確實是一個好場所,所以她欣然同意。

  然後你搭起帳篷,等我到。

  這些我都……我都從沒有想過。

  是不是很好笑,那時我真的以為是巧合。

  只是因為你想許願,而我也是,所以我們才時隔幾個月在森林裡遇見。

  我一下車就看見你那頂藍色的帳篷在風中搖曳,我以為已經有人在了,打算上車離開時便聽見你在那揮手對我喊:

  “段若溪!”

  沈墨墨一下車就對著那頂藍色帳篷大喊了一聲,她手裡緊緊攥著那枚戒指,迎風跑過去。

  夜晚的森林風好大,森林前這片空地更是風聲呼嘯,越是向前,阻力就越是大。

  沈墨墨已經能看見站在帳篷前的段若溪了,她攥著拳頭,邁的步子極慢。

  她氣喘籲籲的,還沒走到段若溪跟前她就已經開始抹眼淚,她說笨蛋啊,你是笨蛋嗎。

  她一步步挪過去,然後把額頭輕輕靠在段若溪的肩頭,聽她胸口的心跳。

  她聽見段若溪說話,好像把這一個月來被沈墨墨逃掉的話一股腦兒都說了出來。

  段若溪變成了說話很輕的話癆,她什麽都說,也沒有上下文的聯系,也沒有邏輯。她只是一點點把心聲在幾厘米的距離內送進了沈墨墨凍紅了的耳朵。她揉揉她耳朵,暖和起來了,話也聽得更清晰了。被段若溪捂住耳朵時,也能更加清楚地聽見她心口傳來的巨大跳動聲。

  “對不起,當時沒有鼓起勇氣,親手把戒指送給你。我一直以為我那時只是單純衝動,因為心情亂七八糟的,但買戒指的那一刻,我是真的希望可以和你一直在一起。”

  “就算有可能沒有結果,還是想要送你一枚戒指。”

  “你不像誰,沈墨墨,你就是你,你是呆瓜勇者,你是從天而降的隕石,我的初戀。”

  “我已經在明安找了一份工作,和爸爸沒關系,也沒有讓嚴掠幫我。我好像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動力。”

  “我想這樣我就可以每天都去畫室,等你下課,接你回家。”

  “沒有說出這些,是怕你和我的想法不一樣。我忍住了,沒有每天都跑去找你,是怕你煩我。”

  “不敢把畫和戒指親手送給你,是怕你不收。”

  “我怕你不來,所以流星只能我一個人看。”

  “可今晚的流星是隻為你準備的。”

  被捂住的耳朵聽到了沉悶的轟鳴聲,被段若溪手掌籠罩的一小片空間裡就好像打雷。

  當段若溪松開手時,沈墨墨抬起下巴,看見段若溪低頭,她的背後不斷升起一束又一束煙花,它們代替流星綻放,自天空中滑落。天空被照亮,沈墨墨眼睛亮晶晶的。她微微張嘴小聲感歎,而段若溪全然不回頭,好像在沈墨墨眼中才能看到最漂亮璀璨的景色。

  沈墨墨的手垂下來,把手裡已經捂熱的那枚戒指塞入段若溪手裡。

  她已經忍不住要哭了,所以就一邊嗚咽一邊說:“我……我才不要呆瓜,還給你……”

  話還沒說完,沈墨墨的手掌心又滾入一枚同樣溫暖的戒指。

  “那我把笨蛋給你。”

  段若溪輕輕說。

  “呆瓜願不願意和笨蛋一起,重新來過?”

  沈墨墨搖頭笑了笑,眼淚還掛在鼻尖。

  她踮起腳尖,在轟隆隆的聲音裡張嘴作答,只有段若溪能聽見。

  沈墨墨的聲音輕輕進入耳朵,這一刻,許是煙花聲太大了,所以段若溪迎來“嗡——”的一聲。似是耳鳴,將她一把拉回過去。

  下一刻她站在只有風聲的草地上,眼前篝火在燃燒,劈裡啪啦傳出木頭炸裂的輕微聲響,沈墨墨打了個噴嚏,她揉著紅紅的鼻子,眼角也有點紅,段若溪聽她說:“段若溪,你不在的時候,我感到了孤單。”

  “我想,這是因為我知道了有人相伴的感覺能有多好。”

  段若溪聽見自己說:
  “……沈墨墨,你以前只是運氣不好。現在你也有了朋友,以後會很多。你該知道,你可以得到很多人的陪伴。”

  段若溪試圖阻止自己,但無濟於事。

  過去那個段若溪還不敢相信,沈墨墨會真的喜歡自己。

  所以她說:“在你身邊的人,不是我也沒有關系。”

  沈墨墨聽到後有些著急:
  “不、不是!你沒有搞懂我想說的意思……我——我想說的是,段若溪。”

  語氣變得極其認真,沈墨墨站起來,抬起下巴,直直望向段若溪。

  “爸爸並不在乎我,媽媽也把我送走,我幾乎沒有一個朋友,總是一個人呆著,我第一次喜歡上的人不理我了,在經歷了所以——所有這些,可我仍然從來沒有感到過孤單,因為我早就習慣了。”

  “可你不在的這幾個月,我卻覺得很難過。我很孤單,我一直在想你,想你早點回來,想你陪我,就算一句話也不說也沒事。”

  “這個,對我來說是第一次。”

  對女神一號的喜歡是心跳加快。

  而對女神七號的喜歡,是第一次感到了所謂孤單。

  “段若溪,我喜歡你,我想你陪在我身邊,不要讓我孤單。”

  段若溪久久沒有回應。突然,她抬起頭看向星空。

  沈墨墨立刻踮起腳尖:“啊,是流星終於要來了嗎?要來了嗎!”

  段若溪忍不住笑,她搖頭只是說:“不。”

  “是我在哭。”

  在這一刻天空劃過一顆流星,她們卻隻來得及看向彼此。

  她們同時在想:

  我們是無垠宇宙的兩顆小小星球,我們常常遇見紛飛的流星,在引力下慢慢旋轉。我們有奇怪的形狀,不合時宜的閃光點。我們遲遲學會喜歡,知曉孤單,在歲月裡流浪,不停錯過。最後我們終於堪堪相撞,爆炸開來,化作塵埃裡的兩塊碎片,依偎著漂浮,就此穩定。

  再不奢求某顆流星的停留。

  再不試圖改變自己的形狀。

  再也不會孤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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