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一滴一滴順著手指流淌下來,砰地匕首落地,宇文輕雲眉心都不皺一下,抬起長眸緩緩道:“把手給我。”
這份淡定不是人人都做得到,畢竟割的是他宇文王爺萬金之軀所流的血。
如果這時候鳳天邪還不知道他打算做什麽,那麽她的智商堪憂,她不是沒想到,而是不相信在沒有絲毫利益下,他會主動替她換血解毒。
但領不領情就是她的決定了,半響,鳳天邪不動如山,依舊執著地道:“告訴我真相。”
宇文輕雲險些被這份執著惹怒,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他偶爾發一下善心都不一定會做,看來不能指望她的感激,只要能乖乖配合就能讓他省不少心,頓了頓,還是舊事重提道:“換血之後告訴你,別再跟本王討價還價,何況,這對你來說還算不上要求。”
唯有最後一句話,鳳天邪不得不認同,沉默了良久,然後瞥了他一眼淡道:“別指望我會感激你。”
“放心,不指望。”
話音剛落,宇文輕雲利落地打橫抱起了流了一地血有些虛弱的她,幾步就跨到臥榻邊,將她動作不輕不重地放下,然後隨意坐在了她身邊,握住她的手心用內力開始換血。
期間,鳳天邪憋著一聲不吭地盯著他,雖然比起第一次那種劇痛感覺是好很多,畢竟她現在的意識還是很清晰,但多多少少的痛難以避免,兩種不同的血液混合在一起,總是會有排斥。
不論是身體上,還是心裡上……
反倒是宇文輕雲沒過一炷香已經開始流汗,抬眸似不經意地說了一句:“你要是不用內力排斥,本王會更輕松。”
鳳天邪瞥見他額間的汗水,默不作聲地仿佛沒有聽見一般,但實際上則是漸漸放下了警惕,之後就立馬減弱痛苦的感覺,她隻好強迫自己去適應他。
半個時辰後,因承受了這麽長時間痛苦的折磨,即使是警惕的鳳天邪也有些疲累,緩緩地闔上了眸子,可是下一秒,她立馬睜開了眼,“你幹什麽?”
身旁突然多躺了一個人,即使她再困再想休息,也不得不如獵豹一樣豎起毛開始警惕防衛。
宇文輕雲抬眸輕飄飄地掃了她一眼,微諷道:“本王累了,還需要端盆水放在中間才能安心?”
連說話的語氣都有些氣若遊絲,看樣子是真累了,如果沒有精力應該做不了什麽,即使有心也無力。
鳳天邪不再理會他,這才重新閉上了眸,安靜地休養生息。
當她閉上眼時,宇文輕雲長眸一瞬不瞬地注視著近在咫尺的她,也只有在這種時候,她才不會露出她鋒利的獠牙,不是,應該是脆弱得不再有力氣。
不經意看到她微皺的眉心,以及微濕的發梢,抬手似乎想做什麽,但又不著痕跡地收了回來,也收斂了若有所思的目光。
他自認為是精明之人,從她對那件事的真相比命還執著的時候,他就得出了一個結論,她遠比他想象中的更重視君非冥。
就像一場賭注一樣,明知道會輸,為了不賠上得更多,提早放棄也是一種明智之舉。
又瀟說得對,她難以馴服的野性始終困不住在牢籠裡,終有一日會衝破牢籠的枷鎖,就如那隻之前在他身邊的花豹一樣,即使再感興趣他同樣放生了……
接下來,是時候將她還給冥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