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深在戰麟城的巫殿之中,根本逃無可逃,避無可避,如果對方想要殺自己只怕早就動手了,也不至於等到現在。
許道顏知道,在這個時候有任何的小動作都是顯得多余,還不如任其自然,興許還能夠搏出一條生路。
“雖然你們很盡力在模仿我匈族神朝的子民行為舉止,但是一個人的眼神卻騙不了,生存在這一片土地的人,心中有的只是弱肉強食,沒有其他,當然一開始我也不太確定,但是她一進入這裡,就能夠清晰地解讀出石壁上那些古老的烙印,這是天地初開之時,最早的古巫文,如果不是在巫族中身居高位的人根本是看不懂的,哪怕是我們也是到聖王之境後,才有老一輩的巫教我們識別,在她體內所暗藏的血脈之力,對我們都有一種壓製,雖然很細微,但足以說明絕對不是我匈族神朝的子民。”玄鬼雙手背在身後,看著許道顏,淡淡一笑:“你的演技很好,其實一開始我也被你給騙了,其實如果你不帶她的話,也許我們都不會發現。”
大羿流寒不再掩飾自己血脈的力量,古羿寒血洶湧澎湃,自其為核心,四面八方都流淌著一股大羿聖寒之氣,雖然只是初生力量,還算不上強大,但其血脈力量的確給八大巫公不小的衝擊。
“大羿氏,古羿寒血。”天風死死地盯著大羿流寒。
“不錯。”大羿流寒淡淡道了一句,在巫族中,以她血脈的力量,不論氏族也是地位超然,因為很少有人能夠完成繼承巫祖之血,大羿流寒就是其中之一,並且非常完整,毫無缺失。
“說吧,此行的目的是什麽?”玄鬼看向許道顏,問了一句。
“取單於飛麟的人頭。”許道顏沒有隱瞞。
四大聖皇巫公的眼神一凜,自他們身上所流淌出來的氣息壓得許道顏一口血吐了出來,只見其手持布衣劍令:“不要逼我!”
“俠宗,布衣劍子之令!”哪怕是八大巫公也不由得眉頭一皺。
“你是許道顏,看來你還對匈族王后殺死你母親之事,耿耿於懷,你走吧!”乾鬼一下子就知道許道顏的身份,當日他與許無道一戰,其實幾大巫公都有到場,畢竟他是許天行之子,並且那一戰事關匈族神朝日後的布局,雖然許道顏的實力只在聖之境界,但他父親可是一尊無上聖帝,加上眾多背景複雜,他們也不得不去多做一些了解。
“此番殺死單於飛麟,與我母親無關,一切都是為了鴻蒙起源。”許道顏言語鄭重。
“單於飛麟只是匈族神朝的一尊皇子而已,聖賢之境,與鴻蒙起源有多大的關系?”地火巫公冷冷一笑。
“其中緣由,不宜向外透露,但我必殺單於飛麟!”許道顏眼眸中殺機盈盈,直透人心。
“你們成功不了的。”龍雲微微一笑,憑借著許道顏與大羿流寒的實力,哪怕合力起來也不是單於飛麟的對手。
“那你們敢不敢跟我們打一個賭?”許道顏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你們的行為已經危害到我匈族神朝的發展了,單於飛麟一死,到時候必然會引起匈族神朝的動蕩,我們又何必跟你們賭?”谷水聲音溫柔,想要將許道顏與大羿流寒送走,無他,許道顏不好得罪,此刻殺死他,天石公第一個跟匈族神朝沒完,身為匈族神朝的指引者,他們不會做出這麽不明智的行為,尤其是此刻匈族神朝還內憂外患,整個鴻蒙起源天地動蕩,他們所站的位置考慮到是更深一層,如果許道顏落入單於飛麟的手裡,必死無疑。
“單於飛麟不死,整個鴻蒙起源都會更加動蕩,你們信我嗎?”大羿流寒開口了,她得古羿寒血傳承,其聲有祖巫之威嚴,雖然極弱,但卻也讓八大巫公都不由得陷入沉思。
“大羿流寒,你乃是大羿氏無數年來,唯一一個得到古羿寒血傳承之人,我們自然相信你,只是身在其位,我們是不可能親眼看著你們刺殺單於飛麟的。”天風聲音柔和,看著她,雖然他們在匈族神朝,但是對於巫家各大氏族的發展,同樣也都有在關注,因為他們自身就是巫族的血脈。
因為當初那一批自願走出來幫助匈族神朝的巫家有各大氏族中人,伴隨著歲月的變遷,各大氏族的巫都會通婚,以致於血脈都沒有那般純正,但有一個好處,各氏族之間的巫家經法,術法他們都會互相融合,形成自己獨樹一幟的手段。
雖然他們在匈族神朝獨立了,但自認還是巫族中人,所以也不會向大羿流寒動手,就算不考慮這個,動手之後的代價,必然是整個大羿氏族的震怒,匈族神朝很難承受,就算它發展無數的歲月,但一招惹到大羿氏,身在巫族中的他們最清楚不過,來去如風,於億裡之外發動攻伐,橫掃一方,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論遠程攻伐之力,大羿氏說第二,很少有人敢說第一。
玩弓箭的始祖,就連儒家六藝,《形箭》也有一小部分與《射日》有所結合,先有巫族各氏族,才有後面的諸子百家。
“如果你們執迷不悟的話,我們也只能夠先將你們鎮壓起來了。”坤鬼聲色俱厲,因為在他看來,許道顏想要刺殺單於飛麟只怕更多的是私仇,只不過被發現之後就想找一個大而空的借口。
“你們可知道,匈族神朝的巫之中,也有來自域外起源的奸細?”許道顏突然說了一句,他其實也怕這八大巫公有域外起源的人。
“……”八大巫公面面相覷,這他們不敢否認,因為匈族神朝近來一連串的刺殺,如果沒有內奸幫忙,根本不可能會連一尊聖皇被刺殺都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我以古羿寒血的力量引大羿聖靈立下血契,我們說出秘密,不管你們同不同意,都要保守秘密,否則的話,你們將會受到大羿聖靈的擊殺,如何?”大羿流寒知道,時至今日,也只有這樣做了,否則的話,他們這一次想要刺殺單於飛麟這一件事,根本是不可能成功的,順便也能夠用血契看一看,這八大巫公有沒有人是域外起源的奸細,古羿寒血所引動的大羿聖靈之力是非常可怕,沒有人能夠逃得過。
“好!”八大巫公也很好奇到底是什麽原因。
大羿流寒的手,在聖寒弓弦上一抹,鮮血流淌,而口中念誦著古巫之咒,體內的聖則不停地消耗,緩緩一道門戶在這古巫之殿打開,無數古巫文在響應著大羿流寒,使得八大巫公都不由得心頭一震,這些古巫文是歷代巫族聖祖所流傳下來,在關鍵的時候會加持在巫族子民身上,沒有想到大羿流寒引動大羿聖靈之血契,竟然得到巫族聖祖的加持,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一道古老的血色契約鋪卷開來,八大巫公都引自己的精血融入其中,立下誓言,一尊大羿聖靈的虛影從他們身上掃了一遍,然後帶著那血色契約消失在眾人面前,大羿流寒長籲了一口氣,滿身大汗,體內的聖則近乎消耗一空,看向許道顏:“可以說了!”
大羿聖靈之血契消耗極大,所以大羿流寒要好好恢復一下自身消耗,也就不多言語了,許道顏言語平淡,但雙眸卻不容任何人來阻撓:“單於飛麟本身沒什麽錯,我與流寒兩個人進入聖伐之中,就是為了找出裡面的奸細,與人族刺家配合,挖出裡面那些來自域外起源的奸細,你們應該知道聖伐的力量,若是有心人在裡面攪動起來,整個鴻蒙起源都會大亂,相信只要找到聖伐裡面的那些域外起源的奸細,就能夠使得鴻蒙起源能夠平穩一些,單於飛麟就是一尊域外奸細向我們下達的命令,取他人頭就是為了博取信任,挖出聖伐內更深層的域外起源高層奸細。”
“這幾次刺殺,都是聖伐中人下的手。”天風看向在場的人,匈族神朝已經有不少高層遭到刺殺了,並且是有人裡應外合,許道顏與大羿流寒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單於飛麟的命真的不能保嗎?”玄鬼看向許道顏,畢竟那是匈族神朝的二皇子,如果一死的話,只怕使得匈族皇室震怒。
“無論公私,我都有殺他的理由,一切我來承擔這個後果,你們無須相助,只要隱瞞秘密即可。”許道顏拍著自己的胸脯,言語鄭重。
八大巫公相覷了片刻,顯然都在進行意念上的交流,他們知道,在大羿聖靈的血契之中,是絕對不能夠說謊的,哪怕是大羿流寒也一樣,這一件事不會有假。
“七天之後,戰麟城外,天麒山,單於飛麟會選擇突破聖王之境,那是他最弱的時候,但到時候守衛森嚴,能不能夠得手就看你們了。”天風最終還是做出了一個決定。
“天風!”龍雲,谷水,地火神色都很是震驚,就連四鬼巫公都有些難以置信。
“飛麟是一個很優秀的匈族戰士,但如今他還是一心想要鎮壓各大部落,如果讓他成長起來對於我們想要讓匈族神朝各大部落進行暫時整合的計劃不利,就借他們的手,斬殺掉飛麟,他們既能夠搏得信任深入聖伐,我們也能夠借助外界的壓力,使得匈族神朝各大部落不得不整合在一起!”天風之言,哪怕是許道顏與大羿流寒都感到匪夷所思,不過的確如此,站在不同位置的人,想法都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