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意已決。與其讓娘跟爹生氣,不如你們眼不見心不煩。總之是兒子不孝,與媳婦兒無關。你們若是想要詛咒,便詛咒我吧。”苟二虎眼中柔情似水望著自己媳婦兒,聲音硬邦邦的說道。
苟溫氏難以相信,這就是從小到大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兒子:“好好好,李小玲,你果然是好樣兒的。居然讓我兒子為了你,不惜忤逆我,不惜拋下父母雙親兄弟妹妹。既然你們這麽想離開家,過自己的好日子,我便成全你們。剛好,今天在場的各位就給我做個見證。日後,不管是你們享福也好受罪也罷,都跟我們無關。記住了,苟二虎,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如今,你就趕緊帶著你媳婦兒跟孩子滾出我家。”一張臉因生氣還有一抹得意扭曲著的苟溫氏大聲咆哮道,雙眸折射出陰狠的光芒。
令苟溫氏本就尖酸刻薄的面貌顯得愈發的令人厭惡,不約而同的讓在場的人眉頭緊蹙。
不等蘇錦繡說話,司徒楓便冷著臉說道:“這個不用苟大娘操心,我們今天在場的人都看得見也聽得著。該我們作證的時候,絕不會含糊。”雖說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母親長什麽樣子,會怎樣對待自己。
可司徒楓在看過了苟大娘這樣對待兒子兒媳之後,他很慶幸。慶幸自己沒有必要擔心這些有的沒有的,更不用擔心阿繡將來會受婆婆的氣。
“。。”張張嘴,很想訓斥這個沒爹沒娘的野種司徒楓,苟溫氏轉而一想。還是算了,眼看著人家可是人多勢眾。自己卻是孤立無援,她便隻好悻悻的冷哼一聲,轉身灰溜溜的離去。
她的回家看著點兒,免得苟二虎兩口子把家裡值錢的東西給拿走。
無語的瞅著急匆匆遠走了的苟大娘,蘇錦繡眼底有著糾結:“苟大哥,苟大嫂,你們趕緊去尋找孩子們吧。我們也得把割好的麥子背回家去,你們若是沒有太重要的東西。那個家,你們不回去也罷。”親情涼薄如斯,不要也罷。
苟二虎尷尬的望著蘇錦繡,想說話卻又覺得無從說起。仔細想想,除了那些破破爛爛縫了又補的衣裳之外。他們還真就一無所有,這話說給別人聽人家未必相信。可事實上,的確如此。
“繡姐兒,我們這就去把孩子們找回來先讓他們在你家呆著行不?呵呵,是這樣。我尋思著,我們兩口子暫時也沒事情做。不如幫著你們家先乾農活兒,我們不要工錢。有口飯吃就成,雖然我知道這樣做有些過分了。可,我們眼下真的是要啥沒有啥。繡姐兒,我們。。”苟李氏紅著臉,聲音很低,卻說出了她的心裡話。
畢竟,他們一家四口人,每天在人家繡姐兒家吃閑飯這樣的事情她真的做不出來。
“對啊對啊,繡姐兒、楓哥兒,我們總不能吃白飯。”紅著臉,苟二虎不想讓自己媳婦兒難受。
“這樣也好,不過,每天除去你們的用度之外還是會給你們工錢。兩個孩子如今還小,就讓他們跟著我們錦珞他們去上學好了。不過,就得等到天氣涼爽一些了。”想了想,蘇錦繡還是很認真的說道。她深知,人情債誰也不願意欠著,便也索性爽快答應了。
“謝謝繡姐兒,我們,以後會努力乾活兒。謝謝,真的謝謝你們一家人。”淚濕眼眶,苟二虎與苟李氏雙雙感激涕零。人啊,雪中送炭者少之又少,錦上添花者倒是很多。
故而,苟二虎夫婦二人知道蘇錦繡跟司徒楓對他們伸出援手,有多麽的不容易。
蘇錦繡看著這樣的苟二虎兩口子,心裡忽然間覺得酸澀不已。臉上的笑容卻蕩漾開來,以後,她就是他們的依靠了。不能讓他們覺得她對他們其實就是憐憫,而非賞識。
“苟大哥、苟大嫂,我可是有私心的哦。若不是你們兩個乾活兒那麽利索,我可不會這樣挽留你們。說真的,我才是佔到便宜了呢。”知道人心的脆弱,有時候一句話也會讓人失去生活下去的念頭,蘇錦繡便看似得意極了。實則,也是用另一種方式給予他們鼓勵。
斜睨著這樣與眾不同的蘇錦繡,司徒楓的一顆心就像是被一根羽毛輕輕撓著似的。讓他很想擁她入懷,好好的跟她溫存一番。奈何,時間不對,地點不對。不過,這樣一來,卻更是引得他心癢難耐!
就算是苟二虎兩口子再怎麽老實,也聽出了蘇錦繡話裡對他們的維護。他們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便趕緊說道:“呵呵,繡姐兒說笑了。那,我們去尋孩子們回來。一會兒,我們也來幫著背麥子回去。”上人家繡姐兒家,白吃白住他們可沒有那個臉。
“去吧去吧,趕緊帶孩子直接去我家。先吃飯滴說,這都快晌午了。”望著苟二虎兩口子的背影,蘇錦繡大聲嚷嚷著。
其他人更是自覺的把割好捆好的麥子放在了背夾子上,用繩索綁好了。便各自背起,朝著家裡走了去。仿佛剛剛發生了這許多事,對他們沒有絲毫影響。
無奈,蘇錦繡的確沒有用過背夾子。看著他們嫻熟的手法,只能在旁邊乾著急。
“阿繡,你就趕緊回去幫著把飯盛好就是了。這裡的活兒有我呢,乖。”心疼著蘇錦繡,司徒楓卻壓根兒不想讓她乾這麽重的活兒。
撇撇嘴,蘇錦繡卻不以為意:“不要,怎麽能啥都讓你一個人乾呢?再說了,多了我背不動。可,五捆麥子我還是背的動。楓哥你要是再這麽囉嗦,我會覺得你是不想跟我呆在一起故意不讓我背麥子。然後,你自己就慢慢騰騰的往家裡背的意思。”故意歪曲著事實,她只是不想讓司徒楓那麽累。
就算是她背的數量少,可也好過讓他一個人這樣往家裡背。這麽大熱的天兒,誰就活該乾活兒啊?
“呵呵,阿繡,你就胡說吧。我不是那個意思,反正左右我說不過你。你都這樣說了,我要是再跟你說理,我左右都沒有理兒了。”無奈的搖搖頭,司徒楓三兩下把麥子弄妥帖之後便無奈的說道。
手裡的動作不減,又給蘇錦繡拎了三捆麥子一起放在了背夾子上,迅速給弄好了直接放到了蘇錦繡背上:“好了,阿繡,這回總算是如你所願了吧?”他簡直愛慘了這個傻女人,人家都是躲著乾農活兒。可她倒好,偏偏搶著乾農活兒!
“嘿嘿,楓哥,說的這叫啥話啊。再說了,你也木有讓我如願以償不是?我說的是五個,可你給捆的只有三個。這麽說來,你還是看不起我。覺得我那麽的弱不禁風,連幾個麥子也背不起。”故意板著臉,唉聲歎氣著,蘇錦繡眼神幽怨的望著一臉無奈的司徒楓嚷嚷道。
苦著臉,司徒楓還真就決定做一個壞人了。他板著臉,很嚴肅的對蘇錦繡說道:“就這麽多了,不願意背。就這麽走回家去得了,真是的,還就你有理兒了。”自顧自的走向自己的背夾子,那可是整整有十三捆麥子,加起來足足有二百斤左右了都。
心疼著司徒楓,蘇錦繡咬著唇嚷嚷著:“楓哥,你就不能少背點兒嗎?反正,離家裡也不是很遠。要是累出病來,可怎麽辦啊?”說真的,乾這樣的農活兒,她也是第一次呢。
前世,在孤兒院的時候,最多也就是種種菜啥的呢。如今,她割了一上午麥子,這會兒便覺得腰酸背痛的受不了了。
若不是不服輸的那股子倔勁兒,這會兒她真的想回家倒頭就睡。太累了,太不容易了!
一下子背著那二百多斤麥子起身的司徒楓則笑的憨憨的,對上蘇錦繡擔憂的雙眸柔聲說道:“傻瓜,我知道你為我好。可以往,比這重的活兒我都乾過。所以呢,你就趕緊跟我回家吧。說真的,我可是又餓又渴。”故意露出可憐兮兮的樣兒,他想著,只要能讓她分散注意力便好。
果然,蘇錦繡一聽這話,她便背著三捆麥子健步如飛的朝著田埂上走了去:“那趕緊的啊,外婆肯定幫我們做好了午飯。楓哥,回家就有好吃的哦。咦?那個人怎麽看起來那麽像大哥啊?他不是在縣城嗎?難不成,我眼睛花了不成?”她望著逐漸走近他們的人,有些欣喜的嚷嚷著。
“二妹,我回來了。我知道你會說我,可家裡這麽忙的時候我怎麽能享福呢?總不能啥都讓楓哥兒幫我們一家老小扛著不是。”說話間,那人已經走近了,卻不是那滿心內疚的蘇錦榮還能有誰?
“天啦,大哥,真的是你啊?太好了,你回來了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敢說你啊?不過,四叔肯放你回來?”欣喜若狂著,蘇錦繡很是驚喜。她也想過讓大哥回來幫著收莊稼,可一想到如今莊稼剩下的也沒有多少。再者,家裡有這麽多人在,她便也打消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