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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又在假扮對方了!》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陳念站在過道上,手足無措。

  他悄悄揉了揉自己方才被頂到的胸口,怎麽說呢,雖然是大家都有的萬一,但可能別人的才是最好的。

  他挺羨慕沙弗萊,如果能親眼看到效果,應該會和漫畫裡的樣子差不多吧?
  沙弗萊本來想念兩句大悲咒,結果實在記不住詞,他敞開窗戶讓秋日涼爽的風吹在身上,帶走非同尋常的熱度,然後再使勁掐自己的大腿,希望靠著疼痛壓製住其他感受。

  但腦子裡實在充斥著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陳念整個人趴在他身上的那一瞬間,他真的差點沒忍住。

  少年的應對方式太過於出乎意料,更何況大面積的身體接觸本身就是往火上淋了一盆熱油,還往裡面加了爆辣的那種。

  一直到上課鈴打響,沙弗萊好像都沒緩過勁來。

  陳念遲疑著坐回位置上,盡量和沙弗萊保持合適的距離。

  他眼角余光瞥到沙弗萊從抽屜裡掏出一本厚厚的數學練習冊,悶著頭計算那些陳念看都不想看的數學問題。

  陳念一整節生物課都上得魂不守舍,他老想去瞅沙弗萊的臉色,通過同桌的表情判斷出此刻他的情況如何,甚至連摸魚畫畫的心思都九霄雲外。

  好不容易挨到下課,陳念嘗試著伸出手,試試量量地將校服掀開,低頭朝裡面看。

  ——啊,已經沒事了。

  陳念松了口氣,緊繃的脊背終於得以放松,沒骨頭似的趴倒在桌子上。

  吐魂。

  整個過程究竟有怎樣的辛苦,也只有沙弗萊本人才能知曉了。

  沙弗萊一直都沒吭聲,陳念難免愧疚,他輕輕用手指戳了戳沙弗萊手臂,小聲問道:“喂,你沒生氣吧?”

  “……我為什麽要生氣?”

  沙弗萊憋了那麽久,終於無奈地歎息一聲,悠長沉重,仿佛要把心中積鬱的無數情緒釋放出來。

  他真正該氣的,是明明已經被撩撥成這幅樣子,卻又膽怯不敢挑明的自己。

  沙弗萊把手伸進褲兜,從右邊口袋的最深處摸出自己作為罪魁禍首的藍牙耳機,遞給陳念:“你不是說想給我聽歌嗎?”

  陳念默默地接過耳機,他把兩枚藍牙耳機從耳機倉裡拿出,遞了一個給沙弗萊,將另一個塞進自己的耳朵,掏出手機連接藍牙。

  音樂播放,兩人默默聽著。

  耳邊的樂曲混雜著女性空靈的吟哦,本該讓心情平靜,卻讓沙弗萊的思緒更加洶湧波浪,他竟然在這首曲子裡聽出了某種愛而不得的痛苦和哀傷,如同被穿在荊棘上的夜鶯,發出泣血的啁啾鳴叫,如此孤注一擲的哀傷。

  突然間,沙弗萊想到了他們遊戲此前設定好的一個角色。

  可攻略目標中有個人類帝國的大皇子兼元帥,在和主角相識相知的第一時間,他知道主角是自異族的生物,懷揣的別樣的心思故意靠近。

  他本該將其驅逐或抓捕送進實驗室的研究,卻在和主角的斡旋中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肩上所背負的責任,所承載的希望和代表著的身份,都不允許他做出任何錯誤的選擇。

  但一顆心還是沉淪了。

  理智和感情相互撕扯,幾乎要把他撕扯兩半,他沒有去任性的理由,於是只能苦苦克制,站在主角旁邊冷眼旁觀,亦或是成為主角最恨的人。

  一曲終了,播放列表開始自動播放“我喜歡”當中的下一首歌曲,二次元的歡快曲調立刻擊碎了沙弗萊所有的傷感和想象。

  陳念趕緊按下暫停,他摘下耳機,詢問沙弗萊:“怎麽樣,感覺還不錯吧?”

  沙弗萊點點頭。

  陳念:“別這樣我害怕,你說話啊。”

  沙弗萊:“挺不錯。”

  很正常的回答,但陳念聽在耳中就是覺得有點古怪,看起來……沙弗萊還沒能從剛才的尷尬當中緩過勁來啊。

  他思考了兩秒鍾,拍拍沙弗萊的胳膊,鄭重其事地道:“放心吧,我會幫你保守秘密的。”

  重點是這個嗎?

  沙弗萊又想歎氣。

  明明陳念昨天在微博裡都吐槽說想要談戀愛了,那為什麽兩人之間都發生了這樣微妙曖昧的事情,他卻仍舊是如今的坦蕩反應呢?

  是不是意味著陳念其實對他沒有任何感覺,但凡對他心裡存著點心思,都不至於像現在這麽裝作沒事人的樣子吧?

  沙弗萊簡直要吐黑泥了。

  誰能料到暗戀竟然如此難受呢?他真的特別想跑去問傅天河,跟陳詞在一起的人是不是他,然後好好地向傅天河取經。

  畢竟連陳詞這樣的冰山都能攻略下來,傅天河肯定有特別牛逼的手段。

  “——阿嚏!”

  傅天河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嘟囔道:“是誰在想我啊。”

  前面的桂芷琪聽見動靜,回過頭朝他笑道:“是不是可能想你的人太多,你都沒法確定目標了?”

  “那倒不至於。”傅天河悄悄地去看前方少年,陳詞坐得筆直,專注地做題,似乎完全沒注意到他的動靜。

  傅天河:“哎對了,你們畫室的事兒處理得怎麽樣了?我昨天聽陳念說還挺熱鬧的。”

  “昨天晚上臨放學,校長當著所有學生的面宣布色彩老師被辭退了。”桂芷棋壓低嗓音,“我在z市的集訓群裡,把他做過的所有事兒都抖落了一遍,這下只要畫室的校長們腦子沒坑,他絕對不可能再在z市的畫室裡找到工作了。”

  “太好了。”傅天河露出由衷的笑容,“省得他再去其它畫室騷擾別的同學。對了,陳念有沒有跟你說那件事?”

  桂芷棋:“哪件?”

  傅天河:“昨晚他和沙弗萊吃完飯打算回去,結果色彩老師突然從角落裡跳出來,要找陳念麻煩,還好沙弗萊在旁邊陪著,幫忙解了圍。”

  “啊?還有這種事!!!”

  桂芷棋瞳孔地震,頃刻間被內疚淹沒。

  要知道最開始是她拜托陳念幫幫自己,陳念確實把那個混蛋老師趕出了畫室,卻因為始終站在明面上被記恨了,她很怕陳念之後還會遇到其他危險。

  “不用擔心。”陳詞終於開口說話了,他音色明顯沙啞,“我每天會和他一起回家,而且還有我爸在呢,他手裡資源挺多,要是那個人真敢再動手,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桂芷琪歎了口氣:
  “我真是走了大運才能遇見你們幾個朋友,想想都覺得自己好幸福啊。”

  “嗐,朋友不就是要互相幫助的嘛。”傅天河說著,看到陳詞起身,忙問道,“要幹什麽?”

  陳詞:“上廁所。”

  傅天河立刻噌的一聲站起來,腳下差點被板凳絆倒:“我也去!”

  陳詞回頭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兩人一前一後地來到衛生間。

  學校的男廁所有一排小便池,一排蹲坑,陳詞在第三個小便池前站定,傅天河見狀立馬佔據了他旁邊的位置。

  “旁邊還有。”陳詞提醒道。

  男性之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叫做“男廁公約”。

  具體描述起來大概是如果有人使用小便池,那麽在有空位的情況下,後來進入廁所的人必須和他間隔一個池子,不能緊緊地靠在旁邊。

  很顯然,傅天河並未遵守公約。

  傅天河:“沒事,我就用這個。”

  陳詞沉默了。

  氣氛一時間似乎有幾分尷尬,就在傅天河以為陳詞會不好意思,打算趁機和少年親密接觸一番,就離開讓他安心上廁所之時。

  陳詞目光看向前方,面無表情地解開了腰帶。

  傅天河:!!!

  等等!情況怎麽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啊?!
  傅天河愣神的片刻工夫,陳詞就已經開始解決了,他感冒發燒,喝的水特別多,膀胱壓力確實挺大。

  陳詞目不斜視,平靜的神情表明他確實是單純過來上廁所的。

  傅天河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好意思繼續瞄了。

  他意識到自己乾站在旁邊確實尷尬,而且還像個貨真價實的變態,趕緊也開始了在衛生間該做的正事。

  於是一道水聲變成了兩道水聲。

  兩人並肩沉默著,各自解決,傅天河的存貨比較少,所以更快一步。

  他提上褲子,突然聽到陳詞的聲音冷不丁從旁邊傳來:
  “看起來有點上火,多喝水。”

  啊啊啊啊啊啊!?
  傅天河手一抖,拉鏈差點夾到自己,趕緊把褲子往外扯扯,避免了一場慘絕人寰的意外事故。

  什、什麽?
  傅天河面紅耳赤地系上褲子,他尿得確實有點黃,陳詞是怎麽知道的?難不成他一直在偷偷地往自己這邊撇?

  那是不是也看到……

  傅天河胡思亂想的功夫,陳詞已經系好了褲子,到外面洗手。

  傅天河趕忙跟在他身後,也有樣學樣地把雙手清洗乾淨。

  突然間他想到了之前看過的一個圖像標語。

  說是如果兩個男人上完廁所之後不洗手,再相互握手,實際上就和相互握住那裡的情況無異。

  他本來還覺得真沒節操,竟然能畫出這種鬼東西來。

  結果事實證明,此刻滿腦子都在想著那幅畫面的自己,才是真正沒節操。

  陳詞回去教室,傅天河亦步亦趨地在後面跟著,剛要坐在位置上,就被遞來了屬於他自己的水杯。

  陳詞拿著傅天河的杯子,示意他接住:“喝水。”

  傅天河趕緊擰開杯蓋,一口氣把杯子裡剩下的水全都喝掉。

  他還把杯子倒過來晃了晃,以展示全都喝光了。

  “水滴在你課本上了。”陳詞提醒道。

  啊啊啊!
  傅天河趕緊把杯子正過來,連蓋都顧不得蓋,手忙腳亂地要找紙巾擦書。

  一隻白淨的手伸過來,手裡的方形紙巾吸掉了課本上的水滴。

  “不用謝。”陳詞收回手,紙巾紙被水打濕出一小塊圓形區域,他將其對折,用來擦了擦鼻子。

  然後回頭在位置上坐好,等待著上課鈴聲打響。

  相較於傅天河的緊張和慌亂,陳詞的平靜得宛若告白從未發生過。

  以至於傅天河都有點懷疑,昨天陳詞給他發的那條消息,究竟是不是幻覺。

  他偷偷從書包裡掏出手機,點開和陳詞的聊天記錄。

  嗯,不是幻覺。

  真的有“男朋友”這三個字。

  傅天河安心了。

  雖說少年的反應平靜,但他讓自己多喝水,不就是關心的一種體驗嗎?而且還幫他親手擦了書。

  陳詞性格比較冷淡,感情的表達可能也會因此相對含蓄,他需要多多捕捉這些日常的小細節,用心體會才行。

  傅天河安心了。

  他成功說服了自己。

  直到周五晚上,沙弗萊專門給他打電話,問他明天有沒有時間出來玩。

  “那必需的。”

  傅天河給出肯定的回答,這陣子他忙著競賽補習,整天除了吃飯學習就是睡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能和朋友一起放松的機會,當然要參加。

  沙弗萊:“那行,明天晚上咱一塊玩密室,我下午能去一趟你家嗎?有點事情想要問你。”

  傅天河:“可以啊,什麽事?”

  沙弗萊:“到時候再詳細說吧。”

  傅天河見他還賣關子,立刻好奇起來。

  沙弗萊能問他什麽呢?競賽相關的事情嗎?還是和陳念有關?
  畢竟除了周一早上,兄弟倆還是回了各自的教室,沒再互換。

  菁英班和特長班的課程差別太大,陳念跟不上課,陳詞覺得講得內容過於簡單,如果不是有必要的原因,當然還得在自己教室裡上課。@
  倒是每晚放學之後,陳詞會像從前那般,和傅天河視頻,為他補習數學。

  每每這時,臥室裡就只有陳詞一個人,陳念會在書房裡畫畫,陳詞戴著耳機,傅天河也敢和他說一些其他的話了。

  比如說偷偷地對陳詞說,自己很期待周末時的見面。

  “我之前一直都沒期待過周末,因為就算學校放假也要出去打工賺錢,但我終於明白為什麽大家都這麽盼著星期五趕快到來了,一想到再熬過最後一天就能見到你,特別開心。”
    陳詞輕輕“啊”了一聲。

  “但我們現在不就是在見面嗎?”

  “不一樣的。”傅天河不知道該怎麽向陳詞解釋。

  感謝現代科技,人們就算相隔天邊,也能夠隨時隨地進行談話,看到對方此時此刻的樣子

  但視頻聊天和共處於同一時空的見面相比,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能夠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氣息,聽到未經聽筒和揚聲器略微失真處理後的話音,捕捉到鏡頭之外的更多小動作和細微神情。

  還有,可以觸碰到——

  陳詞:“你想和我接吻?”

  “咳咳咳!”

  陳詞的話成功讓傅天河被口水嗆到了,他劇烈地咳嗽著,慌忙擺手,整張臉漲得通紅:“不是!”

  雖然確實也挺想的,但他期盼著和陳詞見面,真不是為了這個!
  “我、我就是想抱抱你。”傅天河過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平複,紅著臉小聲道。

  陳詞:“然後趁機接吻?”

  傅天河:“…………”

  話這麽說也不錯,但陳詞未免也太直接了吧!他都不害羞的嗎?

  傅天河沉默片刻,然後小小地“嗯”了一聲。

  陳詞若有所思地琢磨了幾秒,他將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並攏,指尖輕輕地印在自己唇上,然後按住手機攝像頭。@
  這是他從小說裡學到的方法,甭管什麽類型的小說,或多或少都會摻雜一些愛情元素。

  陳詞不記得在哪本書裡看到過,反正他覺得如果這麽做了,傅天河應該會高興。

  陳詞按著鏡頭,手機屏幕中的傅天河滿臉呆滯。

  突然間,體育生回神來,意識到確切情況,只見屏幕中的那張臉迅速靠近,然後佔據了全部視野。

  傅天河把臉貼在了手機上。

  就仿佛陳詞的指腹真的能夠穿透網線和4G信號,印在他的臉上。

  “好了。”陳詞把手收回,“所以剛剛問你的那個題,結果是多少?”

  話題轉變得猝不及防,傅天河只能發出一聲呆愣的“啊?”

  他把腦袋伸回來,就看到陳詞已然正襟危坐,手裡握著筆,等待他做出回答。

  傅天河:“……”

  那什麽,剛才他們在講什麽問題來著?

  已經全部忘記了唉!

  主臥和書房的門都關著,阻隔著裡外的兩種聲音。

  陳念正在一邊畫畫,一邊和沙弗萊練習口語。

  平板上的畫面正是東北二踢腳約的人投稿,因為給的稿費實在太高太高了,陳念根據錢數相應地提升了稿件精度。

  這是他除了商稿之外畫得最精細的一張圖了,甚至都因為procreate的圖層內存有限,轉到了ps上繼續畫。

  有沙弗萊陪練,陳念的俄語簡直飛速進步,現在他能夠毫無障礙地聽懂日常對話,果然學習語言最好的方法,還是營造出一個合適的語言環境啊。

  “已經確定好要去哪裡玩了嗎?”沙弗萊用母語問道。

  “當然了,咱上周不是就說好了嗎,要去密室。”陳念摩拳擦掌,“我看了好幾家的美團評論,有些密室還能在裡面吃火鍋,玩兩層樓高的超級大滑梯呢!”

  沙弗萊:“吃火鍋?”

  陳念:“對,就是NPC會把火鍋端上來,留出來一定的時間讓大家吃,但其實這個鍋是陰陽鍋,吃了之後就會惹鬼上身的那種。”

  “還有這種操作。”沙弗萊樂了,他本身對密室不感興趣,結果被陳念一說,也開始期待起周六了。

  掛斷電話,沙弗萊還專門去網上搜索了密室相關的信息,看了好幾段監控錄像。

  監控呈現黑白灰三色,玩家像個無頭蒼般樣在通道中摸索,突然角落裡的門打開,竄出一個鬼怪打扮的NPC,然後玩家嚇得一哆嗦,扭頭跑走。

  就這?

  看起來也不怎麽刺激嘛。

  至於嚇得哇哇亂叫嗎?
  沙弗萊確定應該沒什麽可怕的,就放下心來。

  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到時候如果陳念害怕,他一定可以成為少年在黑暗密室裡的依靠!
  終於到了被期待了整整一周的周六。

  沙弗萊提前給傅天河打電話,下午三點去到他家。

  傅天河中午休息了一個小時,睡醒之後就坐在桌前認真地做數學題。

  沙弗萊有傅天河家裡的鑰匙,但出於禮貌,還是選擇敲門。

  傅天河過去開門,正值十月末,天氣涼爽,但他在家裡還是穿著運動背心和大褲衩,蹬著一雙涼拖。

  而沙弗萊襯衣和外套一絲不苟,黑色長褲和同色運動鞋搭配恰當,他們的穿著打扮簡直就像兩個世界裡的人。

  “你不冷嗎?”沙弗萊問道。

  傅天河:“還行吧,剛睡醒做著題呢,反倒是急出了一身的汗。”

  沙弗萊走進傅天河的臥室,看到他書桌上攤開的數學練習冊。

  “陳詞在給你補數學啊。”

  傅天河:“對,你來得正好,我這個地方不太明白,能給我講講嗎?”

  “當然可以。”沙弗萊把題看過,隻用了一分鍾就有了解題思路,他略微組織語言,開始給傅天河講解。

  “哦!”傅天河恍然大悟,“明白了,這種平行相交的定理證明題我老是找不到切入點。”

  沙弗萊:“做多就好了,到時候就會本能地總結出一套規律。”

  傅天河把沙弗萊給他講的重點記下來,才放下手中的筆。

  他可沒忘沙弗萊專門提前過來,是有事要問。

  傅天河:““怎麽了嗎?”

  “額……就是有點事。”沙弗萊原本還挺冷靜的,結果傅天河主動一問,又開始緊張了,他路上打了超級多腹稿,深吸口氣,決定先從和自己無關的問題開始說起。

  “你和陳詞是在一起了嗎?”

  這下輪到傅天河慌了。

  “你怎麽知道的?”傅天河說完,心裡就冒出了答案,“是陳念告訴你的嗎?”

  “我確實是從他那裡知道的,只不過他沒告訴我。”

  沙弗萊頓了頓,雖然特別不好意思,還是給傅天河說了自己偷偷關注陳念微博的秘密。

  聽到沙弗萊每晚睡前,都會專門登錄微博,去看陳念有沒有發新內容,傅天河的眼神微變。

  ——好你個沙弗萊,竟然是這種人!
  沙弗萊趕忙解釋:“雖然很像變態偷窺狂,但我真的只是想知道陳念每天都畫了什麽作品!”

  傅天河露出一種“我懂,你不用解釋了”的表情:“所以說,陳念發了啥?”

  “他就說沒想到哥哥竟然談了戀愛,實在太出乎意料。當時他發的是僅粉絲可見,而且沒過一會兒就刪掉了,應該是太過震驚,所以才想著在網絡上匿名宣泄一番。”

  沙弗萊省略了陳念的最後一段話。

  “這樣啊。”傅天河明白了,“陳念不是故意說的。”

  沙弗萊:“他肯定不可能故意,陳念要幫陳詞保守秘密,而且他也沒說陳詞的戀愛對象是誰,但我猜應該是你。”

  傅天河頗為羞澀地摸了摸鼻子:“有這麽明顯嗎?”

  沙弗萊:“我認識這麽多人裡,就只有你和陳詞關系最好,而且那天你不是才陪著陳詞在省城裡輸液麽?”

  沙弗萊很想知道到底都發生了什麽,傅天河的速度怎麽就這麽快呢?他究竟是如何做到把陳詞攻略下來的?@
  “能給我詳細說說當時的情況嗎?我不是八卦哈,接下來還有其他事要問。”

  沙弗萊特地做了聲明,不想讓傅天河以為他是出於好奇,才專門問得詳細。

  “其實說起來好像也挺簡單。”當時的情況傅天河早就回憶了無數次,每每想起來都要露出姨母笑。

  “周六晚上陳詞不是發燒了嗎?我比較擔心他,就忙這忙那的,陳詞讓我不用管這麽多,專心複習就行,一定要為第二天的複賽做好準備。

  “我當時有點生氣,就說如果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想說,是不是也得等到考完試。陳詞說是。”

  “結果周天中午考完試,我本來都忘還有這檔子事,陳詞突然問我昨天要說的是什麽,然後我就……”

  沙弗萊:“你就表白了?”

  “沒有,當時我實在說不出話來,就捧著他的臉……”

  傅天河沒臉說,他乾脆身體力行地向沙弗萊演示。

  沙弗萊的臉頰突然被傅天河的雙手捧住,眼睜睜看著傅天河離自己越來越近。

  沙弗萊:???

  他下意識地想要後退閃躲。

  “別動別動。”傅天河把他叫住,沙弗萊硬生生地止住動作,直到傅天河的額頭抵在他的額頭上。

  沙弗萊:“…………”

  兩人大眼瞪小眼,四目相對。

  老天爺,這是在幹什麽!
  幾秒鍾之後,傅天河主動退開,他一屁股坐在床上,羞澀地揉了揉鼻子:“我當時就這樣,發現陳詞沒反抗,嘗試性地用鼻尖碰他的鼻尖,還是沒反應。”

  “然後……然後我就親他了。”

  沙弗萊:“啊!”

  沙弗萊想象著當時的場面,剛才被傅天河突然捧住臉貼額頭之時,他確實心跳停住了。

  雖然他滿腦子都在想要不要一拳把傅天河打飛,但如果是本來就相互有好感的人這樣做,肯定非常浪漫曖昧吧!
  沙弗萊感慨:“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傅天河,還直接就上嘴了。”

  “我回頭想想也覺得自己做得不好,也虧得陳詞本來就對我有點意思,要是他不喜歡我,絕對得被當成臭流氓。”傅天河苦笑。

  沒辦法,初次動心,實在缺少經驗,好在最後結果是好的。

  傅天河:“親完之後我就向陳詞表了白。”

  沙弗萊:“他同意了?”

  傅天河:“跟我說他知道了”

  “噗。”沙弗萊直接噴了出來,不、不愧是陳詞!

  傅天河羞澀道:“我非得想要得到他的答覆,就問他對我的感覺到底怎麽樣,然後他就揪住我的衣領,親了我。”

  “哈?什麽?”

  所有發展都完全在沙弗萊的意料之外,要不是傅天河神情認真,他簡直以為傅天河在故意開玩笑。

  “他把我親得七葷八素,最後得出結論,說不討厭我。”

  這一句話成功讓傅天河的臉徹底紅了,他雙手捂住面頰倒在床上,發出嘿嘿笑聲。

  沙弗萊:“…………”

  他想象了一下,類似的辦法如果套用在自己和陳念身上,大概是行不通的吧。

  傅天河和陳詞之間的微妙感情本來就有跡可循,任憑誰,只要是長眼睛都能看出來,陳詞對待傅天河的態度實在太與眾不同了。

  可能也正是因為意識到了這一點,傅天河才能大膽地和陳詞額頭相貼,用行動表明那些不敢說出的話語。

  他和陳念的關系也很好,但陳念的朋友有一大把,少年總是能在短時間內和周圍的人打成一片,沙弗萊壓根就無法確定自己和陳念的其他朋友相比,是否特殊。

  傅天河的經驗對他而言有一定的借鑒作用,但照做肯定不行。

  傅天河在床上滾了兩圈,總算冷靜下來。

  他松開捂著臉的手,看到沙弗萊站在原地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由得好奇:“你不是說還有其他東西要問嗎?”

  “啊,對。”沙弗萊回過神,他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終於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埋藏在心裡的念想。

  雖然此刻面前的對象,並非他日思夜想的那位。

  “我喜歡陳念,也想對他告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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