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天邪掃了一眼那條禁錮著他的巨大鐵鎖,走近幾步,也沒聽他喃喃自語些什麽,在離他最近的距離放下了燭燈,半蹲身子挑起那鐵鏈,在手裡掂量了一下:“可真狠啊,想放你走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我可沒有這個本事。”
即使破了這陣法,活人被拴著這麽粗的鐵鏈,想帶走人難如登天,果然突厥的手段夠狠。
少年近距離抬起紫色瞳孔,似乎在打量著她,半響,在她放手準備起身離開的瞬間,猛然扼住了她的手腕,那力道不容小覷。
看來這少年並不是手無寸鐵,鳳天邪盯著他略帶希冀的紫眸,一字一句地道:“除非你自己打斷這鐵鏈,我就帶你走。”
少年抿起薄唇,沒有自信地猛搖頭,紫眸裡的希冀一點點的破碎,“九九恨被這鐵鏈鎖著動都動不了,每日都想打斷它,但是九九和果果試了無數次就是不行……”
仿佛為了證明少年沒有說謊,他身旁不離不棄的猴子吱吱吱地出聲幫他說話,然後就是上演了一幕猴子與人熱淚相擁的畫面。
鳳天邪眸子都不抬一下,稍微一用力掙脫了他的手,就在他雙眸徹底失去光芒的時候,才懶懶出聲:“我可以試試,但我需要一根木棍和濕布。”
言罷,小猴子迅速竄了出去,少年紫眸燃起濃烈的情緒,一瞬不瞬地凝睇著她,然後略帶愉悅地揚起了薄唇:“你是,阮凌。”
這次是肯定句,他相信師父不會騙他的,而他唯一記得的便是那句回來救他的人叫阮凌,這句話讓他支撐了無數個黑暗寂寞、寒冷挨餓的夜晚。
鳳天邪聽到前世的真名,連自己都覺得有些陌生感,或許她已經習慣鳳家七小姐的身份,鳳天邪這個稱呼,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適應這個世界。
但並未徹底忘記前世的那個阮凌,現在有一個人能夠記得這個名字,時時刻刻提醒著她,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會主動決定試試。
沒一會兒,小猴子便吱吱吱吱地蹦躂著竄了進來,嘴裡叼著一根木棍,朝著鳳天邪邀功地撓了撓她的披風。
鳳天邪沒想到這小猴子的本事這麽大,接過來之後,在身上利落地撕下了一塊布料,在潮濕的地上浸濕,便面無表情地將濕布纏繞起粗大的鐵鏈,再綁上木棍,“稍微忍忍,做得到嗎?”
少年仿佛很信任她一樣,眸子清明地盯著她道,“九九相信你。”
小猴子擔心地安靜蹲在一旁,不敢發出一聲吱吱聲,烏黑的小眼在兩人之間瞥了瞥去的,仿佛也相信鳳天邪。
她沒有等待地利落轉動木棍,好幾圈之後粗大的鐵鏈開始變形,因為濕布的韌性大不容易被拉斷,而木棍則剛好起了杠杆作用,順利地起到了四兩撥千斤的效果。
短時間內,鐵鏈已經漸漸嚴重變形,期間自然會傷到少年的手臂,但見他沒吭一聲,鳳天邪也不婆婆媽媽,一次性將鐵鏈扳彎到他可以脫離鐵鏈的程度,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