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漢人傳統的節日過大年,還有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大陸南北兩地都漸漸的開始沉浸在一種迎接新年的氣氛裡。i^
相較於北方十分濃鬱的過年氣氛,南方則要稍微淡上一些。
不過對於海洲來講,大部分的海洲市民仍然開始為了過年而做起各種各樣的準備。
各大院校基本上已經到了第一學期期末的時間段,而大部分的公司也到了年終結算的時候,即便是『政府』部門,也開始進行一年一度的總結和對新一年的規劃。
總之,基本每個人的臉上都在經歷了整整一年的緊張和忙碌後漸漸的浮現出歡快的笑容。[
無論多麽的繁忙,無論這一年過的多不順利,過年……也總是件讓人高興的事情。
辭舊迎新,似乎總會意味著一個新的開始。
然而對於趙冕來說,最近這一段時間的生活卻著實讓他開心不起來。
在海洲這片土地上,能讓趙冕不開心的人不多,或者說絕對是鳳『毛』麟角一般的少,他老子趙單河是其中之一。
趙單河今年六十有三,自從五十五歲出任海洲市長至今已經八年的時間,連續幹了兩屆正部級的海洲市長,卻始終沒有繼續往上一步的希望,到了現在這個年齡段,趙單河也就徹底的放棄了繼續往上爬的念頭。
所以哪怕這一屆換屆之前,高層有意讓趙單河外放一省出任省委書記,也算是給趙單河這些年的辛勞做一個回報,趙單河都在相關領導找他談話的時候直接明確的拒絕了高層的好意。
他寧願在海洲市長這個位置上再乾一屆直到退休,然後去全國政協混一個養老的職位。%&*>
實在是六十三歲這個年紀,已經算是到了退休的邊緣,即便外放他省出任省委書記,頂多也就是乾這一屆,過個四年,百分之百也是要退下來的。
而且跑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省份,雖然是乾一把手,可是要協調處理的關系實在是太多太複雜,對於精力是極大的損耗,趙單河本身又沒有了繼續提拔的可能,貿然前往的話,恐怕還沒有繼續呆在海洲舒服。
畢竟這個地方他已經幹了八年,各種關系已經處理的老熟於心,海洲一些要害部門的一把手也都是他趙單河的人,即便是在常委會上,八年的經營也足夠保證他在和黨委一把手的相處中不落下風。
算的上是一位相當強勢的市長。
上一任的市委書記就對他這個強勢市長頗無辦法,趙單河對於現狀也算是滿意。
沒必要在仕途的最後一站上再去冒險去另外一個省份當什麽勞什子的一把手。
正副班長在很多時候其實差距不大,盡管大班長掌握著官帽子,作為黨委書記,對於治下一切官員都有著督導的責任,可作為副班長的『政府』部門一把手也管理著錢袋子,在人事問題上同樣有著足夠分量的話語權。
關鍵看你怎麽去做這個官,做得好了,像趙單河這樣的,哪怕頂著副班長的頭銜,實際上由於自己根深蒂固的經營,在『政府』和黨委的對話中,他是根本不落下風的。
這樣的副班長自然做的威風八面,與其在仕途的最後幾年冒著有可能到老晚節不保的風險去其他地方攪混水,還不如繼續在海洲這片土地上當幾年土霸王來的舒服。
從這一點來說,趙單河的頭腦很清楚,盡管身在體制之內,卻從沒有讓手中的權力遮蓋了內心,這是極不容易的事情。
特別是在新一屆換屆結束,新的海洲市委書記的人選爭奪也落下帷幕之後,趙單河就更加放下心來。
雖然新派來的這位市委書記年輕的令趙單河都忍不住感到嫉妒,不過這份年輕也讓趙單河隱隱的有些輕視。[
尤其趙單河還在海洲經營了這麽久的時間,自然更不會把一個還不到五十歲的一把手放在眼裡。
但是面子上的事情終究還是要做的,無論如何,本質上來說,副班長總要給一把手足夠的尊重,班子表面上的團結歷來是高層領導最看重的事情,當然,暗地裡的勾心鬥角自然也是喜聞樂見的。
所以趙單河給自己的兒子趙冕下了相當嚴厲的禁足令,在衛青海到任市委書記最開始的這段時間,趙單河要求趙冕老老實實的,起碼幾個月的時間內夾起尾巴做人,不允許趙冕去招惹任何是非,授人以柄。
至少要等到趙單河搞清楚衛青海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之後再說。
對於自己兒子的頑劣脾『性』,趙單河可是一清二楚,不過趙冕會養成現在這樣的『性』格,趙單河知道自己也有很大的責任,四十歲的時候才生了這個兒子,趙冕的兒時完全可以算是在溺愛中渡過的,這是讓趙冕現在變得無比跋扈的主因。
索『性』頑劣歸頑劣,趙冕對他這個父親還算是比較畏懼,基本上趙單河強調的事情,趙冕還是能夠做到的。
畢竟趙冕不笨,相反還非常聰明,他非常清楚自己能有現在這樣的生活完全是因為老子的地位。
所以不管趙冕對其他人態度如何的惡劣,在自己老子面前也始終會表現的比較乖巧。
因此在趙單河特別強調了最近這段時間必須低調做人後,趙冕頗為鬱悶,像他這種習慣了肆無忌憚行事的人,忽然之間要收斂自己的行為,自然是非常難受的。
尤其是這種收斂暫時看起來還沒有什麽期限,似乎在父親下達松口令之前都必須始終控制著自己。
這讓趙冕很不適應,也很惆悵。
作為一個理所當然的衙內,尤其在海洲這片土地上,近幾年來趙冕完全當自己是太子一樣的人物,即便是來自於首都的那些極品衙內到了海洲這一畝三分地都必須給他趙冕幾分面子。
如今忽然要老實起來,可想而知趙冕會有多麽難受。
“大少,咱們今晚去酒吧轉轉吧,這幾天總是打牌打麻將的,都快淡出鳥了。”
一間裝修奢華的棋牌室裡,四名男子正圍著一張麻將桌有些百無聊賴的打著,其中一名年紀看起來比趙冕還要小一些的男子抱怨道。
“新書記剛到任,別出去惹事。”趙冕其實也有類似的想法,但是由於父親的警告,他還是強忍著。
“這什麽時候是個頭啊,再說了,就是去酒吧轉轉,不會有事的,大不了咱們都老老實實的不就行了,實在忍不住,花錢去辦,還能出什麽問題不成?”
說話的男子繼續道。
這樣的說法明顯打動了趙冕那顆原本就躁動的心。
拿著一顆麻將子猶豫了良久,趙冕終於緩緩的點頭:“那好,出去玩玩,不過說好了,都給我老實點,新來的書記是個什麽脾氣,我老子那邊也吃不透,千萬別惹出什麽事讓新書記的火燒到頭上來。雖然不會有什麽太嚴重的後果,但終究會讓我老子的臉面不好看。”
“您就放心把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