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托雷的軍隊出現了。
“殺,殺, 殺,“他們帶著殺戮的信念而來。
狹窄的道路上疲憊之師的金兵哪能抵擋住修養生息完畢的蒙古軍隊的進攻。
金兵血流成河,十幾萬大軍就此消亡。
劍禦玫看到金國主力就此滅亡,金哀宗已經沒有軍隊可以調動了。
金國的滅亡是注定的。
托雷的軍隊和窩闊台的很快就會師了,他們打下鈞州和金國的很多的州府,一起準備攻向了汴京。
他們的軍隊包圍了汴京,金哀宗趕緊逃出了首都。
窩闊台和托雷派兵追擊中。
劍禦玫還看到托雷勝利後,窩闊台更加嫉恨托雷,因為他知道托雷的聲望會更高。
他此刻對烏圖巫師有些遷怒,他狠狠的說了烏圖一頓,因為當時烏圖是力主要托雷去走那個借道攻金的道路。
烏圖被窩闊台大罵之後,他知道,這回是必須要徹底解決托雷的問題了,他苦思冥想,想出了一個萬無一失主意,這個主意又能除掉托雷這個窩闊台的心腹大患,又能不讓人說啥,還抓不到把柄。
當窩闊台聽到了烏圖的主意,眼睛都亮了。
拖雷還在研究下一步的軍事部署的時候,托雷聽到了窩闊台大汗突然重病的消息,帶信的人還讓他趕緊過去。
托雷一著急,帶著自己的十幾個侍從就去了。
他頂著風雪而去。
到了窩闊台的大帳裡,看到窩闊台在那裡躺著,說不出話來了。
“大汗,大汗,“托雷大驚。
可是窩闊台卻不能說話了。
“托雷王子,我實話告訴你吧,大汗是中邪了,”巫師烏圖在那裡說道。
“中邪了,”托雷有些吃驚。
“是呀,據我的觀看,在三峰山之戰中死去的金國將士,他們魂魄不散,日夜纏著大汗,要大汗納命給他們,我看大汗凶多吉少,”烏圖說道。
“啊,還會這樣,”托雷一驚。
“哎,王子,目前只有一個辦法,要找一個和大汗至親的,可是又剛勇的兄弟來幫他分擔那些鬼魂的糾纏,目前大汗在身邊的他的最近的兄弟只有你了,”烏圖說道。
“我可以如何做,”托雷說道。
“來,托雷王子,這裡有一碗水,是我們給大汗洗病的,現在如果你馬上喝下,這個病,這個殺戮的病就是你們一起承擔,大汗會好很多的,如果你不喝,不幫他的話,他會死得很慘的,我想這也不是你的本意吧,”烏圖說道。
烏圖把那碗水說完遞給了托雷。
托雷看著大汗,看著巫師,其實他心裡一切都明白了
只是他已經沒必要說了、
他站在那裡,幾十年的歲月在眼前飛過,那些和父親一起征戰的往事,那些輝煌,包括昨日的那場三峰山之戰的輝煌,如在眼前。
最後他歎息一生,因為他知道自己死後,自己的孩子還是能留在權力中心的。
托雷知道,如果自己主動喝了,自己的家人還有機會參與權力。
如果自己是被殺的,估計他們很難幸免,因為那肯定是以反叛罪被殺,既然自己反叛,拿自己的親人孩子,那是必須被除掉的。
如果自己主動 要求喝下這水,結果就不一樣,自己雖然死了,可是是為了大汗的病死去的,自己的家人就可以得到妥善的結果。
而且自己不願意死的話,自己只有十幾個人,如果窩闊台下定決心要殺自己,自己是沒辦法抵抗的。
托雷看了一眼窩闊台,此刻的窩闊台躺在那裡,好像是在等一個結果。
“哥,我喝,我為你而死,希望你能看在我們兄弟的份上,看在我們父親份上,善待我的家人,他們也是你的親人,他們會擁戴你的,因為他們的父親為你而死,”托雷說道。
然後他將那碗水一飲而盡。
當托雷喝下那碗水的時候,窩闊台悄悄轉過了身,淚水在他的臉上滑落。
他想起了很多年少時候的故事,想起了自己和托雷幾個兄弟一起和父親打仗的日子。
那些危險之中,大家一起相互照顧,相互扶持。
那些歲月都遠去了。
當托雷倒在地上已經人事不省了,窩闊台站了起來。
烏圖上前檢查了托雷的鼻息。
“大汗,他已經死了,”烏圖說道。
“嗯,告訴大家,托雷弟弟是為了給我治病而死的,傳令,厚賞他的家人,”窩闊台說道。
“是,大汗,”烏圖說道。
看著托雷的屍體被抬了出去,窩闊台有些恍惚了。
他好像看到了那隻草原的雄鷹,一下子隕落在了地上。
讓這隻雄鷹隕落的人,就是自己。
“我又會在哪裡隕落,“窩闊台在那裡自言自語。
一年後,蒙古和南宋一起達成共同出兵協議,蒙古軍隊和南宋軍隊圍攻金朝苦苦死守的最後的城市。
最後,金國最後的棲身之地蔡州被宋軍和蒙古軍隊一起佔領,金哀宗自殺。
劍禦玫看到,金哀宗死前,看著城外密密麻麻的蒙古軍和宋軍,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他想起了他即位不久的時候,突然一陣風吹落自己宮殿端門的瓦片,一個人穿著麻衣,在他的宮殿不遠處,對著自己的承天門又哭又笑,大家問他何故,那人說道,“我笑,笑將相無人;我哭,哭金國將亡“大家都以為那個人是瘋子。
金哀宗記得自己聽到侍衛說了此事,當時想馬上傳那個人來問個究竟,因為金哀宗也有些怪夢,想找此人一起會參一下。
可是侍衛馬上來回報,說才看到此人,可是突然不見了,好像蒸發了一樣。
哀宗大驚。
他看著自己的殿外的花園發呆。
可是這時,他分明看到了一個穿白色孝衣的人在那裡跳著。
哀宗想和他說話,可是又看不到他了。
一連幾日,哀宗在那個地方都看到了那個人。
那個人也不和他說話,只是不斷的跳。
直到三日後,再無蹤跡。
只是此刻,金哀宗在城牆上,再次看到了那個人。
劍禦玫也驚奇的看到了。
那個人一身白衣,站在那裡。
“你是何人,我覺得你,”金哀宗說道。
“我是山中無名氏,特來給陛下送行,”白衣人說道。
“你,你為何一直出現我面前,”金哀宗問道。
“我是舊宋人,我應該咒你死,可是我又是金人,我應該悲你亡,只是從此之後,宋將隨你而亡,我先悲你,再悲宋,”白衣人說道。
金哀宗大哭,“我給宋君去書,告訴他唇亡齒寒,讓他收留我,繼承我大金國祚,一起抗擊蒙古人,可是他卻不聽啊,先生說宋也將隨金亡而亡,我好悲,悲宋君不聽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