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層之上是什麽,在人類最古老的宗教神話之中,那裡是真神的領域,是凡人最終的歸所,在雲端之上,是眾神的國度,神明永遠在注視著你。
“媽媽,牧師大人說神明大人在雲上面看著我們,但下面這麽多人,他們看得過來嗎?鑰匙看的過來,那他們不是渾身長滿了眼睛,好嚇人啊。”
在一個廣場上,某個心直口快的熊孩子如是說道,當天下午他就被綁上了火刑架,以褻瀆眾神的罪名被處死。
那就是著名的“小湯姆的實話”,在未來,更是衍生為了對權威所做的虛假公開的挑戰,也成了諸神教會宗教改良的重要導火索。
至於雲端上到底有什麽,最早那批到過雲層之上的空騎士們,都會對這個問題明智的避而不談。
當了近代,有些事情再也遮掩不住,神域在異位面的事實也擺在了眼前,所謂的“神明注視著每個人”也僅僅成為典籍上的空話。
神明並不是無所不能的,祭壇和教會是他們的意志降臨地,若是念叨他們的真名或許他們能夠聽到,其他的谘詢,只有通過牧師、主教們牽扯的禱告來告知了,當然,真降臨化身或派遣神使下凡也是可行的,但那消耗就著實不低了。
未知和距離帶來了敬畏,神權和王權的爭奪永無止境,對神明奧秘的解讀雖然一直是禁忌,但各國在私下卻沒有停止過。
那每個國家背後都一位真神存在的代理人時代已經結束,這一代的諸神給了人類更多的自由,但可預見的,卻是隨著聖戰的開啟,自由的空間必然會越來越少。
聖戰已經成了一種歷史必然,秩序眾神甚至不需要下達神諭,各國就已經開始備戰,畢竟對方已經打了過來。
而在這次聖戰。各類新型空中單位也會迎來井噴式的發展,奧蘭帝國的浮空艦隊或許空前,但絕對不會絕後,過往的禁忌禁區已經向凡人開放。
但到達雲端之上可不容易。即使沒有這個禁忌的存在,雲端之上的高空卻依舊是普通空騎兵的禁區,畢竟低溫、缺氧、低壓這幾個狀態一起來,就算強健的坐騎受得了,其上的騎士多半會掛掉。
而此時,我卻獨自在雲海中翱翔,就仿若陸上奔馳,艾琳貝拉化身天馬,而周遭的冰晶結界替我隔絕了周遭的低壓和缺氧。
高空的低寒在冰噩面前什麽都不是,魔法坐騎優勢很是明顯。而在雲端之上卻並不空無一物,遠處那山一般的雲鯨的翻身如同絕景,讓人顫抖。
雲鯨與其說是動物,不如說是一種半風元素半生物的混合體,他比自己海中的親屬至少龐大十倍。行動之時就能卷起狂風和雲海,就是風元素之神也拿這種龐然大物沒有辦法。
據說黑翼翼人的船只和城市,也是建立在雲中的,是頗為名聲的雲中一族,但可惜被剝奪了飛翔權利的他們,已經淪為了海盜,對於無法欣賞雲中一族的奇異生活方式。我一直都很遺憾。
系統提示:很快你就不用遺憾了,期望到時候你還有心情觀景吧。
依舊無視了突然跳出來的系統,我把注意力投向了不遠處的雲景。
雲霧之間滿是各種奇形怪狀的雲朵,他們時刻在發生的變化,有的像山,有的像樹。有的像巨人,這就仿若真正海洋中的浪花,他們在碰觸中不斷改變自己的形態。
不是所有的雲都是不斷改變的,在魔法的作用下,有的雲百年都不會改變絲毫。但那些較為穩定的巢穴中,卻是雲獸的家園,其中的居民,卻不怎麽歡迎我們的到來。
即使一直在奔馳,我們的背後,還追著一群雲獸,其中大部分是友善的雲豚,他們是來看熱鬧的,而作為獵食者的小雲龍也追著我們不放,就有點作死的味道了。
雖然叫雲龍,但實際上是只有一米見長的小翼龍,顯然這些尖牙利齒的小家夥完全不顧實力比,打算用我們加餐。
雖然艾琳貝拉離化身冰霜巨龍的全盛期還差的遠,但僅僅現在的她,隨手化水成冰就能輕松收拾這些小東西。
但我卻只是稍微拍了拍,示意她加快速度,甩掉他們。
“嗷嗷!”
一聲低哮後,飛馬的雙翼展開,整個馬身化作了虹光,一下子拉開了差距。
“羅蘭主人,很高興?”
“嗯,的確很高興,你發現了?”
我當然很高興,否則也不會興致一來,跑到雲端上閑逛,要趕路的話,明顯還是低空更適合。
至於高興的原因......
為了真正的機密不會外泄,高層次的策劃和方案我都沒有放在課件裡面,他們能夠看到的,只是未來可能發生的悲劇,而除了亡靈天災、惡魔入侵、地底戰爭之外,課件中連戰爭的緣由和時間都沒有提及,更不要提應對方式了。
他們現在能夠得知的,大概只是未來會遭遇一系列浩劫,而我正在努力解決這些麻煩,如何解決,有多少勝算,都是未知數。
我在邀請同伴,但貌似這邀請卻缺乏點誠意。
這種未來完全未知的情況下點頭,就等於把未來交付在我的手中,需要的信任可不是一點兩點,而信任的建立,卻是需要時間的。
我能夠理解他們的猶豫和沉默,嘴皮子一動就讓人賣命,隻存在不合情理的小說之中。
若現實中有人對我說“世界即將毀滅,信任我才能獲得救贖,把全副家當交給我吧”,我不扇他幾個耳光都算是和善了。
“或許這就是命運給我的啟示吧,羅蘭大人,我願意為您效勞。若毀滅終將來臨,我們將一同面對。”
好吧,剛剛這虎軀一震小弟來投的情節隻存在小說中,結果就有傻妞跳出來了打臉了。
聖騎士永遠是最好忽悠的一群,戴安娜大概在聖騎士中也算是最好忽悠的哪一類,她的答應,無疑帶了一個好頭。但接下來,卻依舊是漫長的沉默。
“羅蘭大人,其實硫磺山城有一個巫妖也叫這個名字,他和你的關系......”
銀鉤.貝亞的問話看似無關緊要。但在此時出聲,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猶豫了片刻,既然打算坦誠應對了,那麽,在這個關鍵時刻還是不要胡說了。
“是我本人,但轉化復活的緣由不能說。”
“那三百多年前的哪位傳奇聖騎士了?那群單細胞騎士天天念叨的傳奇英雄?那個在歷史中留下了重重一筆的最後王子?”
這問話就很有水準了,看來,這些天這群家夥天天胡鬧,但其實也沒閑著,至少他們收集了情報。且在對未來做規劃。
恐怕若我不當即下定決心留人,恐怕到了安全地帶,就會有人主動離去了。
“也是我本人,但緣由依舊不能說。”
我的承認,讓不少人倒吸一口涼氣。往日一同胡鬧的同伴突然搖身一變,就化身傳奇英雄。
偏偏傳奇的歷史英雄就在面前,還天天生活在一起,在讓人震撼的同時,卻不免讓人思索他為什麽會在硫磺山城隱姓埋名的生活了這麽久。
“最後一個問題,無眠者大人和你的關系?”
“同伴,我們的目標一致。手段一致,從某種意義上,我們親密無間的如同一個人。但既然話說到這種程度,等下若選擇退出的人,就要簽一個保密契約了。”
雖然玩了點文字遊戲,但這依舊是實話。我們本來就是一個人,自然親密無間的如同一個人。
銀鉤卻看向了一旁沉默的科絡絲,律法之神的主教猶豫了片刻,卻依舊用點頭來承認了我話語中的真實性。
“行,我哥哥的事情我也可以做主。我們安全商會都壓你身上了,隨你驅使了。但若是商業行為的話,記得付錢!地精名言‘親地精明算帳!’”
這下,倒是輪到我吃驚了,貪財而自私的地精從一開始就最難說服的對象,我都做好讓其置身事外就算勝利的打算,他卻直接第二個點頭,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有什麽值得驚訝的嗎?巫妖羅蘭是我們多年的兄弟,而無眠者大人是我們最敬佩的大人物,既然你們都說毀滅將至,找個值得信任的靠山還用猶豫嗎?”
歸更到底,還是一個信任問題,就算末日將至抱團取暖是最優選擇,但若是找錯了用來抵擋的遮天大樹,不是等著成為炮灰嗎。
當時,銀鉤.貝亞答應的,這風向變得太快,變得又如此合適,我都懷疑銀鉤是不是設下的托了,但他的選擇,無疑取得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我聽銀鉤大哥的,我也信任無眠者大人的決定,我就知道他的登神不是沒有原因的,或許,我們都在棋盤之中,但我信任無眠者這個棋手,他不會讓我們無謂犧牲的。”卡巴拉的話語剛落,矮子鐵匠的嗓音也在船艙之中響起。
“既然是無眠者大人的意思,你有事就直說吧。俺們信他就夠了。還有咱們人矮但眼睛可不瞎,沒你的幫助我們現在都淹死子啊監獄了吧,這個人情我們記下了。”
到這來,還算正常。但接下來.....
“莫莫......莫莫最喜歡無眠者大人了。”好吧,無眠者=巫妖羅蘭=小羅羅的公式大概被你發現了,但這趁亂混進去的表白到底是什麽意思。
“管飯嗎?”“迪許你這個笨蛋,隻管飯那夠!那個,大人,飯裡有肉嗎?三天一次就夠了。”只要管飽就行,卡文斯許應該算是最好收買的。
“怎麽可以!這世界還有這麽多美人沒有接觸過,怎麽可以讓它被毀掉,為了更多的美獸....美人,我們幹了!不管是誰,只要他打算毀滅這個美麗而殘酷的世界,我都要和他拚殺到最後一口氣。”
這大概應該才是知道世界即將毀滅的正常反應,但這麽多年,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悲風如此認真,而那隱隱約約的靈魂之光,居然說明他正在感悟,正在突破瓶頸。一個傳奇的獸王獵人即將誕生!
“吾錯了,過去的吾等對於愛情的理解太過片面,愛一個人並不一定要擁有他,守護一切美麗的存在。才是我真正的心願。大愛無疆,上善若水!再見吧,昨天的我,今天的我,將領悟真愛的奧秘。”
“博愛守護之心!吾誓言守護一切魅力十足的存在,不管它的種族,不管它的年齡,不管它的性別,不管它的職業,不管它是冷血生物還是熱血生物。不管它來自何方,不管它是活的還是死的,不管他是節肢動物還是哺乳動物......”
這.....這真如其名,實在太過博愛了,我聽過很多次誓言。進階傳奇是對過去人生的總結和體悟,進階後感悟誓言也往往是那人大徹大悟的真言,但這麽讓人無法評價的,還是第一次了。
”......不管它是禽類還是獸類,不管它是叉子還是湯杓.....”
這誓言也真是夠長啊,但這誓言怎麽越聽越不對勁?
“阿,打!看我老虎折凳!”
“老夫受不了。揍他!”
“安全牌板磚特賣,請認準這個綠皮商標!安全牌的產品,就是那麽安全!轟隆!轟隆!”
最後的不是廣告詞,而是爆炸聲,能讓板磚都有爆炸功能,貝亞兄弟你們到底是怎麽做的?
顯然。由於那毫無節操可言的守護誓言,有人耐受不住了,開始了日常的毆打悲風。
即使被揍趴了了,但悲風的真愛大誓卻沒有停下,那進階的聖光依舊在持續。看那持續的時間,凝結的靈魂徽記絕對異常強大,恐怕悲風進階的還不是普通的傳奇。
“.....不管它是雞蛋還是母雞,不管它是s還是m.....”
好吧,就讓我們無視那越來越難以入耳的誓言,這在被享受痛毆中進階傳奇的,恐怕此世就只有這一份了。
雖然一如既往的胡鬧,但不得不說,被悲風這麽一鬧,原本凝重的氣氛再也嚴肅不下來,也方便接下來的溝通。
應該說無眠者的面子夠大嗎?在得知這是律法之神無眠者的意志後,地下城的活寶們都一個個爽快的加入,但之後卻遇到了意料之中的拒絕。
“我可以暫時跟隨嗎?這樣的決定需要時間。”
崔希絲的決定還算客氣的,絕大數奧蘭人也是這樣決定的,但依舊有不少奧蘭人已經在猶豫之後提出下船的申請,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這些人實在不算多。
信任的積累需要時間,對於崔希絲等人的提議我一口答應,跟著就跟著吧,啥時候備拐上船很正常,但對於離船的人,我也沒打算強求。
“嗯,和我簽訂一個保密契約就讓你們下船,但一年內不許返回奧蘭,否則你們自己都很難解釋自己的突然消失和再度出現。你們自己也不想被關進情報機構的地牢中被逼供吧。”
最後的結果比預期的還好,只要十七個人堅持下船,還都是在卡格西覆滅前新挖角的人才。
可以說這次說服行動完全成功了,我又怎麽會不高興的當即喜出望外。
“等律法教會本部的人員到了,等我的騎士們也到了,以這些家夥為骨乾,或許很多東西都會不同,或許我們能夠建設出一個不錯的地方。地表的硫磺山城?貌似是個不錯的選擇。”
當然,即使再高興,若僅僅只是興之所至,是不會讓我一個人出來溜達的,我獨自出行,是有原因的。
已經到了目的地,那塌陷的巨大石獅口讓人記憶猶新,與這個地點有關的事件在腦海中複蘇,那場“叛亂”完全顛覆了所有高階亡靈對於自己族群的認識。
而在入口附近,兩個熟悉的身影披著寬大的黑鬥篷,他們低著頭在廢墟中忙碌,似乎在找上門東西。
“卡米西亞斯、芬達克,你們怎麽來了。”
是的,眼前的兩個身影,就是我的騎士卡米西亞斯、芬達克,亡靈大君和自己的直屬手下往往有著莫名的聯系,就是感覺到他們就在這裡,我才急忙趕來的。
“殿下,我們本來接到命令後一路北上的,但貝斯特大人說這裡的封印松動了,所以要我們過來參看下。”
無頭騎士的高階夢魘的確有飛行能力,而芬達克本就是冰噩騎士,兩個空騎來偵查的確是很合適的選擇。
“殿下,奧瑪的封印真的被解除了,看樣子,應該是西羅帝國做的。他們簡直是自尋死路!”
“通過議會決議,從即日起,奧瑪.嵐將取代已經失蹤的女妖之王海洛依絲,成為新的第三執政官!”
議會外的公告欄中,是讓人震驚的消息,一個“新人”,一下子站在了西羅帝國的
不知道奧瑪的亡靈都在詢問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家夥是誰,而知道奧瑪的人,卻都在詛咒議會的瘋狂。
“該死,議會打算徹底滅絕生者嗎?他們就不怕奧瑪再度來個暴亂?現在永夜大帝不在,誰壓得住那個瘋狂的傲慢!”
從發現兩個騎士的位置在這裡,我就差不多猜到了發生了什麽,但到了現在才得到證實,卻依舊是個超級壞消息。
當即,我那剛剛還在雲端上的好心情,就直接跌下谷底。
但既然封印解除了,留在這裡也毫無意義。
既然目的地都是東嵐公國,我乾脆帶著兩位騎士原路返回,到約定的入海口哪裡和北極光號回合。
回去的路途還比較順利,但到了目的地,卻發現北極光號正在招待“客人”。
巨大的八爪章魚纏住了船身,毒墨把整片海染成了黑色。
而在另一邊,一隻獨角巨鯨正在瘋狂的撞擊船身,那白色的獨角上帶著七彩的元素之力,正添其撞擊的威力。
而在那一刻,我當即就知道了會被兩個海怪堵上的原因。
“哈哈,該死的混蛋,我可沒有哪裡容易死!既然我沒有死,你們死定了!”
半空中那狂笑的烏鴉只有一半的毛,臉上也全部燒傷,醜的驚人,但那熟悉的公鴨嗓讓我一下子認出了他。
“佔星塔的死蟑螂一號,奧蘭帝國分會會長的魯姆之眼!還真是命硬啊”
那天,我們突擊的時候,這廝挨了法師塔的一個戰略級火球,當時撤退的匆忙,卻沒有來得及確認戰果。
“風暴女王賜予我力量!我是魯姆之眼!你最忠實的仆從!”
似乎是擔心被下方的炮擊打中,他已經浮在了高空,帶著神力的法杖正在雷暴中蓄力,似乎找幫助其控制下面的海怪,但我卻已經繞在了雲上了。
”噓~你們看,我發現了什麽?這裡有一隻落單的佔星者,我們可以嘗試捕捉它。一隻佔星者可以為我們提供好幾天的能量,它們富含大量的蛋白質,不過佔星者可不好對付,他們生命力頑強而逃的極快,和他們的兄弟蟑螂君一樣極難捕抓。所以,我們慢慢從上面接近它,小心別發出任何聲音。”
“嘿,我抓到了,它掙扎得很厲害!
“我們把它的頭割下來,其余的部位可以生吃。”
“當然,如果時間不緊迫,我們可以先烤一烤,那樣會更美味。”
“嗯,它們的口感不錯,味道就像雞肉一樣。”
“臭羅蘭,別亂配音了,這種東西艾琳才不吃!會拉肚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