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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老婆嬌得沒邊兒[娛樂圈]》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

  雙人舞比賽在三天后如期開始, 陳漾和裴灼一大早就到了‘越星’,提前做準備。

  參加比賽的舞蹈家共有十六組,每天各八組, 陳漾和楚煜楓的排序是10, 在第二天。他們今天白天都不會離開,要看其他選手的舞台。

  這場比賽的目的是從國內選拔出來一對舞蹈家,由他們代表國家參與國際的雙人舞比賽。所以這場比賽沒有任何綜藝屬性,也沒有直播,只有攝像頭如實在記錄著現場和他們的舞台。

  幾天前楚時霄作為官方發過一次微博, 隨機抽取五百位觀眾發送線上邀請函, 今天這五百位觀眾全部坐在台下。

  比賽規則也很簡單,現場五百名觀眾每看完一個舞台就會投票,評委每人有五票的權力。

  舞台側方只有兩把椅子。

  第一組表演完就可以坐上去, 後面票數更高的一組就可以將他們替換掉, 直到八組全部表演結束, 坐在椅子上的兩個人就是第一名。

  現在比賽已經開始了, 陳漾坐在舞台另一側的選手休息椅上,和楚煜楓一起,旁邊都是舞者。

  他們選手有固定觀賽的位置,不和其他人坐在一起,其他人也不能過來, 包括家屬, 裴灼也不行。

  “哎,陳漾在哪呢?我怎沒看到他?”方傾探頭探腦,“不是在選手休息區嗎?人呢?”

  陳漾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裴灼,轉頭,視線在觀眾席轉了一圈,果然看到了一個對他揮舞帽子的人,他立刻心情很好地笑了起來。

  第一組舞者是一男一女,他們表演了一支拉丁,主題是愛。

  你媽,長得高了不起啊?

  方傾:“……”

  本來他看了那麽多期的戀綜,以為自己已經對陳漾的顏值免疫了,誰知道一段時間過去,再看到陳漾還是會覺得驚豔不已。

  同樣的,陳漾當然也沒有看過其他比賽選手的舞蹈。他們都是一個圈子裡的,能一步步走到這個程度,彼此之間談不上熟悉,起碼也認識。

  嚴梨在副評委席坐著,頭髮梳得一絲不苟, 表情認真地看著舞台上面正在準備表演的第一組。

  他們每一組的舞蹈在正式比賽之前都沒有對外界暴露過, 哪怕陳漾就是借了楚時霄這個越星的場地排練, 那也是因為要上鋼索實在太難,不得已而為之。

  “廢話,我當然是喜歡你老婆啊!”方傾激動地拍了拍他。

  熱情直白,果敢奔放。

  方傾:“……”

  不讓他去選手席看陳漾就算了,好歹也是參賽舞蹈家邀請來的,居然連觀眾席都不給個內定前排座位,和其他拿了邀請函的觀眾一樣全他媽靠搶。

  他旁邊還坐著方傾,方傾本來沒在線上搶到邀請函,有陳漾的直接邀請才能進來,整個人的狀態堪稱興奮。

  沒幾秒,陳漾的手機響了,裴灼問他:緊張嗎?
-
  陳漾:不緊張,我明天才上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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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灼:那就好,明天我還得坐觀眾席嗎?-
  陳漾: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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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漾:但是明天你早點去就可以搶到前面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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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灼:我今晚就坐前排椅子上睡[高傲]
  陳漾被他這種幼稚的發言逗笑,又抬頭看了眼裴灼,才低頭回復:看舞台,別看我。

  此時守男德的裴灼正帶著口罩帽子,在觀眾席的某個角落裡盯老婆。

  裴灼倔強地讓他別管。

  裴灼看著視線裡的陳漾的側臉,勾唇笑著,下巴一抬:“那兒。”

  他無話可說。

  “誇他就是誇我,說明我眼光好。”裴灼得意洋洋地挑了下眉。

  他在心裡罵:媽的,什麽破比賽,家屬一點特殊待遇都沒有。

  裴灼不爽地瞟他一眼:“我老婆比賽,你這麽高興幹什麽?”

  他把背來的包墊到了屁股底下坐著,這才和裴灼一樣高,同時也看到了陳漾。

  “哪了哪了?”方傾從前排幾個腦袋的縫隙裡看,還是沒看見。

  裴灼當時第一時間就看陳漾,見陳漾沒意見他才給那人簽。周圍人都感覺裴灼就差把“守男德”的標簽貼在腦門上了。

  第一排的四位評委和兩位副評委都是國際級別的前輩,陳漾在裡面看到了自己的老師。

  他知道,裴灼肯定是在一直盯著他看。

  “喜歡舞蹈也喜歡人。”方傾有點嫌棄他的醋缸屬性,翻了個白眼說:“行行行,和你的喜歡不是一種喜歡,我是仰慕,仰慕舞蹈家行吧?”

  早知道裴灼是戀愛腦了,他在這跟他廢什麽話呢?-
  陳漾在很認真地看舞台。

  不過盡管如此,那也是絕對保密的。

  所幸‘越星’的場下觀眾席夠大,坐了五百個人之後還有位置空著,否者裴灼這會兒估計只能站在角落生蘑菇。

  雖然只能看到側臉,但方傾還是忍不住感慨:“陳漾是真漂亮啊。”

  裴灼目不轉睛,頭也不回地損人:“你站起來就能看到了。”

  一紅一黑兩道身影在台上交錯糾纏,每一個眼神的對視和肢體的觸碰都仿佛在傳達他們之間的愛意。

  裴灼皺眉:“話能不能說完,你是喜歡他的舞蹈,不是喜歡他,懂?”

  “那肯定。”裴灼十分驕傲自豪。

  裴灼這才勉強點頭。

  方傾嫌棄:“我又不是誇你。”

  排練期間那些工作人員都簽了保密協議,收了不少好處,又有裴灼和楚時霄的地位在他們身上壓著,陳漾對他們也非常有禮貌,沒人會做不該做的事。

  陳漾剛剛和裴灼一路從後台過來,和很多認識的舞者都打了招呼,還有人問裴灼要簽名。

  陳漾和楚煜楓的舞台是什麽樣子,沒有人暴露出去過。

  陳漾就是象征性地說一下,裴灼聽不聽他無所謂,本來也不是什麽原則性的問題,他懶得管。

  主持人在公布第一組的票數了,陳漾沒記住。他比賽一直都不會太關注其他選手的這些,隻想著盡力跳好自己的。

  楚煜楓搓了搓手,對陳漾說:“陳漾哥,他們票不低,我有點緊張。”

  “別怕。”陳漾說:“我們的舞台不輸任何人。”

  無論是以楚煜楓大膽新穎的舞台上設計,還是以他們現在的默契和專業程度,陳漾都很有信心。

  “真的嗎?”楚煜楓心裡還是沒底。

  陳漾定定地看著他:“你相信我嗎?”

  “信!”楚煜楓用力點頭。

  陳漾笑了一下,聲音很穩地說:“那就不要管別人,打起精神,明天好好發揮。”

  “我們會是第一名的。”

  最後一句話仿佛給楚煜楓喂了顆定心丸,楚煜楓瞬間就不緊張了,精神抖擻起來。

  他側頭看著陳漾臉上自信的笑容,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做:實力者無所畏懼。

  楚煜楓平時一直感覺陳漾脾氣好,好說話,而且還經常一逗就臉紅,在裴灼面前更是感覺像綿羊一樣好拿捏,一點都沒有他遇到的其他舞蹈家那樣的傲氣。

  現在看來是他錯了,還錯得很離譜。

  陳漾骨子裡是有傲氣的,而且只會在恰當的場合不動聲色地顯露出來。

  仔細想想,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好拿捏呢?

  楚煜楓估計著裴灼平時看起來在陳漾哥面前佔據主導地位,私下裡指不定怎麽被陳漾哥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呢。

  而他們外人能看出來的那些表現,大概也就是陳漾喜歡,所以才願意順著裴灼吧,否則……嘖。
-
  第一天的比賽很快結束,陳漾中午和舞者們一起吃了好吃的盒飯,還欣賞了一天的絕妙舞台,心情相當舒暢。

  “陳漾哥,我去找我哥了。對了,簡時意明天也會來!跟我哥一起呢!”楚煜楓對陳漾眨了下眼,揮揮手走了。

  簡時意和楚時霄一起來?看樣子兩個人進展不錯啊。

  陳漾原地伸了個懶腰,跟他說拜拜。

  然後給裴灼打電話,問他在哪。

  “你到後台走廊就能看見我。”裴灼靠牆站在門後。

  做觀眾席的風險太大,剛剛散場的時候他被CP粉認出來,他差點沒走成,逮到機會趕緊讓方傾頂住,他先來後台等陳漾了。

  陳漾掛斷電話,從另一個門出來繞到後台,一眼就在來來往往穿梭的工作人員裡看到了他。

  裴灼靠著不遠處的另一個門,挺高的個子,在人群中十分挺拔,哪怕穿一身黑也足夠惹眼。

  裴灼也看到了陳漾,大步流星地過來,一把將人擁入懷裡用力抱了抱,喟歎一聲:“想死我了。”

  “幹嘛啊?”陳漾笑了下,手從裴灼腋下繞到後背拍了拍:“你太誇張了,快放開,這好多人。”

  裴灼一點也不覺得誇張。

  要知道陳漾連中午休息都是和其他參賽舞者一起,在休息室的小桌子上吃的。

  說是什麽防止有心人給參賽舞者的飲食下藥,所以舞者吃什麽都是主辦方統一安排的,休息期間還不準打擾。

  害的裴灼沒辦法和陳漾見面,一整天都看的見摸不著的,他多難熬,一顆心像放在火上燒似的
  陳漾聽他抱怨完,邊走邊“嗯嗯”兩聲,敷衍道:“你說得對。”

  “嘖。”裴灼捏他的臉蛋,眯起眼睛質問:“我怎麽感覺你沒想我?”

  “想了想了。”陳漾摸了摸裴灼那似乎要炸毛的頭髮,笑著問:“你餓不餓?”

  “餓。”裴灼中午沒吃飯。

  陳漾眼睛一亮:“那我們去吃西餐好不好?”

  “明天比賽,這回不怕吃多會胖了?”

  “我最近瘦了很多。”陳漾的小表情有點得意:“而且牛肉是優質蛋白,不會胖的。”

  裴灼裝模作樣地點頭:“很有道理。”

  周圍的工作人員手裡基本都拿著點東西,路過他們時也都得看他們一眼。也有和陳漾前後腳出來的舞者,也看著陳漾和裴灼笑。

  雖然人來人往,氛圍卻很好。

  有個脖子上掛著工牌的實習生小姑娘甚至拿出手機對他們拍照,卻被裴灼發現了。

  小姑娘大概是聽說過裴灼脾氣不好,拿著手機的手一抖,趕緊驚慌失措地鞠躬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是不是,我是故意的,但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看你們在一起覺得很甜蜜所以才一時沒忍住……”

  “沒關系。”陳漾對她笑了下:“你別緊張,我們不介意的。”

  裴灼慢悠悠地揚了下眉梢,大手攬著陳漾的肩膀,下巴一抬:“拍好看點。”

  小姑娘一愣,眼睛通紅,神情激動地點了點頭,“好!我…我會的!”

  她用手機又拍了一張,還拿給陳漾和裴灼看。

  陳漾看完,很溫柔地對她笑了一下:“拍得很好,謝謝你。”

  “不錯,謝了。”裴灼說:“照片發我微博私信裡,我們走了,拜。”

  他說完就攬著陳漾離開‘越星’,小姑娘在他們身後,雙手攥著手機,望著他們的背影,眼裡泛出激動的淚光。

  嗚嗚嗚獅兔cp真的好般配啊!磕死她了!真的好喜歡!!!-
  陳漾晚上如意地吃了牛排,沒去餐廳,是裴灼買了牛肉自己回家煎的,陳漾很滿足,就連寶寶都撈到了一塊。

  “飽了?”裴灼刷完盤子,洗乾淨手,扭頭問陳漾。

  陳漾沒說話,對著他打了個嗝。

  “那行。”裴灼點頭,把人從椅子上撈起來往沙發上走,“該我吃你了。”

  “不行!不可以!”陳漾掙扎一番,“我明天要比賽的!裴灼!”

  裴灼當然知道,不過他也有借口,說這是要幫陳漾賽前放松,擔心他明天比賽緊張。

  “那你的意思是,”陳漾歪頭躲過裴灼的吻,笑著反問道:“你的意思是,我還得謝謝你了?”

  “不客氣。”裴灼扣住他的後頸,幽藍的眼睛注視著陳漾。

  陳漾太知道裴灼要幹嘛了,直接捂著他的嘴阻止:“我說不要。”

  他這語氣就是真的不要,不是像平時那樣在欲拒還迎了。裴灼聽得出來,歎一聲氣,規規矩矩地把人放沙發上:“好,遵命。”

  “你太不節製了。”陳漾盤起腿,抱起一路汪汪叫的寶寶,無情控訴他。

  裴灼眯起眼睛:“我前面三天沒動你,這還沒節製?”

  自從那天用手指之後,他就沒鬧過陳漾,裴灼有點不甘心:“今天是一百天紀念日,老婆……”

  “那也不行。”陳漾依舊堅定搖頭,“比賽最重要,你乖點,等明天比完賽我補償你。”

  裴灼便呼吸一重:“怎麽補償?”

  “到時候看情況嘛,我又不會騙你。”

  陳漾摸摸他的藍眼睛,憑空就給他畫了個又圓又大的餅,偏裴灼還美滋滋地收下了。

  第二天,陳漾要上台比賽,這是他的第一次雙人舞比賽,自然很重視。

  尤楓童趣,唐千嶼,謝述塵還有他哥都來到了‘越星’,他們有陳漾帶著進來,到的比普通觀眾早,自然也就選了個好位置。

  陳述和謝述塵挨著坐,明明靠得很近,彼此卻沒有交流。

  陳漾偷偷瞄了眼他們,不知道這段時間他哥和謝醫生發生了什麽,只是感覺這兩個人的關系變得很奇怪。

  不過他自己也在談戀愛,沒精力管他哥就是了。

  “漾漾。”陳述拍了拍陳漾的肩,“正常發揮。”

  他了解陳漾,知道陳漾不會賽前緊張,所以自然也不會說什麽別緊張之類話。

  “祝你取得第一名。”謝述塵推了下眼鏡,對陳漾溫和一笑。

  陳述立刻目光古怪地瞅謝述塵一眼,嘟囔了一句什麽,陳漾沒聽清楚,也不好追問。

  尤楓看起來很高興,他說自己會給美人加油的,童趣在旁邊附和:“我也是我也是!”

  “謝謝你們。”

  陳漾心裡很高興,但他沒有太多時間,他把這些人都交給裴灼,自己要去後台準備候場。

  “等下。”裴灼拉住陳漾,雙手捧著他的臉,在他眉心處輕輕吻了一下,其他的話什麽都沒說,只是揉了揉陳漾的頭髮。

  陳漾卻明白他的意思,摸了摸被他吻過的那裡,心裡熱乎乎的,他笑了下,“那我去啦。”

  看著他離開後,裴灼才落座。

  方傾在他旁邊,坐在第一排感受了一下和昨天的視野差距,忍不住抱怨裴灼:“你昨天要是不和陳漾黏糊那一會兒,我們也能搶到前面坐,都是你耽誤時間。”

  裴灼沒什麽表情:“你看不看?”

  “你還嫌我話多。”方傾嗤了聲,“哎對了,你剛才怎麽不跟陳漾說點鼓勵的話?”

  “不需要。”裴灼勾唇笑了下:“他…和楚煜楓,都有實力。”

  《入障》這一隻舞,陳漾和楚煜楓準備了很久,等這個舞台也等了很久,楚煜楓在入場的台階處做了個深呼吸:“陳漾哥……”

  “記住我說過的話,你要享受這支舞。”陳漾對他笑了一下,“我先去上面準備了。”

  “好!”楚煜楓握拳,重重點頭:“加油!”

  也不知道是對自己說,還是對誰說。

  舞台上,所有的燈光消失,緊接著一段琴音入耳,隨著音樂開始,舞台上忽然亮起耀眼的月白色的光芒。

  楚煜楓穿著一身劍客的黑衣,手持一柄長劍,側身立於舞台右側,頭髮高高束起,渾身上下裹著一股濃烈的肅殺之氣。

  “霍,好有氣勢!可是怎麽就他自己?”

  “哎?另一個人呢?不是雙人舞嗎?”

  “咦惹,我們漾漾呢?”

  觀眾席不乏有這些議論紛紛的聲音,裴灼一言不發地盯著舞台,心說:等會兒有你們看的。

  下一秒,舞台上的琴音忽然變得激烈起來,一條白色的絲綢在空中自左側向右側展開。

  “陳漾!是陳漾!”

  “天啊絲綢上面有人!怎麽辦到的?”

  “啊啊啊這畫面絕了!我好愛!”

  陳漾早就換上了一身紅衣,帶著黑金色的繁冗面具,光著腳,一步一步踩在絲綢之上,穩穩當當地向中騰空跳躍而去。

  於此同時,楚煜楓也奔跑幾步跳了起來,一柄長劍騰空刺去,和正上方陳漾的紅衣身影恰好對上。

  琴聲停,劍聲起。

  畫面仿佛在此刻定格。

  一紅一黑,兩道身影,憑空交手,卻又真實錯過。

  觀眾們沉默了一瞬,緊接著就發出不絕於耳的尖叫和驚呼!
  啊啊啊啊啊啊!

  方傾的眼睛都看直了,他忽然就明白裴灼為什麽會那麽自信地說陳漾和楚煜楓有實力了。

  這他媽光是開場一個動作就贏了啊!
  前面的九組開場有這麽震撼嗎?沒有。

  後面的六組開場能比過眼前這副畫面嗎?未必。

  方傾心說這還不比個屁啊,光是吊著威亞在絲綢上跳舞就已經贏麻了好嗎!?
  他看了裴灼一眼,發現裴灼眼底深處仿佛藏著光。

  舞蹈還在繼續,陳漾和楚煜楓的身體仿佛融入進了音樂之中,動作跟著音樂起,跟著音樂落。他們之間,時而氣勢柔和,氣場相容,時而針鋒相對,殺伐果斷。
    正如《入障》的主題,劍客和心魔的交手時一直都在糾結,在矛盾,經歷了種種糾纏,劍客終於下定決心斬殺心魔。

  故事的結局,陳漾的身體仰面倒在絲綢之上,臉上的面具一分為二碎落開來,而楚煜楓則反手持劍,劍柄抵著地面,單膝跪在下方。

  燈光再次熄滅,琴聲止,一束冷白的燈光自上而下,垂直打在陳漾和楚煜楓的身上。

  黑金色的面具碎片自絲綢邊緣垂落,擦著劍客肩頭,落於劍旁。

  而他耳側的劍鋒所對之處,正是陳漾的心臟。

  一舞結束。

  全場嘩然,掌聲雷動。

  陳漾翻了個身,從鋼索上謹慎地跪爬起來,威亞將他放下來。他笑了下,和楚煜楓並肩站著,向台下鞠躬謝好。

  嚴梨這輪不參與投票,笑著給陳漾和楚煜楓比了兩個大拇指。

  好樣的。

  陳漾也笑了一下,在等待現場觀眾投票的期間,視線一轉,和裴灼四目相對。

  在一片喧囂中,他們只是安靜地望著彼此,一切盡在不言中。

  裴灼目光灼亮,勾唇,抬手點了點自己的眉心,也就是他親吻過陳漾的那個位置。

  吻過。穩過。

  陳漾太知道他的心思了,彎起眼眸,對裴灼粲然一笑。

  裴灼撫上劇烈跳動的心口,仔細地感受著裡面屬於陳漾帶給他的炙熱滾燙。

  他多榮幸,舞台上這個閃閃發光的人,是他的陳漾。
-
  《入障》的舞台實在過於驚豔,陳漾和楚煜楓絲毫沒有意外地獲得了第一名。

  其他組的舞者都輸的心服口服。

  他們沒想到楚煜楓年紀輕輕就能想到這樣的舞台設計,更沒想到陳漾居然真的能幫他完成這種高難度。

  後來他們上去看過了,四條鋼索,哪怕有一點行差踏錯就會踩空,勢必會影響舞蹈流暢度。

  但陳漾一點失誤都沒有,每一步都在剛好的位置上,每一個動作都和楚煜楓配合得毫無瑕疵。

  能完成這樣完美的舞台,他們不得不佩服,不得不感歎,原來有些人真的生來就是跳舞的。

  沒人知道陳漾在舞台上完成最後一個動作時,十分微妙地松了口氣。

  現在比賽已經結束了,休息室外面人聲嘈雜,陳漾在休息間的小沙發上趴著,裴灼給他按腰。

  “癢癢癢。”陳漾的手往後一招,對裴灼說:“你用一點力。”

  “都紅了。”裴灼舍不得用大力給他揉,只是稍微加了一點點力氣,眉頭皺起,滿眼心疼,“今天威亞怎麽弄這麽緊?”

  陳漾的腰和後背,還有腋下都勒出了很深的印子,有的位置還破了皮。

  陳漾無所謂地笑笑:“為了保險嘛。”

  “還笑。”裴灼戳了戳陳漾的腰側,“高興傻了?”

  陳漾又“嘿嘿”地笑了聲,挪挪身子,忽然轉過身來往裴灼懷裡一撲,唇角高高揚起:“我當然高興啦。”

  他們可是拿了第一,夏天就可以參加國際雙人舞比賽了!

  那是陳漾的一個夢想。

  裴灼又是他喜歡的人,他喜歡的人見證了今天,陳漾當然高興。

  “乖了。”裴灼心裡柔軟成一團,動作輕柔地拍拍他的後背,在他臉上嘬了一口:“我給你塗藥,你哥他們都在外面等著我們呢,晚上回家隨便你怎麽抱。”

  “那等晚上回家再塗藥,現在塗都弄衣服上了。”陳漾皺了下鼻子,搖頭。

  裴灼說好。

  今天比賽結束的時候,楚煜楓坐在第一的寶座上激動到落淚,到了後台就瘋狂喊著要去聚餐,說什麽都要熱熱鬧鬧地大吃一頓。

  現在一大夥人都在外面等著他倆。

  陳漾理好衣服和裴灼一起出去,迎面就收獲了一連串的恭喜。

  陳述按照以往陳漾得獎時候的慣例,給他包了個大紅包,遞給他。

  “謝謝哥!”陳漾高高興興地把紅包揣懷裡。

  “漾漾,這回是雙份,裡面還有謝述塵給你的。”陳述偷偷和他說。

  陳漾驚訝:“你和謝醫生……”

  “噓。”陳述搖頭:“還沒有,這是個秘密。”

  神神秘秘的,不就是對人家死纏爛打嘛?陳漾心裡嘀咕,看了不遠處的謝醫生一眼,癟了下嘴,不問了。

  他們去訂好的餐廳吃飯,所有人都在,《心動預警》的八位嘉賓,加上陳述,楚煜楓和方傾,十一個人熱熱鬧鬧。

  陳漾是真的高興,加上比賽剛結束,他整個人放松下來,就有些許放肆地喝了點酒。

  他喝的時候心裡很有數,因為之前和裴灼吃飯的時候喝過,兩杯紅酒不會醉。

  但關鍵是,他後面吃東西辣到,隨手就把裴灼的半杯白酒當成自己的水給一口悶了。

  烈酒入喉,嗆得陳漾眼淚直流,裴灼給他拍拍背:“能不能吐出來?”

  陳漾吐著舌尖直起腰,淚眼朦朧地看著裴灼,語氣委屈:“咽了。”

  裴灼:“……”

  陳漾很快就迷糊起來了,他看起來除了臉紅似乎毫無異常,腰板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手臂交疊擺在桌面,乖巧地好像下一秒就要舉手回答老師的問題。

  視線卻是飄忽的,眼睛盯著某個地方,眼神完全不聚焦。

  裴灼扶著他,輕聲哄道:“你喝醉了,我們回家。”

  “沒醉。”陳漾居然還能字句清晰地反駁他,這也是裴灼沒想到的。

  陳述沒忍住笑,也順著他:“你沒醉你沒醉,是裴灼喝醉了,你快陪他回家。”

  “裴灼醉了?不可能的,他裝的。”陳漾眯著眼睛對陳述搖搖手,固執地說:“你是不是不想讓我請客?”

  “我要請客。”陳漾從懷裡掏出紅包,喊得十分有底氣:“我有錢!都別攔我!”

  “好,你請。”裴灼看了眼謝述塵,忍不住問:“兩種酒一起喝會引發精神錯亂嗎?還是喝多的人都這樣?”

  謝述塵沒什麽表情地瞥了眼陳述,不冷不熱地說:“不清楚,也不排除家族遺傳。”

  陳述:“……”

  他面露尷尬地咳了聲:“那個,裴灼你先帶漾漾回去,這有我就行,”

  “哎,不許趁漾漾喝多就佔便宜啊。”陳述指了指裴灼。

  “知道了,你們繼續,我先帶他回家了。”裴灼用厚外套把陳漾裹得嚴嚴實實,背起人離開飯店。

  一月中旬,外面地上落了一層薄薄的雪。

  陳漾裹在大衣裡,感受著熟悉的氣息,老老實實地趴在裴灼肩頭,小聲哼哼:“你是誰?你為什麽抱我?”

  “這是背。”

  “哦,你為什麽背我?”陳漾很乖地糾正自己的用詞。

  裴灼沒想過喝多的陳漾能這麽可愛,笑著道:“因為我要帶你回家。”

  “你要帶我回家,你要拐走我嗎?”陳漾皺眉:“我很值錢的。”

  “是是,你最值錢。”裴灼一路哄著他,把人放到副駕駛,給他系好安全帶,準備關車門。

  陳漾忽然抓住他的手,抬起頭紅著眼睛問:“你怎麽不背我了?不拐我走了嗎?”

  “因為我們要坐車,你乖啊。”裴灼俯身親他一下、

  陳漾聽懂了,“哦”一聲,乖乖松開手,摸了摸嘴唇:“你親我。”

  裴灼“嗯”了聲,從另一側上車,發動車子道:“你是我老婆,所以我可以親,但是別人就不可以,懂了嗎?”

  陳漾點頭,重複了一遍:“你是我老婆,我可以親,別人不可以。”

  “是嗎?”

  裴灼聽完有點哭笑不得:“都行。”

  陳漾:“都行。”

  “還會學我說話呢?”裴灼在等紅燈,手指敲了下方向盤,懶懶道:“陳漾喜歡裴灼。”

  “陳漾喜歡裴灼。”陳漾緩慢地眨了下眼:“陳漾喜歡裴灼。”

  裴灼很不要臉地點頭,“嗯,裴灼也喜歡你。”

  “你身上味道好香,我喜歡。”陳漾忽然湊近他,吸了吸鼻子。

  裴灼單手把他按回去,“坐好,回家脫光了給你聞。”

  陳漾居然就真的老老實實坐好了,小學生似的。

  一路上都安安靜靜的,裴灼時不時就瞟一眼陳漾,他發現陳漾沒有睡覺,就只是單純地不說話。

  他把陳漾抱回公寓,寶寶在兩人腳底下“汪汪”地叫了幾聲。

  裴灼沒心思管兩個,低頭道:“自己玩去。”

  陳漾也在他懷裡低頭:“狗。”

  “可愛。”

  “嗯,可愛。”裴灼把陳漾身上的外套脫了掛好,然後牽著人到沙發上坐下,“我去煮醒酒湯,你在這坐著好不好?”

  陳漾不說話。

  裴灼以為他聽懂了,轉身要走。

  衣服被人拉住,裴灼回頭,陳漾仰頭看著他,眼睛裡面霧蒙蒙的,嘴巴一張:“脫。”

  裴灼:“……”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他坐陳漾身邊,捏了捏他的臉:“小醉鬼。”

  陳漾才不管他說什麽,直接上手扒裴灼的衣服領口,“脫。”

  “喝多了這麽主動。”裴灼也不阻止,就任由他胡作非為,低聲笑了下:“我以後是不是得多灌醉你幾次?然後偷偷欺負你?”

  “不要!”陳漾不扒他衣服了,手捂著自己胸口,搖頭道:“不可以欺負我。”

  裴灼當即笑得更大聲,抬起陳漾的下巴,親他一口,嗓音含笑:“寶貝,你這樣我更想欺負你了。”

  “你親我了。”陳漾有點呆,但勉強能捋順邏輯,兩手捏著裴灼的耳朵,軟聲說:“親我就不能欺負我了哦。”

  裴灼:“誰說的?”

  “我,我說的。”陳漾眯著眼睛,仰著頭,主動把臉湊過去,小聲說:“你再親親我吧。”

  裴灼不說話,勾唇笑了下。

  然後將陳漾壓在沙發上,俯身含住陳漾的唇瓣,反覆品嘗碾磨,始終沒有很深入。

  十幾秒過去,陳漾也不知道是酒勁兒上來了還是怎麽,就這麽被親得睡著了。

  裴灼坐起來,看著陳漾紅彤彤的臉和水潤的嘴唇,簡直又氣又笑。

  昨晚還說什麽比完賽回來補償他,這倒好,補償沒有,先懲罰上了。

  “祖宗。”裴灼有些懲罰似的在陳漾唇上咬了一下。

  他也不敢就這麽給陳漾洗澡,乾脆直接抱著人回樓上,衣服扒光塗好藥,再套上睡袍,抱著人睡覺。

  睡到半夜,陳漾忽然醒了,他酒勁兒沒完全退,他迷迷糊糊起身,無意間踢了裴灼一下。

  裴灼被他踢醒,起身問:“怎麽了?”

  “廁所。”陳漾小聲:“我要廁所。”

  裴灼不知道他酒醒了沒有,直接說:“我抱你去。”

  “好。”陳漾點點頭,答應了。

  所以這是酒還沒醒?裴灼有些詫異,他把陳漾送到廁所,靠著門問:“還用我給你把?”

  陳漾難為情:“不要!”

  裴灼揚起唇角關上門,有點摸不準陳漾到底酒醒了沒?
  過了會兒,衛生間傳來衝水的聲音,陳漾手濕漉漉地裡面出來,裴灼瞅他一眼:“洗乾淨手了?”

  “嗯。”陳漾點頭,對著裴灼伸出雙手:“抱。”

  裴灼挑眉,意味不明地“嘖”了聲,一句話不說,將人打橫抱起,抱回床上。

  陳漾翻了個身,翻到一半被裴灼按著肩膀翻了回來,欺身而上。

  陳漾:?
  “陳漾。”裴灼捏了下他的耳朵,眸色逐漸加深:“你酒醒了吧。”

  陳漾眨了下眼,不說話,也不和他對視。

  “還是你仗著自己有點迷糊,就大半夜在這跟我裝傻,嗯?”裴灼的語氣逐漸危險起來。

  “沒有。”陳漾哼哼一聲,忽然環住裴灼的脖子,眼睛有點紅:“裴灼。”

  “怎麽了?”

  這反應讓裴灼有點措手不及,眉心蹙起,安撫地拍拍陳漾:“怎麽了寶貝,我剛才不是凶你,是逗你的啊,不哭不哭。”

  陳漾沒哭,他在努力憋笑,笑得肩膀都止不住地顫唞,“裴灼……”

  “?”

  裴灼察覺到不對勁,放開陳漾一看,陳漾笑得面若桃花,哪裡還有剛才那副眼睛紅紅好像要哭暈過去的可憐樣子。

  “好啊。”裴灼磨牙,捏著陳漾的下巴,咬了他的嘴唇一下,頗為咬牙切齒:“你學壞了是不是?”

  陳漾舔了下唇角,他其實酒意還沒退散,說話也比平時大膽:“那你不喜歡我了嗎?”

  “喜歡。”裴灼真是敗給陳漾了。

  他對陳漾是一丁點兒辦法都沒有,重新把人抱入懷裡,親親他的耳朵,“不只喜歡。”

  “陳漾,我很愛你。”

  “哦。”陳漾彎唇笑了一下,語氣淡定。

  “哦是什麽意思?你不愛我?嗯?”裴灼咬他耳朵:“給你個機會重說,否則……”

  他威脅的意思很明顯。

  然而陳漾就不開口。

  裴灼“嘖”了聲,直接把陳漾推倒,壓著他親,邊親邊說:“不見棺材不落淚是不是?”

  “我今天非親到你說。”

  他說話算話,吻得實在很凶,陳漾很快就被他親得喘不過氣,“唔唔”兩聲求放過。

  裴灼松開他,啞聲問:“說不說?”

  “…不說。”陳漾臉紅紅的,腦袋一扭,喘了兩口大氣。

  “好。”

  裴灼用一隻手扣住陳漾的兩隻手,腿壓著陳漾的膝蓋,另一隻手掰回陳漾的臉,又狠狠地親他好一會兒,親到陳漾受不住地掙扎起來,他才放開。

  “說不說?”他問。

  陳漾胸口起伏,身上都被親出汗卻還是很有骨氣:“我不……”

  眼看著裴灼眯了下眼又要低頭親上來,陳漾怕了,急忙改口道:“我說我說。”

  “現在說?”裴灼懶洋洋地挑了下眉,堵住他的將欲張開嘴:“晚了。”

  “我、唔唔!裴……”陳漾氣急敗壞地蹬了兩下腿,又被裴灼的腿重新壓回去,半點掙扎不動。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接吻的空隙裡找到一絲機會,輕喘著氣:“我愛……”

  又被堵住。

  “唔唔唔唔唔!”陳漾想說裴灼耍賴,但是推又推不動裴灼,所有的字音都淹沒在鋪天蓋地的深吻當中。

  後來裴灼終於放過他,陳漾趕緊捂住自己已經被親腫了的嘴巴,雙頰通紅,淚眼婆娑地說:“我愛你我愛你。”

  “你別親了,我都說實話了,我可愛你了。”

  “行。”裴灼看著陳漾這副小可憐樣,沒忍住笑出聲,眉梢揚起,俯身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額頭抵著他的,嗓音溫柔道:“聽到了寶貝。”

  “我也很愛很愛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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