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秦安逸心境遠超常人,看到眼前這一幕也是不由得呆立當場。
在一間環境清幽,裝飾風格偏向歐化的咖啡店裡卻看到一名穿著道士袍的神棍……這種不協調的感覺不得不說是一種極大的視覺衝擊。
“朋友,不如請我喝一杯咖啡,我們坐下好好聊聊如何?您這氣『色』鬱結,顯然是有事在身,眼有血『色』,怕是這事和自身『性』命有關。小道剛才簡單佔了一卦,這卦象撲朔『迷』離,怕是您要辦的這事連您自己也沒什麽太大的把握是吧?”
年輕道士一邊說著,一邊就這麽施施然的坐到了秦安逸的對面。
秦安逸卻是已經恢復了如常的淡然,面無表情的看了坐到他對面的道士一眼,沒有任何要回話的打算。[
這個道士不簡單!雖然他之前都在看著窗外的美女,心神自然是有些空隙的,不可能全神貫注的注意著周圍。
但是解開了基因鎖後,秦安逸對於自身周圍環境的感知是非常敏銳的。就算他一心多用,若只是有普通人接近的話也一定會被他察覺!
然而這個道士卻直到開口說話的那一刻,秦安逸這才注意到身邊居然不知道何時竟是多了個人!
當然,這也和道士沒有任何惡意有一定的關系。
如果道士本身是想要對秦安逸不利的話,氣息之間必然會有些變化,這些變化秦安逸肯定可以提前發現。
可盡管如此,能夠做到一點都不驚動他就站到了他的身邊,這樣的人物也絕對非同一般。
更何況……這人的穿著打扮還如此另類。
秦安逸沒有回話,只是用眼神上下打量的做法讓道士苦笑著『摸』了『摸』鼻尖:“您倒是說句話啊,我身上可是一文沒有,您要是不請我,這咖啡我是喝不起的。”
“記得古人曾經說過,行走江湖的時候有三類人是萬萬不能招惹的,一類是老人,一類是小孩,而第三類就是和尚道士這種出家人,所以我不打算和你有什麽牽扯。”秦安逸雙手放在肚子上,背靠著椅背,冷淡的說道。
“嘿嘿,朋友慧眼,不瞞您說,我這道士袍純粹是穿來蒙人的。這擺卦算命的你要是不弄上一身行頭,根本就沒人信你不是。”
年輕道士嘿嘿一笑,小聲說道。
其實在長清市內看到道士並不是很顯眼的事情,繞山被譽為共和國海上第一仙山,就是因為山上道觀極多,自古被認為是東海修仙第一聖地。
也是道教名山之一,昔年不但秦皇漢武曾來此求過仙,便是道教最著名的人物張三豐都曾在此修過道。
再加上繞山最高峰海拔足有一千一百米,是共和國海岸線上的第一高峰,因此素有‘五嶽雲雖高,不如東海饒’的說法。
而整個長清市的道教氛圍也是頗為濃鬱。這座城市裡,和尚的寺廟你很難找到,但是道觀在饒山上卻幾乎遍地都是。
因此大大小小真真假假的道士也是數量頗多。
“你穿了這一身,難道就有人信了?”秦安逸翻了個白眼。
“這個嘛,主要也是得尊重下自己的行當不是,我總不能穿上一身休閑服牛仔褲,然後拉著人說我給你算個命吧?那不是更不倫不類嗎。”
年輕道士說著,忽然從道袍的寬大袖子裡拿出了一個龜殼:“怎麽樣?請我喝杯咖啡,我就給你算一卦,一杯咖啡也不貴,抵了這算卦的酬金你可還大賺了一筆呢。”[
秦安逸歪了歪頭,雖然神『色』冷淡,不過看向年輕道士的眼神卻是饒有興趣,因為他發現年輕道士的頭頂上居然並沒有正常人都會有的那種氣息。
無論是半透明的無『色』氣息也罷,還是紅『色』甚至紫『色』的氣息也好,自從秦安逸發現他能夠看到別人頭頂的氣息後就從來沒有遇到過眼前這樣的狀況。
任何人的頭頂上都有著那麽一層氣,根據秦安逸的猜測,這氣應該就是一個人從出生開始經歷各種各樣的事情而不斷積累起來的,人的情緒往往會造成腦波的一些反應,從而形成一些肉眼看不到的磁場,也就是所謂的氣場。
一般人的氣場都屬於極為平庸的狀態,就算偶爾因為情緒的激動而使得腦波強盛,過不了多久也會慢慢消失。所以普通人的氣息基本上都呈現著半透明的狀態。
而某些氣場強烈的人則不會如此,因為特殊的經歷原因,他們的氣場甚至會凝兒不散,成為身體的一部分。這些人的氣場便會呈現出濃鬱的深『色』調。
但是無論怎樣來說,只要是人,只要有過人生經歷,都必然會形成自己的氣場,可偏偏眼前這個年輕道士的頭頂上卻沒有任何氣息的存在……
“雖然一杯咖啡確實不貴,不過我也不願意當冤大頭,你總要先證明下你的算卦值得上這一杯咖啡錢吧。”
年輕道士又是一愣,隨後再次苦笑:“若我只是江相派中人,你這番要求倒也並無不可,但我是正統麻衣傳人,窺的是天機、推得是天道、測的是命理,並非以騙術行天下,所以每一次卜算都必然會受天厭。不過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縱是九死之局,亦有一條生路。所以我麻衣一脈素來進行任何卜算都必須收取報酬,以此報酬來承擔天厭之戾氣。因此若沒有個酬勞……小弟是萬萬不敢妄測天機的。”
“那是你的問題,我從沒有求你給我算卦,若不方便,你大可離開就是。”秦安逸根本不聽年輕道士的那一套,就這麽偏著頭翹起了二郎腿,居然再次觀賞起玻璃窗外的美女去了。
道士愕然,他沒想到自己選擇如此突兀的出現方式,並且把這麽多的疑點全都展『露』在了秦安逸面前後,秦安逸居然還是能夠毫不猶豫的下了逐客令。
“你……你就一點都不好奇嗎?”道士終究還是忍耐不住的問道。
“當然好奇,不過好奇害死貓,既然你主動來找我,那麽自然是有事想要和我說。我雖然好奇,卻也不喜歡被人牽著鼻子走。所以,收起你那些江湖手段,這些手段對我沒用。”秦安逸瞥了道士一眼,再次看起了窗外的姑娘。
“我不是那些江湖騙子,所以是真的看出來一些東西,你心中存了殺念,卻又對即將發生的事情無甚把握。此行必有凶險,何不先算上一卦,看看是否能提前做些準備?”道士兀自不死心的說道。
“就算我此行凶險萬分,就算你真的能窺到一絲天機,那又如何?天理循環、大道無形,均是殊途同歸,只要在這天命之下,縱然可窺到一時之天機,也終究脫不了最終的命運。過程的變化沒有意義,因為結果不在我們的掌握當中。每個人從懂事開始就知道自己早晚會死的,無論叱吒風雲還是緬然眾人,最終也離不開那一方黃土。我目前只需要結果,暫時不需要過程。”
聽著秦安逸的話,年輕道士的臉上終於流『露』出了震驚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