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初升的朝陽,金山城近四萬城中軍民百姓,高高興興的向著城外大軍而去。
那些城中的貴族大戶們,還都讓家丁奴隸帶上了不少的勞軍酒水等物,還有的貴族乾脆將家中的歌伎舞女們弄到一起,又從家中拿了全套平時宴會取樂的樂器行頭,吹吹打打的奔著大軍而去。
甚至城中的各個晚上才營業的妓寨的妓女們也都來了,一個個穿紅披綠,塗脂抹粉的,就打算一會好好的勾搭上幾個軍官將領,也好晚上能從這些大勝後的軍官口鼻裡掏出個三五兩金銀來。
不遠處的大軍一動不動,大軍中軍,陳克複一身明亮的明亮鎧甲,端坐寶馬青睢之上,看著那黑鴉鴉一片湧來的人群。嘴角的笑容揚起,心中說不出的高興。
“羅團長,稱率輕騎兵團的戰士們去迎接下出城的百姓,以後這些可就是我大隋的子民了。”
“是,大帥!”羅林笑著接令,呼喝一聲,列陣左翼的輕騎兵獨立團的兩千騎兵齊齊策馬,迎著朝陽,轟隆隆的分為兩隊,從左右兩邊向整個金山城的百姓包圍過去。
還沒有等那些百姓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羅林的人馬已經繞到了他們的後面,列開了一個寬大的包圍圈了。
“大人,我們是奉了淵蓋銅城主的命令來迎接淵大帥和榮留王的。”那隊伍中有貴族大聲開口道。
沒有人回答化們的話,只有一個個的騎兵們端平了手中的騎槍,
從後面向他們壓迫而來。那在朝陽之下閃爍的銳利鋒刃,讓眾多膽小一點的都臉se蒼白起來。
人群之中突然有一個腳上還綁著繩索的奴隸,聲音j動的喊起來“這些不是高句麗兵,是隋軍,是我們大隋的騎兵。”
那帶著河北腔調的漢話,讓人群中的奴隸們都so動了起來。開始不少的奴隸本來都是目光呆滯的低著頭站在人群之中,此時聽到這話,都一個個突然抬起頭,拿手掀開那滿頭亂糟糟的披發,拿眼睛仔細的凝望過去。
“是真的,是真的,是大隋的騎兵!”又一個奴隸喊道。
“沒錯那是大隋的明光甲,是大隋的騎槍,還有他們腰上佩的也是我大隋的橫刀。”
那些金山城的百姓們看著身邊的奴隸們一個個燥動起來,都有些惱怒起來,有些貴族們更是叫著家丁們毆打起那些叫喚的奴隸來。
“咻!”一支羽箭直直的射入了一個毆打奴隸的士兵後心,那奴隸慘叫一聲一下子倒在地上。
那原本燥動的奴隸,和那些遼人百姓貴族們一下子都安靜了下來。
羅林一身明光甲,騎著一匹和陳克複差不多的白馬,策馬走到遼人百姓之前大聲道“我乃大隋左屯衛東北軍司令部直屬輕騎兵獨立團團長羅林現在正式向你們宣告,七日前,我東北軍與淵太祛所領八萬兵馬一戰在左屯衛大將軍陳克複司令的指揮下,率十萬隋軍,殲滅包括淵淨土在內兵馬一萬余人,俘虜包括淵太祛、淵蓋銅遼兵六萬七千余人。現大我大帥揮兵十萬來取金山,你們已經是我大隋的俘虜了!”羅林的話猶如一道驚雷,一下子將所有的遼人震住了。原本還興高彩烈的準備歡迎大捷的軍隊,好好慶祝隋軍大敗,他們又可以恢復正常生活了,沒有想到,這一下子間他們就成了俘虜了。這太大的落差,讓所有人都呆愣的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數萬人的隊伍沉靜了有那麽幾秒鍾,突然隊伍中爆發出一陣衝天的喜悅吼聲“大隋萬歲!”皇帝萬歲!“這突如其來的歡呼聲,反而讓羅林等人也愣了。他不明白怎麽遼軍遭如此大敗全軍盡沒,現在他們這些遼人又成了隋軍的俘虜怎麽會還有這麽多人歡呼慶祝?難道遼人瘋了?
“豈曰衣?與子同袍。”、,
也不知道是哪個奴隸先唱了一句,轉眼間,整個高句麗人的隊伍之中就都響起了一陣低沉的歌聲,先是幾個人唱,慢慢的唱的人越來越多,那雜亂原歌聲也越來越合拍,最後整個匯聚成了一個節拍。
那起碼是數千人以上的合呤,低沉,j昂,那就像是一首召集曲,也像是一首即將出戰的進行曲,聲聲的j昂響起。原本散入在數萬金山城百姓之中的隋人奴隸們,一個個戴著腳鏈,披頭散發,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走了出來,開始在一旁的空地之上自動的匯聚成了一個方陣。
那些人雖然一個個全是瘦弱不堪,仿佛風一吹就能倒,但是此時第個人的眼中都散發出一種奪人的明亮光躬。一個,兩個,三個,百個,千個,足足有兩三千人聚集在了一起。遠遠的看去,就像是一群叫hu子匯聚在一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開丐幫大會呢。
只是仔細看去,卻能看出這數千人站在那裡,卻自成一個陣形,隱隱有強兵風范。大部份的奴隸都強膛,撐直了腰。
豈曰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牟同仇!
豈曰剁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回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圍在旁邊的兩千余名東北軍司令部直屬輕騎兵獨立團的將士們,都有些疑huo的看著這群奴隸,不明白他們怎麽會唱這首歌。對於這首歌每個曾經出身於破軍營的戰士們都是十分的熟悉。
這是破軍營自組建時,陳克複所親口定下的軍歌。他們對這首歌爛熟於xong,數次的吟唱起。只是今天,這首歌卻在遼東,從一群陌生的奴隸的口中聽到,這讓眾人都愣了好久。
奴隸們的歌聲越來越大,越來越j昂,到了最後,獨立團的騎兵們也開始跟著唱了起來,漸漸的整個獨立團的戰士們都在一遍遍的合唱這首簡單的軍歌。
這邊的動靜很清晰的傳到了不遠處的陳克複等人耳中,陳克複豎耳凝神聽了一會後,臉上lu出了笑意。他相信,這些人絕對就是之前淵蓋銅所說到的隋軍二次征遼時的戰俘。
雖然漢末以後幾百年中,屢有中原北方百姓不堪戰亂,舉家逃往遼東的。但是那些只是普通百姓,在遼東定居了多年後肯定早已經被遼人同化的差不多了。
而眼下那邊卻有數千的奴隸唱起了衣,衣雖然是詩經上的句子,但卻是首j昂的戰爭歌曲。可以說,古今以來,有不少的部隊都會唱這首歌,以增進軍隊士兵們的軍隊集體感。
現在在這裡聽到這歌,再一想起當初淵蓋銅說他淵氏分到了兩萬戰俘為奴,且這東北本就是淵氏的老巢,那麽這些人有極大的可能xng就是他想找的隋軍戰俘。
陳克複j動的轉頭對身邊的李奔雷老爺子等將領道“真是老天保估啊,沒有想到此事竟然是真的?老爺子,那前邊唱歌的人是二次征遼時的我軍戰俘。我們的兄弟同袍!大家快走,一起去看他們。”
一眾將領本來也一直大疑huo前面怎麽會有人唱衣,畢竟他們不如羅林,是直接在那群人身邊的。此時正疑huo著,突然聽到陳克複說,那些人是隋軍的戰俘,眾人一下子傻眼了。
隋軍已經征了三次高句麗了,第一次死了差不多三十萬,不過大多是死於那遼河西岸不遠長達兩百多裡的沼澤地帶,以及頭一次征遼時,眾將士們水土不服病死的。而水軍則是在海上遇到了風暴,船毀人亡。
但是第二次征遼時,一百一十萬大軍,陸軍攻平壤的九軍三十萬人,可是死的只剩下了兩千余人。水軍十萬人,同樣在平壤中伏,死了近一半。當初的戰報上可是說那三十余萬將士都是被遼人殲滅了的,怎麽突然卻又出來了幾千戰俘,而且還是在金山城?
陳克複也一時來不及解釋,率先帶著一眾軍官們就直接衝到前面去了。
“司令,這些人好像有些古怪,我感覺他們不是遼人,好像是中原人。估計可能是以前遼西的漢人,被遼人給擄掠到了遼東做奴隸了。”陳克複一過來,羅林就馬上上前稟報道。此時羅林,還沒有把這些人和隋軍士兵聯系起來。
陳克複一眼看去,就從這些奴隸們的身上發現了軍人的特有氣質,這些人絕對是隋軍俘虜,不會錯的。
“你說錯了,這些人不是遼西邊民,而是我們的同袍弟兄,這些都是我大隋的將士。只是卻被人遺忘在了異國他鄉,今天終於到了回家的時刻了。他們曾經為國奮戰,揮汗灑血,可到了最後卻成了敵國的奴隸,連親人朋友們都隻以為他們死在了異國他鄉,老天終不負他們啊,他們終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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