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行省的南端的潁上城與淮河一江之隔的安徽行省壽春城之間,蜿蜒的大路上,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的大軍正在極速向南前進)目光所及,一片旌旗飄揚如海,刀光似雪,長矛如雲,這支急速前軍的大軍氣勢如虹,軍容鼎盛。
大前的前導為一面迎風飄揚,獵獵作響的黑色飛鷹戰旗。在戰旗之側,一面繡著一隻插翅天狼的戰旗飄揚在側,在這面戰旗之下,策馬疾馳南下的卻正是大陳最精銳的兵馬之一,大陳內衛八衛之一金吾衛軍天狼輕騎兵營。一個全營最低軍銜也是由士官擔任的百戰之師,一支擁有著五千人規模的龐大建制騎兵營。
五千飛狼輕騎兵營滾滾前進,緊隨在他們後面的卻是打著鳳凰戰旗,玄鳥戰旗、金鵬戰旗三種以神鳥為號的三支軍隊。這三支旗號為神鳥的軍隊都十分的不凡,因為這三支數量多達一萬五千人的輕步兵營,全都穿著與其它大陳軍黑色鎧甲儼然不同的鎧甲,戰旗飄揚之下,三支軍隊的士卒通通穿著火紅色的鎧甲,就如同一片巨大的晚霞在飛速的移動。
在天狼營、鳳凰營、玄鳥營、金鵬營四個平常難得一見的軍隊飛速奔過之後。後面又緊隨著數支軍隊開到,這些軍隊基本上都和前面四支軍隊一樣,通通都是五千人規模的大編制營,青龍營、狂龍營、飛龍營、黃龍營、白龍營、黑龍營、九頭鳥營、不死鳥營、畢方營、三足鳥營、白虎營、玄武營、朱雀營、黑鐵禦衛營。
足足十八個五千人的大編制營滾滾南下。很快就已經趕到了淮水河邊。
此時原本寬闊的淮南早已經變成了通途。在碧波之上,一連七座巨大的浮橋早已經連接兩岸。最先開到的飛狼輕騎兵營的士兵已經順著七道浮橋率先渡過了淮河。
站在淮南北岸的高坡之上,一身戎裝的大陳皇帝陳克複心情複雜的看著自己的大軍迅速南下。望著波光鱗鱗的淮河,望著整齊的大軍,這一刻,他的心裡比複雜。
十八個營九萬大軍,這已經是陳克複手中最後的一支主力軍隊了。為了湊齊這支人馬,陳克複不但從太原把一萬禁衛軍調動隨身南下,而且這一次還完全把京城洛陽的守軍基本抽空了。就是河南與山東兩個行省,此時所有的軍隊也已經九成抽調過來了。
河南、山東兩行省完全空了。京都洛陽現在只剩下了一萬精銳,一萬鄉兵,三萬民團在毛翊的帶領下坐鎮。淮北、淮南本來就已經極度空虛,這一次調兵。直接導致長江以北、黃河以南的這一片廣大的疆土內,直接成了不設防的狀態。甚至為了湊夠兵馬,他連這幾年來翟嬌嬌和李秀寧與張出塵三個女人的女軍也全部出動了。
大陳最後一支能動用的軍隊他已經完全帶來了,帶著這支拚湊起來的軍隊,他眼前只剩下了一條路。要麽攻下建康,奪下江東,然後將防線到長江中遊去。要麽,他們就有可能會敗回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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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甚至連淮河以南的疆土也有可能全部丟失。甚至是山東都有可能不保。
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怪胡海,是他一手把大陳先前的所有戰略計劃給打破了。
胡海只是一個江西都督。手中隻握著萬把鄉兵民團。陳克複按戰略布局讓他放棄江西,退回合肥加強淮南防守。以避免南陳軍會突然在這個時候攻過長江北伐,一切都是計劃好的。先北後南,先與突厥人決出勝負,解決了後顧之憂後再一舉掃平南方,統一中原。
可誰也不會想到,胡海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出這樣的亂招。更讓陳克複想不到的是,似乎大家還一下子全卷入進來了。先前魯世深攻打江陵本來就已經是屬於擅動兵馬,私自行動了。雖然他拿下了江陵,擊敗了董純。還佔了五郡。可卻也等於拿著大陳西南的防線冒了個大險。
最後魯世深成功了,沈家內亂,力反攻。董純則本來就是來佯攻的,他們的真正目標是蜀中,因此一時吃虧。但並沒有時間來馬上報復陳軍。
先前陳克複在太原收到魯世深他們的情報時,都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當大陳與突厥人都已經把全身的力氣都拿出來了。把全部的家當都扔上了堵桌的時候,魯世深還居然敢在西南主動用兵,而且是一下子對上兩家。沒有人比陳克複更清楚,萬一魯世深兵敗了會有什麽樣的嚴重後果。
大陳整個西南防線只剩下了三萬兵馬,萬一這支兵馬被滅了,那麽整個大陳的西南方向就完全被撕空了。如果這時有一支敵軍突入,完全可以輕松的殺到洛陽城下。就是不打洛陽,此時的河南、山東、淮南等地也基本上是不設防的情況了。真要有敵軍深入,那其中的損失與震動,將會震驚所有人。
陳克複好不容易等來了襄陽那邊險情解決的情報,這邊馬上又傳來胡海突然也來了一個擅自調兵。而隨著情報的不斷送到,讓陳克複心驚內跳的事情出現了,胡海不單自己在玩心跳,連嶺南的馮婠父女,淮南的陳山、陳風,荊襄的胡海、魯世深也全都卷進去了。
江西、廣東、廣西、海南、越南、湖北、河南、安徽、江蘇。一下子之間,南方九行省全被卷入其中了,這情報讓陳克複殺人的心都有了。
上次胡海在襄陽冒險,差點有可能丟掉洛陽西南的大門。
可這次更嚴重,直接整個南方的九行省全參與其中了,而且還居然是在朝廷將所有的精力與實力都放到了北方的關健時候,他們居然要去收復江東,攻佔建康。直接攻入江東的軍隊已經超過了五萬,另外間接卷入其中的襄陽守軍與江都守軍也已經超過了五萬人馬。一下子十萬人馬卷入其中,幾乎整個大陳南方的軍事實力全卷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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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猶如一場可怕的風暴,胡海在九江扇動了一下翅膀,轉眼間江南就已經刮起了一股巨大的颶風。
面對著剛剛遭遇大敗,內亂,又新換了個主人的吳軍,胡海等人覺得他們有很大的信心。可陳克複卻是完全驚白了臉。多線做戰,古來兵家大忌。更何況面對的還是統一著整個北方和西域草原的超級強者,這個時候再去招惹吳國,這簡直就是犯二。
胡海他們在賭,他們覺得可以賭,也敢賭。
但是陳克複卻不敢賭,走到如今這一步,擁有著中原半壁江山,其中的艱辛唯有他知道。再重來一次,他都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有這樣的機遇。可是現在,一場驚天豪賭已經開賭,而且別人是拿著他的江山在賭。
陳克複如何不驚,如何不急?江南本就是吳軍的地盤,更何況江東更是吳軍的家鄉。在江東做戰,這是客場做戰。更何況,江東的陳軍只有五萬,而且這五萬並不是精銳,而是由淮南鄉兵民團與嶺南百越土兵們拚湊的一支臨時兵馬。
而沈落雁先前對外號稱的五十萬大軍雖然沒人會相信,但他有三十五萬兵馬卻是真的。雖然這其中至少得有一半的水分,但最少還是有十幾萬精銳的兵馬的。隔著一條長江,以五萬拚湊起的雜牌要去硬打擁有十幾萬精銳的江東。在陳克複看來,這勇氣可嘉,但卻明顯的缺了點智商。
此時打這一仗,打贏了一時半會的也見不到多少功效,反而有可能激起其它勢力的警戒與反擊。在未解決突厥人之前,任何主動招惹其它中原勢力的舉動都是愚蠢的。
而萬一這仗要是打敗了,這基本上南方九省就差不多全完了,甚至連黃河南岸的河南與山東也難保,有可能一個不好連京都洛陽都守不住。到時如果真出現那樣的情況,朝廷又如何能全力打好北方一戰?
在憤怒的撥劍砍碎了一張幾案之後,陳克複一邊咒罵著胡海他們法天,一邊卻也只能馬上飛快的將太原、洛陽、河南、山東的所有九成以上兵馬都調集起來,迅速的組建了一支九萬人的強力大軍,飛速的南下趕往江東增援。
此時的江東如同雞肋,食之味,棄之可惜。但陳克複卻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攻下江東沒什麽大用處,一時改變不了當前局勢。但萬一坐看著胡海戰敗,那最後的結果卻完全可能是災難性的。
這次,他唯有擊敗沈落雁,將她的吳軍給重創,讓她接下來法再繼續威脅到大陳的南部疆土,大陳才能完全放開手在即將到來的突厥大戰中努力做戰。
仿佛是看到了陳克複的擔憂,一身紅色戎裝騎在戰馬之上的李秀寧淺笑道:“好一支雄壯的軍隊,不過我的玄鳥營也
完全是按照當初世民他們玄甲軍的方法訓練的,訓練了足足三年,這次果然是不比禁衛軍差多少。有如此雄武之師,又有陛下親自指揮,這一次,我們一定能一次踏平江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