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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根本猜不到高建武的想法,只是盡著一個臣子的忠心,勸解道,“王爺,如今隋軍兵威如此強盛,論如何硬守是不明智的,我們當暫避鋒芒。王爺也當知道,如今已經快到八月了,最多一個月,到時就會進入雨季。王爺可不要忘記,隋人第一次來攻時,三十萬大軍是怎麽全軍盡沒的。那不是我們打敗的,是他們一點點沒在這遼東雨季的沼澤、疾病中的。”
“王爺,我們現在完全可以退守到新城,甚至是再退後點退到國內城。我們現在什麽也不用做,只要再等一個月,到時隋軍就得退軍。只要我們燒了遼東的糧草,就算隋軍得到遼東城,一到雨季他們就是想從中原補充後勤都不可能。沒有糧草,他們根本不可能留在遼東城,到時他們還是一樣得把遼東城舍棄。我們到時再帶大軍回來,重新駐守遼東城,一切不又還和以前一樣嗎?王爺,我們退。”
高建武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隋軍大營,心裡滿是不甘,真的要退兵嗎?真的要就這樣走了嗎?可是他不甘心,他以十萬人駐守遼東,是奔著打敗隋軍的目的來的。可是到頭來,損兵折將,十萬人折了九成,連百姓也都死傷了一半,他要這樣灰頭土臉的逃跑嗎?他走了,還能回來嗎?貴族們還會肯讓他統兵嗎?
“唉,”高建武恨恨的在那殘缺不全的城垛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心中滿是不甘。
長歎一聲後,高建武有些失落的道,“傳我命令,準備突圍,留一隊人斷後,等我們離開後就馬上放火把遼東城燒了”
話還沒說完,一名衛兵跑了過來道,“王爺,西城門的克將軍派人來報,說是一名隋朝的官員跑到城下,要求進城。”
高建武愣了一下,“難道是來招降的?”如果是來招降的那就好解釋之前隋軍的行動了。
“王爺,克大人說那隋朝官員說是來投奔我王的,還說有緊急的事情要告訴王爺,希望王爺能讓他馬上進來。”衛兵忙解釋道。
高明有些擔憂的道,“王爺,這恐懼是隋人的什麽詭計,大人,還是不要見他了,我們馬上撤。”
高建武抬手製止了他,認真的看著那衛兵問道,“那隋人是多少人來的,是他一人來的,還是帶了人馬,還有,他有沒有說他是什麽身份?”
“回王爺的話,克大人傳來的話是,那隋人自稱是隋朝兵部侍郎斛斯政,他是獨自一人來的,據克大人說他十分倉惶。”
一聽這話,高建武和高明都是愣了一眼,兩人對視了一眼。他們原以為不過是一隋軍小官吏,可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隋朝的兵部侍郎,這可是一位大臣。
高明勸道,“王爺,依小的見,咱還是不要去管那什麽兵部侍郎還是兵部尚書了,我們還是按計劃退。”
高建武站在那裡沉吟了一會,“不,我要先見一下這個隋人,我一直想不通隋人為什麽突然退兵。只要把他帶過來,我就能知道是為什麽了。隋軍肯定發生了什麽事情,要不然不可能突然退兵。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麽大事,那麽我們也許就得重新考慮一切了。你,速去城門處,把那人帶過來,記得禮貌一點。要快!”
“高明,你先去準備,如果到時事情仍不可為,我們就馬上突圍到新城去。另外,讓城中的將士們打起精神來,繼續防守,一刻沒有離開,我們就一刻也不能輕心。”
沒有一會,在幾個衛士就已經簇擁著一位隋朝官員走了過了。
那隋人一見高建武就忙跪在他面前道,“斛斯政拜見榮留王,小的有大事要向王爺稟報。”
高建武看他居然一來就跪拜自己,而且還說有要事向自己稟報,沉疑的看了他幾眼,“先生即為大隋之兵部侍郎,那應當也是大隋之貴族,何由卻要奔我高句麗?”
斛斯政歎了口氣道,“小的確實是在原貴族,家祖還在西魏位列三公,任太保、尚書令,封爵常山文宣王。可惜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王爺你可知道為何今天隋軍突然在破前之即突然退兵?”
高建武一聽到這話,一時間也是馬上走前幾步,來到斛斯政面前緊急的問道,“卻是為何?”
斛斯政笑了幾聲,卻不說話。
高建武心裡急的要死,等看著他的笑容後才馬上心裡明亮起來,對著斛斯政拜了一下道,“既然先生來投我高句麗,不管是何原因,我高句麗定能保的先生周全。而且我馬上將稟明國王,先生不但能保安全,還能在我高句麗繼續享愛貴族生活。現在還請先生告知我,隋軍為何退兵?可是發生了什麽大事了?”
得到了高建武的保證,斛斯政滿意的道,“王爺猜的沒錯,現在隋朝不但發生了大事,而且還馬上將有一個天大的機會擺在王爺的面前啊。如果王爺能抓住機會,甚至能在這次戰爭中反敗為勝。”
高建武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瞳孔瞬間放大一下,用著明亮的眼光看著斛斯政,看了半天,也確實沒感覺到眼前隋人是在騙他。忙心頭一喜,納頭便拜,“請先生教我,如果這次先生助我擊敗隋軍,我定將請我王下令,封先生為王,從此在我高句麗永享富貴。”
對於高建武來說,他現在都已經感覺山窮水盡了,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了,他當然不願意棄城而走。那樣的話,對他的聲望是個嚴重的打擊,而如果他能在這場已經失敗了的戰爭中,反而擊敗隋軍的話,那麽不要說許諾眼前的隋人一個空頭王爵,就是再高的條件他也願意答應。
斛斯政來時還提心吊膽的,沒有想到事情去這麽順利。他本是楊玄感的至交好友,這次楊玄感叛亂謀劃已久,而他在楊廣的身邊,就一直在給楊玄感通報這邊的消息。結果不知道什麽原因,楊玄感起事的消息他居然是和楊廣一起收到的。
一收到楊玄感起事的消息,他就感覺大事不妙了。惶惶之下,連忙潛出大營。要想回到中原和楊玄感已經不可能了,一咬牙,他乾脆跑到了對面的遼東城下。
“王爺,小臣中原的好友楚國公楊玄感已經在中原起兵討伐楊廣,今日那昏君楊廣剛剛收到中原來的急報,所以才會有緊急收兵的事情。”
高建武遲疑的道,“可是隋朝兵多將廣,一兩個人起兵造反對楊廣構不成什麽威脅?”
“不,那楚國公可不是一般人,滿朝文武有大多都是楊家昔日的臣屬舊僚,他一起兵,響應者必將雲集。現在楊廣大軍在遼東,楚國公起兵,中原空虛,說不定到時楊廣連家都回不去了。”
高建武臉上一下子露出了笑容,“先生是說,楊廣要退兵了?他要趕著回中原?”
“沒錯,中原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他肯定要趕快帥軍回中原的,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楊廣必定在三天之內退兵。王爺,您的機會來了,只要到時楊廣一撤兵,王爺只要率數萬精兵乘其退兵心惶之時,等到他們半渡遼水之時,王爺率精兵半渡而擊之,隋軍必定大敗也。將軍必能重演薩水大捷也,到時說不定還能將楊廣也擒獲呢。”斛斯政此時已經沒有半分華夏蠻夷之分,為了自己的私心著想,他毫猶豫的向著新主子出賣想了自己的中原兄弟姐妹。
高建武有些激動的走來走去,好一會後才歎息道,“先生說的雖然十分好,可是隋軍百萬,如果他們真的撤兵,我們也根本拿他們可奈何啊。”
斛斯政搖了搖頭道,“王爺說錯了,隋軍雖有百萬,可卻有一半是民夫腳力。到時那楊廣肯定心急回中原,這上百萬的人過河,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王爺只要率精兵,在其過河之時趁其不備,突然襲擊,到時王爺多打旗號,虛張聲勢,只要有十萬精兵,必能大破隋軍。就算抓不到楊廣,可是那些民夫們可不是王爺的對手,倒是定能給隋軍一個重擊。”
高建武喃喃的道,“十萬精兵,十萬精兵,十萬精兵,先生,你認為隋軍三天之內,就會撤兵嗎?”
斛斯政點了點頭,“如今中原空虛,楊廣要是不趕快回中原的話,要是晚了,到時說不定連洛陽也要被楚國公攻破了,王爺說他能不急嗎?隋軍有百萬人數,要撤軍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走的了的,各種物資、糧草器械,沒有個兩三天的時間,隋軍根本走不了。”
高建武連道了幾個好字,對著身邊的一個心腹道,“你馬上率一百人悄悄出城,最好是不要讓隋軍發現了。你們拿上我的印信,馬上去新城,讓高齊王爺馬上從新城和附近的山城調兵,讓他把所有的兵都帶上,不用派兵留守,告訴他,隋軍正在撤兵。我要他在兩天之內集結所有兵馬,讓他直接帶到遼河附近山谷中埋伏起來,這次我們要乾一票大的。”
隋軍攻遼東時,他不敢集結部隊和隋軍戰鬥,但是如果隋軍急著撤回中原的話,他卻是有機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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