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她的猜測,既然上面指定了讓她一個小時之內到達圓貿大廈,那就說明,在一個小時之內,她是安全的,還不到『逼』得那保姆出手的時候,所以,她應該有充分的時間,實施她的逃命計劃。
這個時候,誰都不能驚動,更別想指揮容凌的手下去幹掉那保姆了,小心事情沒成,那保姆反而立刻就把她給捅了出去,甚至一槍乾掉了她。保姆的身手如何,她不知道。但是,容凌的手下可都是沒有槍的,但是那保姆,身上肯定有槍。想靠容凌的手下製服那保姆,這太懸!
抿緊了唇,她又小心地聽了一下門外的動靜,在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響之後,她小心翼翼地把門給打地更開,然後探出了身子。查看了一下樓道,很幽深,但是沒有人,這很好。踮著腳,她小心地在不發出聲音的情況下,迅速地朝同一樓層的客房奔去,同時依舊機警地查看著身前身後。確認還是沒有人的情況下,她迅速擰開客房的門,閃了進去,把門給關上。然後還是輕手輕腳地朝床鋪走近。
床鋪,一早是經過了她的特殊改造的。就是床鋪兩側,看著是實木支撐一直到地板的樣子,這樣看著,必然是藏不了人了,便是你不信邪地要趴在地上瞅瞅,透過那距離地面也不過兩厘米左右的空隙,也是什麽看不到的。因為,李蘭秋巧妙地在原本空空的床鋪下方,設置了夾層,空間不大,但卻足夠身材不壯的女人藏進去。別人要是不知道內裡的玄機,從外面看,卻是什麽都看不出來。
她蹲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將側邊的床板給拆了下來,然後,鑽了進去,躺好,又小心翼翼地將床板給裝了回去。[
做特工這麽危險的工作,就是再不聰明的人,也得曉得為自己留條後路吧。吳勝男有點小聰明,進了這個小別墅之後,很快就給自己搗鼓出了一個保命的地方。她當時想的是,萬一自己出了事,生命受到威脅,那麽,她就可以躲在這裡,先避一時。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完全的地方。想殺她的人,估計沒想到,她竟然沒有離開別墅,反而躲在了這裡。
她現在雖然還是怕的身上流著冷汗,但是心裡是有些得意的。那個保姆,肯定不知道她躲在了這裡,在她的房間找不到人,保姆肯定會以為她這是偷『摸』地逃跑了。
握著槍的手,這個時候,終於可以稍微不用那麽緊繃了。她微微地閉上了眼,將所有的感官都調到她的耳朵上,小心地聽著外面的動靜,同時一邊思考,她應該怎麽辦?!
或許,等到保姆一走,她去投靠z國警方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她手上,可還是捏著一個很大的籌碼的,z國『政府』應該會感謝她的。只是,她的媽媽——
她想起了自己的母親,眼神又暗了暗,有些傷心和不忍。可是又想起自己的小命,就只能將這種不忍給壓下。她養了母親這麽些年,萬一母親真是因她而死,那……也別怪她太不孝了。不過,只要m方在她投靠z國之前沒殺她母親,那她肯定會盡力用自己手頭掌握的情報把母親給換出來的。
這麽想著,她稍微能心安理得一些。她這並不是棄自己母親的命不顧,而是,她要是沒了命,或許母親也會沒命。所以,她現在這麽做,是正確的,不用愧疚的,不用的。
腦子裡東想西想著,她突然就聽得“卡擦”一聲,是門把手給擰開的動靜。一個輕輕的腳步聲,響了起來,然後是一陣搜尋的動靜。
她從特意留出來的小縫隙看到了一雙熟悉的鞋子,心裡一冷。
果然是小保姆,她果然是猜對了!
那小保姆在找她!
房間裡被搜了一會兒,床鋪底下,也被拿著手電筒照了一下,吳勝男看著那已經距離她非常近的面孔,緊張地只能拚命地屏住自己的呼吸,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不過好在保姆什麽都沒有察覺,很快就站了起來,又搜了一會兒,門就被再度擰上了,保姆走了出去。
吳勝男緊繃著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這一關,應該算是過去了。等那保姆一走,她就報警吧,也免得夜長夢多了。
但讓她心驚的是,過了一會兒,房門竟然又被打開了。
她的心,立刻提了上來。
不過,卻是聽到保姆在那低聲地向m方匯報結果。
“所有的屋子都已經找遍了,沒有她的影子,估計是偷『摸』跑了,現在該怎麽辦?”
她安靜了一會兒,似乎在聽那邊的指示,然後來了一句。
“嗯,她沒有驚動任何人,也沒開車,那麽應該跑地不太遠,我這就去追去,一定追到她,把她給帶回去。”
“嗯,好,保證完成任務!”[
說完了之後,她掛斷了電話,嘴裡咒罵了好幾聲。
“該死的女人,盡給我惹麻煩,看等我找到你的!”
口吻裡透著狠意,卻是迅速地又出了屋。
吳勝男松了一口氣之後,卻是異常欣喜。因為,保姆這是要去追她了。也就說明,她真的是安全了!
等啊等啊,等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確定保姆肯定已經出了這別墅,而且大概還跑出去很遠了,她就打算出來了。因為她擔心在裡面呆地太久,保姆在外頭追蹤她半天卻什麽都沒發現,就又反過來生了疑心返回這別墅。
半個小時,不多不少,很好。
輕輕推開床側木板,放到了地上,她一手捏著槍,慢慢地蹭著身下的暗板,一點點地鑽了出來,只是腦袋才剛探出了一些,一個淡淡的輕嘲聲,揚了起來。
“嗨,找到你了!”
有那麽點惡作劇的意味!
她心裡一驚,手動作的比腦子快,手腕一翻,槍口就轉了過去。
“不許動!”女子的聲音卻是驀然一冷。“否則,我一槍就打爆你的頭!”
她並沒有瞄準保姆,但是保姆這槍,卻是恰恰好瞄準了她,且恰恰好正是腦袋。
“別動!”保姆又命令了一聲,疾步朝她走來。“我只是來帶你回去的,你別『逼』我在這裡殺了你!”
吳勝男的心,就松動了一下。
不是直接殺她,而是要帶她走,那麽說,她就還有機會!譬如說,開車上路的時候,或者在路上的時候,事在人為,她還是有機會扭著現在這劣勢的。
所以,她沒有反抗,就這麽看著自己的槍被保姆給奪了過去,然後換她的槍,頂在了她的腦袋上。那有點重又有些冰冷的槍管,是非常有壓迫感的,被這危險的東西給頂著腦袋,她不可能不害怕。然後,為這位看上去有將近四十的保姆的身手而震驚。到底,她是什麽時候又回來的這個房間?!她又是怎麽發現,她就躲在這裡的?!
這些都是未解的謎,但這謎足夠讓她知道這位保姆的厲害。所以,保姆不耐煩地用槍口敲著她的腦袋,讓她趕緊從床下鑽出來的時候,她照做了,然後又被她用槍給『逼』著,回了自己的房間,因為保姆表示,讓她拿上她的那些重要東西。
包,被放到了床上,和她離開時放置的位置有些不一樣。但是她沒多想,只是以為這是保姆在找她的時候,翻弄的結果。她現在心裡急速思考的是,她應該怎麽逃脫。可就在她彎下腰去拿自己包的時候,她的身子,突然被人給重重地推了一下,然後四腳朝天地倒在了床上。
她正惱地要瞪眼的時候,保姆卻緊跟著壓了過來,什麽話都沒說,冰冷的槍管頂在了她的太陽『穴』上,放了槍!
她什麽都沒反應過來,就睜大了眼,身子軟了下去。鮮血,猶如流水一般地從她的太陽『穴』上流了下來,浸染了白『色』的被單!
大睜的眼,白眼仁多,黑眼仁少,仿佛是臨死前的最後一聲疑問——為什麽?!
保姆的臉上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平靜的厲害,仿佛啥一個人對她來說,就跟收拾了一張床鋪一樣的簡單。[
收起了自己的槍,她將先前從吳勝男那裡奪來的手槍拿了出來,取出一顆子彈之後,放到吳勝男的手裡,做了一個握槍『射』擊的動作之後,給放在了她的手邊,然後又稍微擺弄了一下吳勝男的軀體,又仔細地檢查了一下床鋪,再然後訓練而有素地收拾起了屋子,就像是她本來就是一個保姆似的,而不是一個殺手。
等到整個屋子都收拾的整潔了,看上去沒有被翻『亂』的痕跡了,她才撇了一下嘴,暗嗤了一聲——麻煩!
吳勝男肯定是要死的,但是原本的計劃,是想讓她出去了之後,製造一出意外的。因為上面不想再惹什麽麻煩,吳勝男意外而死,會讓事情變得相當簡單。可沒想到,吳勝男還是有那麽點腦子的,猜到了上面的意圖,然後又逃命。可她哪裡知道,她一進來這裡,就借著收拾屋子的空擋,將這個家裡裡外外地都給『摸』了遍,客房裡那張床的機關,她早就已經知道。之所以一開始沒有揭穿吳勝男是躲在了那裡,是因為她需要提防吳勝男手裡的槍。她可以直接將吳勝男打死在那裡,但是這不是上面的計劃。在沒法讓吳勝男走出去的情況下,上面只能采取第二個措施,那就是製造吳勝男“『自殺』”的假象,所以,就得讓她回去自己的臥室,然後用“自己的槍”衝自己的太陽『穴』開了槍。
她手裡的槍,和吳勝男的槍,是一模一樣的,包括裡面的子彈。她的手上又戴了手套,所以吳勝男的搶上,不會留下她的指紋。
所有的跡象,都表明她是『自殺』的,而且,她也絕對有『自殺』的理由。一旦確認了『自殺』,那所有的事情,也就止於吳勝男了。
可她就有點麻煩了,因為到時候警察必定會盤查,她還必須得以保姆的身份熬著。
真是不自由啊!
女人搖了搖頭,拎起裝有任何能和m方有所關聯的敏感物件的小包,輕輕走了出去,又輕輕合上了門。
這個別墅外面雖然有監控,但是卻有幾個監控沒法達到的死角。她就借著死角,悄悄出了別墅,將小包和槍都轉移給了別人,等成功潛回別墅的時候,她就是一個乾乾淨淨的保姆。
她躺在了自己的床上,閉上眼,很快就舒心地睡了過去,就像她今晚根本什麽都沒做過一樣。
那些負責守衛的人,也根本就不知道,被他們保護著的吳勝男,已經死了。他們的職責只是盯緊別墅的外圍,以及在吳勝男發出緊急呼救的時候,衝過去保護她。
今晚,很安靜,和以前的每一個晚上,沒有任何的區別。
可是,吳勝男就那麽死了,睜大了眼,仿佛是死不瞑目似的。但沒有人關切,她的軀體也只能從溫熱,慢慢地變為冰冷的僵硬,然後便連血,都凝固了起來,成為了暗紅的顏『色』,有些發髒發臭起來。可這,絕對不是結束。
*
江家那頭,江彥誠和江乘風向上級以及同事對今晚的事情做了大概的回報之後,就齊齊趕回家陪伴江母去了。江母也終於從父子倆的口中,得知了那救人的同志竟然是容凌,她立刻再次被感動了。
她對容凌的敵視態度,其實是江家人當中最輕的,因為,一直有一個小佑佑在她的心裡佔據非常重要的地位。現如今,容凌都做到這一地步了,談報仇,卻是萬萬不能了。相反,除去過往恩怨,他們反而還欠著容凌的。
“你們倆手裡的事,都給停了吧。”
江母靠在江彥誠的身上,如此說道。
“不能這麽急。”江彥誠還沒有因為太過感激而失去理『性』。“今晚的事情,只有我們一家三口還有王雷知道。但是,憑借容凌今晚這麽出『色』的表現,肯定會有很多人想知道我們到底請的是誰。我們就是不說,但是他們也會刺探,也會猜測。這麽關鍵的時刻,我們一下子不和容凌為敵了,肯定會讓一些人看出來什麽的。這對容凌不好。我們絕對不能這麽做。”
“爸說的是。我們非但不能表現感激的心思,反而還得以前怎麽對他的,現在還得怎麽對他。容凌既然不想讓人知道,我們絕對要遵守承諾,將他捂地嚴嚴實實的。”
“那是要等等了?”江母也是聰慧的,立刻猜到了。
江彥誠點了點頭。“不錯,先等過了這敏感的幾天。時機一合適,我們就開始收手!”
江母就皺了一下眉,有些歉疚。“那樣似乎有些對不起他,多拖一天,他那公司——”
“你就不用為他擔心了。”江彥誠卻是笑了。是因為真的放下了,所以他的笑容多了不少。在以前,提起容凌就這麽笑,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你看那小子今晚上的做派,我看他厲害的狠,肯定是準備了什麽後招的,我們就沒必要替他擔心了,先顧好自己這邊吧。”
為了打壓容三伯、容凌和容家,他們這邊做了不少的事情,從現在開始,就得悄悄抹平那些事了。
江母一想,倒也是釋然了,笑著點了點頭。她也是在生意場上縱橫了這麽多年的,是屬於一點就通的那一類型。的確,憑容凌今晚的本事,他就絕對不可能會有一無所有的一天!
“我想,我去看佑佑,應該是不受影響的吧?”江母笑著看自己的丈夫。
江彥誠點了點頭。反正,外面的人都知道,自己這老婆就對那小孩上心,她大難不死,急著跑去看那小孩,很正常。
想到了那個小孩,就能想到那孩子的媽。
江彥誠想想,就覺得不對勁。
“看來,容凌也沒有像外面傳的那樣,和林夢關系破裂!”
因為,他出手的條件,就是讓他們不準去『騷』擾林夢。他能來,最後又以命想搏,根本就都是為了林夢。這分明說明他的心裡有林夢,那為什麽,又和李蘭秋走的那麽親密?!難道,真是因為惦念著舊情?!
“那李蘭秋,古古怪怪的!”江乘風『插』了一嘴。
他也感覺到了這當中的不對勁。
到目前為止,江彥誠依舊沒有告訴妻兒,李蘭秋其實是吳勝男假扮的。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可以快速地報答容凌的辦法。估計,容凌還不知道吳勝男假扮的事情,那他就幫他把這件事給捅出去好了。正好,他也有很合理的借口,就借著今晚的事情,讓吳勝男成為嫌疑犯。
到時候,警局展開調查,他再悄悄運作一番,吳勝男的身份,也就不攻自破了。
這麽一想,他立刻向江母和江乘風透『露』了一下吳勝男的事情,沒說的太破,隻說明自己發現她不是真正的李蘭秋,是整容過的,然後對李蘭秋有過威脅,大概,這樣就惹來了李蘭秋的恨了。他有那麽點忌諱那個毒誓,能不觸犯就盡量不觸犯,畢竟,那扯上了他兒子的命。
然後,他向警局那邊打的電話,也是這麽一個說辭。
江家今晚上的案子,可是一個大案子,涉及的人物可是堂堂的公安部副部長和重案組組長,警局方面一聽這樣,立刻就調動人馬,去抓吳勝男去了。
哪知,他們到了卻發現,吳勝男死了,而且還有可能是『自殺』死了!
這是為什麽?!
江彥誠有些『摸』不準!
但是,吳勝男是死在容凌給她買的房子裡,當時那房子,還是容凌的人守護著的,她和容凌的關系是眾所周知的非常親密的。她現在死了,就算她是真的『自殺』,可容凌,也會是第一個被調查的人物。到時候,卷入了這件事卻沒法有力地洗脫自己的嫌疑的容凌,肯定又會成為京都世家打壓他的又一個有力籌碼!
無論如何,他得先保住容凌。
所以,江彥誠想了想,立刻就對這個死亡事件有了初步的定『性』,那就是,吳勝男很有可能就是『自殺』的,即:她這應該是畏罪『自殺』,為的,就是今晚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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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無寸縷,羞澀而無助地承受著他的驍勇,恩愛纏綿,**蝕骨,她為他綻放自己的美,他對她許下一生一世的承諾。
其實,不只是初夜,她幾乎所有的第一次都給了他,只因他是她愛到骨髓、愛到不顧一切的男人。
手術台上,感受著那個未成形的生命一點點地自體內流出,她感覺自己的生命也在一步步地走向盡頭。
三年,一千多個日夜,對他的愛,從未停止,還愈發的深。
然而再次相遇,他的記憶裡已經沒有她的存在。
她躲在暗處,偷偷看著他那更加俊美絕倫的面容,心,醉了,同時也碎了。
刻骨之戀,蝕骨沉淪,到底誰主浮沉,而誰,又終卻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