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愣怔著,看著這樣一反常態的蘇裴安跟蘇何氏,瞬間,心裡沒底兒了。可,事已至此,他們也沒有辦法回頭。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謝謝大伯父,謝謝大伯母。我們,會照顧好自己。”依舊直抹淚,蘇秉德與蘇杜娟心裡覺得很憋屈。怎麽事情沒有他們想象的那樣好呢?
以前,很好騙的大伯父跟大伯母似乎真的變了呢。變得心硬了許多,居然不會因為他們的話而心疼。這,究竟是怎麽了?
點點頭,蘇何氏不再說話。心裡反而覺?得很煩躁,不知道,今天他們這樣做究竟對不對?可,面對兩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她真的硬不下心腸不管不顧!
很快,蘇秉德便與蘇杜娟洗好了臉,又換上了蘇何氏拿來的新衣服。
“謝謝大伯母,以後,我們會好好的過日子。不會再做錯事了,以前,是我們不對。請大伯父、大伯母原諒我們的不是,給我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聲音哽咽著,蘇秉德與蘇杜娟聲情並茂的跪在堂屋裡,對蘇裴安跟蘇何氏說道。
眼神犀利著,望著這樣的蘇秉德與蘇杜娟,蘇裴安心裡真不是滋味兒:“你們兩個快起來吧,你們爹娘已經做錯了事。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絕路,你們,切莫步他們的後塵。以後,有什麽生活上的困難盡管來找我。只要你們還認我這個大伯,我,便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們挨餓受凍。你們家的地,也沒有荒廢著。繡兒已經讓人一並插了秧子,等著到時候收割就是了。沒事兒的話,你們就回家去吧。”歎息著,他終究沒有辦法做到那麽絕情。
盡管已經對蘇裴炎夫婦二人失望透頂了,可,在他心裡孩子是無辜的!
低著頭的蘇秉德與蘇杜娟心裡一喜,便趕緊抬眸那模樣看起來感激涕零:“謝謝大伯跟大伯母,我們會記得你們的恩情。”剛剛這一頓飯,讓他們更加感歎著,如今的大伯家真的與以往不同了。
“嗯,但願你們真的能夠重新做人。”心裡頗覺疲憊,盡管知道孩子是無辜的,可真的面對老二家的人,蘇裴安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大伯父,大伯母,那,我們回家了。”很是喜歡身上的新衣,蘇秉德與蘇杜娟不動聲色的辭別著。心裡,卻打起了小九九。
以目前的情形來看,他們這樣扮可憐的確很有用。
目送著老二家的兩個孩子離開,蘇裴安長長的舒口氣:“唉,孩子他娘,你覺得這兩個孩子說的是不是真的?”他不會那麽傻了,經歷了這些親人們的一再算計各種利用之後。如今,遇到事情,他都要多轉幾個彎絕不會頭腦一熱人家說什麽便信什麽!
咬著唇,蘇何氏幽幽的說道:“孩子他爹,這事兒沒有那麽簡單。他們,回來的真是時候。”
“你的意思是?他們回來,另有所圖?”皺眉,蘇裴安點燃旱煙煙鬥的手頓住了。一顆心,更是高高的懸起了。
臉上表情凝重著,蘇何氏幽幽的說道:“是啊,而且上一次劉家跟繡兒退親。就有人說是老二家的在背地裡搗的鬼,孩子他爹,這回,我們繡兒剛剛跟楓哥兒定親。”她意有所指著,心裡更是濃濃的擔憂之情。
“哼,若他們真的有那樣的心思。便不要怪我們不顧念骨肉親情,唉。”心,驟然間抽痛著,蘇裴安眼底閃爍著寒芒微眯著雙眸,卻又無可奈何的歎息著。
心煩意亂著,蘇何氏沒有再說話。心裡卻祈禱著,繡兒的婚事莫要再出什麽岔子。
看到妻子臉色難看的模樣,蘇裴安便輕聲說道:“孩子他娘,我們多提防著他們就是了。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不可無!有了前車之鑒,我不會再那麽相信別人了——哪怕是我們的血親。”安慰著蘇何氏,蘇裴安心裡也隱隱不安了起來。
“那就好,孩子他爹,我或許是有些擔心的過頭了。可,我不想繡兒出事兒。”這個時候,蘇秉德跟蘇杜娟這樣一反常態的回來,讓蘇何氏沒有辦法不多想。
尤其是,那兩個孩子還有那樣心腸歹毒的父母。
“我明白,這些年,讓你擔驚受怕了。是我不好,不過,我,也是沒有辦法。”父母臨終之後,把兩個弟弟跟妹妹托付給了他,他作為蘇家的長子沒有理由說不。
眼眶中有了濕意,蘇何氏聲音哽咽著說道:“孩子他爹,你什麽都不要說了。我,一直都明白。再說了,你能讓我娘留在我們家。我真的很感動,所有的苦都值得的。再說了,現在,我們的孩子都這麽懂事兒。還有什麽不知的呢?”深深的吸了口氣,她感觸頗深。
如今這樣的日子,才是人過的。不像是以往,家裡有點兒好吃的好穿的什麽都留不住。不是老二家就是蘇裴蓉,再不,就是她大哥兩口子。
“呵呵,孩子他娘,別這樣說。你的父母,也是我的父母。照顧他們是應該的,我去看看錦珞跟錦蘭去哪兒玩了。你趕緊給嶽母活絡活絡經脈,繡兒說了,不能停下來。每天必須給嶽母做那種叫什麽理療,說來,我們都是沾了繡兒的光。”一說起蘇錦繡,蘇裴安臉上便是自豪得笑容浮現。
抿唇,蘇何氏也笑了:“對啊,今天差點兒忘了呢。孩子他爹,那,你就去照顧著錦珞跟錦蘭吧。一會兒,繡兒他們也該回來了。”她趕緊匆匆忙忙的跑出了堂屋裡,這兩天,還得收拾東西準備搬家。
事情真的太多了,不過,卻很快樂倒是真的。
望著這樣一驚一乍的蘇何氏,蘇裴安眼底的笑意蕩漾開來。好似妻子好多年不曾這樣發自內心的笑過了,而他虧欠她的亦是太多了!
縣城裡,此刻,蘇錦繡正與司徒楓、蘇裴恩他們走到了買建材的地兒四處查看著!
“三叔、楓哥,你們幫我瞅著點兒啊。這事兒,我還真的不怎麽在行。”看來看去,蘇錦繡眼睛都挑花了。還是拿不定主意,隨即,便求助的望著蘇裴恩與司徒楓。
點點頭,司徒楓與蘇裴恩相視一笑:“阿繡(繡兒),這事兒,你放心好了,包在我們身上。”隨後,那兩個人便各種比較各種砍價定下了木料以及青瓦等等建材。這才在蘇錦繡笑盈盈的目光注視下,朝著熙玥閣走了去。
當他們踏進熙玥閣時,熊國偉剛好在樓下查帳。在這個時候看到蘇錦繡他們,讓他頗有些意外卻又很熱情的迎了上來:“錦繡,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莫不是,對四叔不放心來看你大哥了不成?”打趣兒著,他眼睛都因為笑的太開心而眯成了一條縫兒。
“怎麽會呢?四叔,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既然敢讓大哥在你這兒偷師學藝,就不會害怕你會藏私。我今天來的確是有事兒跟大哥說,我,定親了。楓哥,來來來,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四叔。熙玥閣的老板,四叔,這位是楓哥。我的未婚夫,怎麽樣?他很不錯吧?”眉開眼笑著,蘇錦繡落落大方的拽著司徒楓的胳膊便跟司徒楓與熊國偉互相介紹著。
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熊國偉心裡那個悔啊。為毛為毛,他就慢了一步。該死的,他怎麽就糊塗了呢?這樣好的女子,會有多少人惦記著啊?他原本想著想讓他的兩個兒子多多跟蘇錦繡接觸一下,好讓他們培養出感情來。怎料,人算不如天算,他們竟然就這樣錯失良機了!
“呀,四叔,你倒是給表個態啊。你瞧瞧你現在這幅樣子,會讓我多心的哈。”嬌笑著,蘇錦繡沒有忽視熊國偉眼中的惋惜以及懊悔,那麽複雜的神色。裝作什麽也沒有看到,她依舊親昵的與司徒楓站在一起。
而司徒楓則很有禮貌的雙手抱拳作揖,對熊國偉謙恭的說道:“熊四叔好,常聽阿繡提起您。熊四叔果然名不虛傳,在下仰慕已久。”臉上是淡定的笑容浮現,更要緊的是面對熊國偉那般的失態,他依舊沒有絲毫的不悅。
不愧是熊國偉,他猛的回過神來。便趕緊回禮,對司徒楓熱絡的說道:“那裡那裡,錦繡的眼光定然是不錯的。難怪啊,我那兩個傻小子沒有入了錦繡的眼。賢侄這般的與眾不同,他日定會與錦繡同舟共濟乾出一番錦繡前程。”依他多年看人的經驗,眼前這個年輕人絕對沒有看到的那麽簡單。
“呵呵,熊四叔見笑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望熊四叔笑納。”遞上昨天與蘇錦繡上山在他布置下的陷阱裡找到的野兔,司徒楓笑的依舊是那麽溫文爾雅。完完全全沒有自卑,或者是任何失禮的地方。
“楓哥兒,我就不跟你客氣了。既然你這麽有心,那,我們就今天不醉不歸。走走走,我去喊錦榮一起。”心裡盡管很懊悔,熊國偉卻還是很客套的與司徒楓套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