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當然的事，天后的命令即便他們不想聽，可賞賜又如何不心動？”

  這一切，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

  五界，某一處。

  顧淺淺倉皇逃走間根本沒有注意方向，隻知要離開仙界，要躲起來，要躲得遠遠的，藏的死死的，不能叫他們看見自己變成化妖的那一幕！

  “呵呵……化妖啊……”

  她狼狽跌倒在清澈見底的小河邊，河中自己的倒影非仙亦非妖，烏黑的秀發變得雪白，臉上布滿妖異魅惑的狐紋，指甲化為獸爪模樣又尖又利。

  “醜死了……果然，還是銀發好看。”

  她對著水中的倒影喃喃，無論是無殤的銀發，抑或是小羽的白發，都比她這副不仙不人不妖不魔的模樣好看許多。

  “白發魔女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顧淺淺對影自笑，心底荒涼地想著：沒想到自己居然到現在都能笑得出來，也算神經粗大，看得開了。

  身後突然穿來一陣空間波動，她駭得跳起，卻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擺跌到水中。

  “娘親！你別急，我幫你！”

  來人正是匆匆休整後一鼓作氣追上來的風無殤三人。

  墨羽看見顧淺淺那副慌得站都站不起來的狼狽模樣，忙不迭去扶。

  “走開，不要過來……”

  顧淺淺盡力想擋住自己的容貌，不教他們看見。風無殤一個閃身瞬移到她身邊，輕輕的、卻不容置疑的掰開她的雙臂。

  他不容分說溫柔又輕緩的抱住她，他顫抖的指尖身體擁抱聲音，清晰訴說著自己的心疼。

  “淺淺，你想到哪裡去？”

  他顫抖的聲音裡帶著低低的怒氣，身體也因為莫名的憤怒而僵硬，按住她的背後使勁貼近自己的胸膛。

  顧淺淺感受到風無殤急促跳動的心臟，酸澀了眼眶。

  委屈的淚水滑落臉龐，突然大力掙扎起來。

  “你走啊！我不要看見你！你這個自私的家夥！”

  女人都喜歡讓愛人看見自己最美好的一面，這個家夥難道不明白麽？非要讓她以這樣醜陋的姿態做最後的道別麽！

  風無殤將她緊緊摟在胸膛，任由顧淺淺尖利的指甲將他的衣衫劃破的稀巴爛。

  “是，我就是自私。”

  如果自私就可以留下她，那麽，他寧願自私到底！

  墨羽緊緊抱著顧淺淺撲騰的大腿，絲毫不在乎被踹飛，跌倒了再爬起來抱住，跟顧淺淺比誰更狠心。

  “就是就是！自私就自私好了！娘親才是最自私的家夥呢！明明是你自己說一家人應該一起面對困難，可是最先逃跑拋棄我跟爹爹的人、最不講信用的人，就是娘親你啊！”

  “你才是最自私的家夥！”

  墨羽哭囔的稚嫩嗓音，剜割著顧淺淺的心尖，一大一小抱住她的兩個男人都是她最難以割舍、最不舍傷害的摯愛之人啊！打著他們的身，痛著她的心！

  顧淺淺的身體一點點癱軟，被風無殤緊緊摟住，才不至於滑落到河水裡。

  “不要看我啊……醜死了……混蛋！都是大混蛋！”不讓她美美走，萬一他們以後隻記得自己這副不仙不妖的醜樣子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