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黎晨在哪兒?”
玄雲主峰山腳下,侯丹晨瘦小的身影暴跳如雷,厲聲高喝。
在他面前的四名守山弟子,跟小雞仔似的耷拉著腦袋,隨著侯丹晨的說話聲渾身打顫。
龐文山滿面焦急,自大半月前與黎晨見面之後,便再也沒了他的消息。
問遍了所有人,都沒人見過他,住所處也沒人動的痕跡。
唯一的解釋,那便是當日去了主峰之後沒有再出現。
而以龐文山的身份,來主峰詢問了幾次,都是碰了一鼻子灰,不得已下,只能求到院主侯丹晨處。
聽到黎晨失蹤,侯丹晨直接帶著龐文山前來查問。
可惜此時的守山弟子早已換了人,怎麽可能問的出事情?
“什麽人敢在主峰大聲喧嘩?”
就在侯丹晨氣的跳腳之時,上面蜿蜒的山道上傳來一道不滿的喝聲。
“什麽人不能在主峰喧嘩?他娘的,主峰的人什麽時候聽不得別人喧嘩?他娘的誰慣出來的這些臭毛病?”
一連三個問題,足以顯示侯丹晨現在正處於暴怒中。
“大膽!”
那人似乎愣住了,好一會才傳來一道破空聲,嗖忽間一道白金身影矗立在當場,正是宋公洛。
在他身後,四名身著同樣服飾的弟子,滿面怒容的瞬間臨近。
但看到乾瘦矮小的顏丹晨後,齊齊一愣,遂即趕忙過來俯身見禮:“弟子拜見師叔!”
“剛才是誰說老頭子大膽,嗯?”
他們算是撞槍口上了,侯丹晨明顯脾氣不順,滿色陰鬱無比道。
“不敢,不敢,師叔您老人家到此,是有什麽事情嗎?師父與諸位師叔都在上面,弟子還有召函要去北峰宣讀,就不耽擱師叔的事情了!”
宋公洛嘴角一陣抽搐,趕忙俯下身恭敬道。
整個玄雲宗,誰不知道南雲峰兩個老怪物,修為高,脾氣怪,出了名的難纏。
除了幾大長老外,誰都怵他們,有時候連幾大長老都不願惹,更遑論他一個小小的傳召弟子了。
“哼,你小子我知道,是那老王八蛋的徒弟,各峰有個把人才都讓你連哄帶騙的拐走了。”
侯丹晨卻不打算就這麽放過他們,有氣不出,對老人家的身體可不好。
“師叔,您老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弟子一定給您辦的妥妥當當!”
宋公洛哆嗦了下,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招惹這個滾刀肉般的存在。
“把一個月內的守山弟子找來!”
侯丹晨嘴一裂,滿口黃牙,卻泛起了一絲不尋常的森然寒芒。
“守山弟子!”
宋公洛腦門上的冷汗刷的就下來了。
這次是真嚇到了,因為他想起了大半月前,那被他忘之腦後的事情。
這才想起,那位少年可是被眼前這難纏的主點名留下的啊,在其身後,還有一位絲毫不差眼前老者的臧刑千。
“說,黎晨在哪?”
侯丹晨人老成精,登時就看出不對勁,一把拽著他的衣領,冷聲道。
“不......在......在思過崖!”
宋公洛險些哭出聲來,一是嚇的,二是被侯丹晨嘴裡的味給熏的。
嘭!
一聲悶響,宋公洛摔在地上,起身看時,哪裡還有侯丹晨的影子?
雖然周身狼狽不堪,但宋公洛卻一點整理的意思也沒有,一溜煙的向主峰上面跑去。
幾名弟子見識不妙,也顧不得隨身任務,趕忙跟了上去。
......
“這思過崖下面的煞氣怎麽都沒了?”
玄雲主峰背面半山腰處,十幾名管理此地的弟子,對著下面指指點點。
“他娘的,沒了就沒了,這些年還沒受夠煞氣的折磨啊?”
周佔山眼珠子一瞪,冷聲道。
“是是是,就是覺得有點怪異!”
“是啊,據說思過崖下的煞氣,自開宗立派就有了!”
“這事得稟報堂主去!”
眾人唯唯諾諾,都知道周佔山脾氣火爆,而且在眾人中修為最高,都不敢輕易惹他。
“稟報什麽?多大點事就去打擾堂主靜修?”
周佔山蠻橫的大手一揮:“都他娘的......”
“他娘的,黎晨在哪兒?”
驀然,一聲暴喝傳來。
“他娘的,誰在這大呼小叫?”
周佔山氣不打一處來,誰敢這麽大膽敢在他的一畝三分地撒野?
“兔崽子,敢跟老頭子耍橫?”
嗖忽間,乾瘦如猴的侯丹晨飄到近前,一雙老眼泛著寒芒掃過周佔山。
“侯......侯......侯......”
周佔山嚇的腿打哆嗦,話都說不出來了。
“說,黎晨在哪兒?”
侯丹晨老眼一翻,蠻橫的將周佔山抓到近前。
“黎晨?您老說的哪個黎晨?”
周佔山話都說不清楚,哪裡會記得黎晨?
“少他娘的給老頭子裝蒜,黎晨在哪?”
侯丹晨手上加了把力,登時讓周佔山憋紅了一張熊臉。
“我......我想起來了,在......在下面!”
周佔山哪兒想得起來啊,只能先保命再說,但凡來的人,自然是被送到下面思過了。
“幾層?”
侯丹晨提溜著周佔山來到思過崖前,隨眼一望,登時呆愣:“思過崖下的煞氣呢?”
“沒了,一早沒的!”
周佔山哭喪著臉,他也想知道啊。
“哼!”
侯丹晨隨手將他扔開,徑直向崖底掠下。
到了固元境,體內真氣濃鬱之際,已然能夠讓武者脫離天地束縛,短暫飛行。
千百丈的思過崖,若是由下向上飛可能有點困難,但由上往下卻簡單了許多。
“師兄,那黎晨可是被送到了三層啊!”
“什麽?”
周佔山聽到此言,登時清醒過來,驚的一張臉都青了,大眼珠子一轉,一溜煙的跑了:“我去稟報堂主此事!”
其余之人見狀,知道不妙,侯丹晨什麽人啊?
玄雲宗有名的滾刀肉,連幾大長老都頭疼的人物,誰敢惹?
當下,一拍鳥獸散!
......
此時的思過崖底,雖然依舊陰暗,但已然沒了之前被煞氣灰霧籠罩之時的寒冷。
一道瘦小身影,如鷹般飛掠,在上中下三層的岩洞前落腳,仔細的呼喊尋找黎晨。
但一二層都沒有找到黎晨的絲毫蹤跡,侯丹晨一張老臉氣的煞白,這才明白過來,黎晨被人送到了三層。
當下顧不得其他,瞬間掠向崖底三層。
但到得近前,看到崖壁上的一幕時,登時楞在了當場,轉而化作了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