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輕雲坐在床榻邊,修長的手指用內力劃出了一道血痕,在鳳天邪手心同樣割下,再讓兩道傷口覆蓋到一起,自然而然地包裹住那小手,隨後在內力的驅使下,他的血液漸漸流失到她身體內。
灌血期間,他的臉色自然因為失血而蒼白下來,汗珠順著完美冷硬的線條滴落在手上。
而被換血的鳳天邪同樣不好受,她微睜開了貓瞳,嘶啞道:“怎麽我會這麽難受?”
宇文輕雲沒有解釋原因,或許是懶得解釋,或許是沒有力氣再解釋,慣性地說出,“躺在本王床上就別囉嗦,要是忍不住就叫出來。”平常在這床榻上做那種事,凡是纏著他說情話的女人,他一貫如此回答。
而灌血不僅施血者會感到疲憊,換血的人更加痛苦,體內仿佛兩股血液相互排斥,排斥感越強,那麽就越難融合。
直到融合為止會如一會兒如烈火焚身,一會兒如寒冰附身,交替不斷地一直折磨她。
鳳天邪索性閉眼忍受,忽冷忽熱不知過了多久,好像折磨持續了半個世紀,昏昏沉沉間,仿佛感覺到身體的變化,那種劇烈的撕扯感與剛剛的感覺不同,仿佛要將她撕裂成兩半,或者四分五裂。
就連她的忍耐力都難以忍受,但她已經沒有力氣睜開眼,只能任由那股劇痛傳遍全身上下,呼吸接近喘息,如果她意志力差一點,說不定就挺不過去了。
那種劇痛,再承受多一秒,還不如直接死去來的痛快。
這種想法覆蓋了她腦子裡,但君非冥的身影就會霸道地出現在她面前,他摸著她的臉,讓她再忍一會兒就好,只要一會兒。
鳳天邪乾渴的唇瓣喃喃,一會兒,她會堅持住的,直到疼痛慢慢散去,渾身如散架般不得動彈,仿佛五公裡長跑結束後即癱軟又虛脫……
而她隱約感覺到一道深沉的目光鎖定了她,鳳天邪沒有力氣去理會,眼皮沉重得貼合著,根本睜不開,但她恍惚明白她應該是挺過來了。
這個思緒讓她放松了神經,身體對外界的警惕第一次如此薄弱,雖然她清楚,如果宇文輕雲若是還有一絲力氣,便會趁機殺了她也說不定。
但是此刻她隻想閉眸休憩,這個夜晚她難得地夢到了前世,二十五歲的女特種兵所觸及的,所能回憶的唯有任務兩個字,從作為新兵蛋子被殘忍地訓練以來,她就咬牙忍下所有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
問她為什麽要那麽拚命,因為她沒有活著的意義,她沒有父母,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唯有痛才能讓她感覺到自己是活著的。
直到後來進入特種部隊,同伴一個個鮮活地出現在她眼前,但都一閃而過,未在她心中停留任何的位置。
最後定格在了二十五歲的自己,而那模樣似乎連自己都已經完全記不起來了,恍若隔世,隻留下一個模糊的輪廓,雖然模糊,但已經刻在她心底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