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兒再次證明了一個事實,萌物天生就是屬於像她這種小孩子的。
景監漂亮歸漂亮,可惜不夠萌,李敵就是塊冰,白崇太老了,就是公子少官最容易接近;熟悉了以後,兩個人就嘀嘀咕咕粘在了一起,公子少官吹牛說自己是個沙場上的大英雄,一個人能打五個,以後誰敢欺負妹妹你,哥哥就幫你出頭!
草兒聽了就嘻嘻地笑,一面用甘草葉子幫他擦蚊子叮起的大包,還不忘取笑這個傻大個:“少官哥哥,你都這麼大了,還怕疼呢?真羞真羞......”屍山血海裡都能殺上幾個來回的公子少官居然會因為幾個大包疼得張開大嘴直抽涼氣,似乎在草兒這個小丫頭面前示弱,是種很快樂的事。
看到女兒再次展露笑容,快樂的好像一隻小燕子,白越氏又是安慰、又是心酸;最明白女兒的是娘親,她還能看不出女兒的快樂不是因為滿頭大包的公子少官,而是兒子的消息麼?
女兒的開心是最樸素的,即將見到久違的哥哥,興奮之下需要尋找一個愛的替代品,於是就找到了這位叔公子;興奮離去的白龍叔會開心族人終於有了出路;做娘的要求就更為簡單了,兒子安好,這就是最大的喜訊,哪怕他沒有任何出息,哪怕他灰頭土臉地回到家裡,也能讓她在睡夢中笑醒。
家裡沒有酒,為白崇他們倒上幾杯放了鹽的白水,還有桑娃子昨天才送來的山果,就算是招待客人了。白越氏走到丈夫牌位前上了柱香,用最輕柔的聲音告訴當家人,兒子出息了、再也不是那個被人笑話的‘病根子’,現在還做了咱老秦國的七等爵公大夫......當家的,知道你一直不放心,這些年都在看著我們娘幾個呢,現在你可以安心了,我們都會很幸福、很快樂,因為有我們的兒子,最最了不起的兒子!
白崇幾個也走到牌位前,恭恭敬敬地行禮、上香、磕頭。最愛展現一臉美麗笑容的景監此刻變得很嚴肅;冷冰冰的李敵卻罕有的露出了笑容;陽謀家白崇變得比公子少官還要憨厚許多......就像在為自己父親上香一般,每個人的表現都與平時判若兩人。
公子少官眯縫著眼睛跑過來也上了柱香,完了還用力磕起響頭,連草兒都替他疼;拉著他的衣角扯起這位憨厚的少官哥哥,說是要講故事給他聽,這是哥哥講給人家聽的,好好聽呢,一般人我都不對他講,不過少官哥哥你說話算不算數哦,是不是有人欺負草兒,你就真的會揍扁他?
白棟的故事很有名,一路上就沒少聽了景監顯擺,白崇他們都好奇著呢,而且其中最感興趣的就是公子少官,現在是嬌嫩可愛的草兒妹妹要講,那更要大大地捧場了。
小丫頭的心思誰會不知?剛才就聽到老白龍說什麽聘禮不聘禮的,草兒還哭著說不嫁,多半就是有人看上了草兒,尋到了族裡,才由老族長來說和的吧?在這種鄉落山村,這類事情太多了,每天不發生幾件才是怪事,不就是門婚事麼?草兒妹妹說不嫁,退了就是,沒什麽大不了的。
公子少官把胸脯拍的砰砰直響,草兒妹妹你放心,你說不嫁,哥哥替你退了這門婚事就是。對方是哪個村兒的?叫什麽名字?敢打我妹子的主意,莫非是比人多生了幾顆腦袋?
草兒哪裡說得清楚,什麽醫工名家的,太複雜了。就知道那小子雖然人長得清秀,自己卻是半點也不喜歡的,哥哥說過,將來就是找婆家,也要由他來挑選。白越氏歎口氣,慢慢說出草兒救人的經過,對方姓衛,據說是秦國國醫的後人......
“國醫?還姓衛?莫非是衛無害那老家夥下的崽兒?”
公子少官瞪大了眼睛,這可真是巧了,衛無害那老家夥空有名聲不管事,公父正惱著他呢,想不到他家的小崽子還不老實,居然打上了草兒妹妹的主意,這是要找死啊?
“衛家還不算過分,說是要娶草兒做正妻,只是草兒不願,能退了聘禮就好,倒是不用怪人家。”
白越氏隻想著息事寧人。她這個做娘親的與草兒姓格截然相反,遇事隻想著退讓就好,看到公子少官一副凶吼吼的樣子,真怕天被他捅出個窟窿。
“姓衛的醫官除了衛無害還有哪個,他的兒子要娶草兒,還是正妻?”
白崇微微皺眉:“莫非是我記錯了?早在兩年前衛家就定了曰後結發的兒媳,對家是西氏族人,我老秦國有名的富商,醫工對巨商,這也算對當,此事在櫟陽無人不知,難道他還有個小兒子?”古人說結發夫妻,是指男十九而冠、女十七而芨,到了誠仁禮這一天,小夫妻共同舉行冠禮,由長輩賜字誠仁,就叫結發夫妻,古時女姓地位低下,那說得是妾和婢,結發妻子的地位可是極高的。
“哪裡還有個小兒子,衛無害就這一個兒子了。”
景監微微冷笑:“衛無害、衛國人、幼年學醫、後而成名,自稱當時神醫,常以扁鵲自居,視當代扁鵲秦越人為最大敵人。王三年入秦,君上封總司醫官,他最大的本事就是幫人生兒子,據說一劑藥下去,要多少兒子,就有多少兒子,卻偏偏自己只有一個獨子。嘿嘿,本公好生奇怪,姓衛的小子早就定下了結發妻子,如何再娶草兒做正妻?莫說是他,就是君上也無法做到,我大秦國的正經國後可是只有一位!本公還聽說醫家有個法門,專一尋找身嬌體嫩的處~子,被他們施藥之後,有一套盜取元陰的手段助自己延長生命元氣,被盜者歲不過二十,就會形如垂垂老嫗......”
“好啊!姓衛的小子竟然算計到我草兒妹妹的頭上!內兄,這次你不許攔我,一個小小醫工之後,本公子就算敲碎他的腦袋,應該也不算什麽大事吧?”
景監話音未落,公子少官已獰笑起來,拍拍系在腰間的青銅連枷,嘩愣愣一陣響,太瘮人了。
“你的連枷殺人不方便,血糊糊的沒地嚇壞了草兒和娘親,姓衛的小子最好祭我手中利劍,我李敵要殺人,君上也隻做不見!”
殺人奪命的事情,在李敵口中說出來竟是如此隨便,仿佛要殺的不是衛無害之子,就是普通的小雞小狗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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