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逸並不清楚在他進行療傷的那段時間裡所發生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就在他的這個療養艙的旁邊,龍騎三大中將被巨大的壓力『逼』迫下險些失去所有的耐心和堅持。
他的命運就在龍騎三名中將的思想鬥爭中不斷地向左向右,最終似乎達到了某種平衡,使得他可以繼續在中間那條危險的線上暫時平靜而安全的走下去。
只是這條鋼絲究竟什麽時候會斷掉,秦安逸又能一直在鋼絲上堅持多久,不得而知。
看起來一片坦途,但終究只是纖細的堅持,左邊是地獄,右邊也是地獄,只有正前方似乎是天堂,可那天堂終究隻存在於幻想和人們所堆砌的期望當中。
沒有任何人真的成功抵達過彼岸,誰也無法肯定,那個幻想出來的盡頭就不是一片白骨如山、血海橫流……只不過,幾乎所有人都本能的不去想這方面的事情。[
因為生活永遠需要一個希望,無論這希望究竟是真實存在的還是僅僅屬於虛幻。
三大中將自然也不清楚、不明白,但是他們至少暫時還能有所堅持,只是誰也無法保證,這種堅持可以維持多長時間。
理智和所謂的底線都擁有著標準的價值,一旦超過了這個價值,任何人都有可能瞬間變成拋棄一切情感的野獸。
百萬年的進化史並沒有將人類的野『性』全部消磨乾淨,只是讓那一抹瘋狂全都隱藏在了靈魂最深的地方。
而一旦將靈魂血淋淋的刨開,長久壓抑下的瘋狂或許將爆發出更加凶猛的能量。
這是身為人的悲哀,我們因情感而驕傲,站在這世界的巔峰,用一種居高臨下的身姿俯視著其他的生命。
我們也因為情感而束縛,被種種的所謂世俗倫理乃至於道德準則禁錮著靈魂和身體,然後泯然眾人。
當秦安逸在療養艙內完成了治療而緩緩的睜開眼睛後所看到的就是一個空曠又略有些熟悉的治療室,清空了療養艙內的療養『液』,秦安逸從裡面走了出來,順手拿過了在一邊準備好的龍騎軍服,這才發現易秋仍然在另一個療養艙內,顯然還沒有完全被治好。
從內而外,利索的穿好了衣服,看了看腕表,發現距離上了運輸機到現在居然已經過了三天的時間,沒想到以他的身體強度竟也需要花費這麽長的時間來治療。
看來之前的消耗比他預想的還要更大一些……
又看了看療養艙內的易秋,秦安逸壞笑了下,在治療室內找了張白紙,並在上面寫了句話,然後放到了準備好的另一套軍服上,這才施施然的朝著門外走去。
“秦安逸上尉,白虎中將吩咐說等您醒過來後就去見他一面。”
剛出了治療室的大門,一名龍騎內部的工作人員就迎了上來,恭敬的說道。
秦安逸皺了皺眉,點頭道:“謝謝,我知道了。”
看著那名工作人員離開的身影,秦安逸沒什麽頭緒的想了想,發現完全猜不到白虎要見他的原因,隻得歎了口氣,走出治療室後按照記憶中的方向朝著白虎所在的那棟建築走去。
麒麟沉睡所帶來的不便確實讓他頗為不習慣,無論戰鬥還是思索某些問題,少了麒麟的幫助後秦安逸總覺得不再像以前那樣的得心應手。
但是生活總要繼續,更何況還要為了讓麒麟重新蘇醒而努力。
路上並沒有耽擱,龍騎總部內著實也沒有多少可以欣賞的景『色』,秦安逸很快到了那棟唯一古『色』古香的建築內,立時便有一名龍騎少校把他接引了上去。
進了白虎辦公室的時候白虎中將正專心的看著手頭上的一個文件,對於進來的秦安逸則是招呼都沒有打上一個。[
秦安逸沒有開口打擾,安靜的走到了白虎的桌子對面。
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總之白虎看著手中的文件足足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時間,這才緩緩的將那一厚摞的東西放回了桌子上。
將鼻梁上的眼鏡摘了下來,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微微笑道:“英雄聯盟和黑暗議會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進入龍騎掌控范圍內的人數是以往同時間內的五倍左右,要對這些人的行蹤有一個大致的了解非常麻煩也非常困難,我的工作量也比以往提升了幾倍。”
這顯然是為剛才晾著秦安逸而做出的某種解釋。
只不過以白虎中將的身份以及兩人之間還穿『插』著王依然這樣一個奇妙的因素,白虎實在是沒有任何同秦安逸解釋的必要。
但是白虎依舊解釋了,所以秦安逸感覺有些古怪。
“他們在準備什麽計劃嗎?”秦安逸順著白虎中將的話問道。
“沒有,完全是沒有任何目標和計劃的隨意試探,不過越是這種沒有明確目地的行為就越是讓人頭痛,就仿佛殺人案中最難偵破的永遠是那些無動機的隨機殺人一樣。”
白虎中將整個人靠在了椅背上,朝著秦安逸擺了擺手:“坐吧,怎麽說也算是大病初愈的人,喝點什麽?”
“不了,療養『液』的效果很好,我的身體現在並不缺水。”秦安逸搖了搖頭,坐做到了白虎對面的椅子上。
“呵呵,也好,不過年輕人還是要注意身體,否則年紀大了,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毛』病。基因鎖不是萬能的,比如我現在的眼睛就是這樣。按理說我的基因解鎖度已經達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說是百毒不侵也不為過,卻偏偏對於視力的下降沒有任何辦法。人體太過奇妙,我們終究對於自身了解的太少。”
秦安逸聽著白虎中將似乎閑聊一般的感慨,卻總覺得這話語中有些別的味道。
“中將大人教訓的是,不知道大人您叫我來……是所為何事?”
“其實也沒什麽事,就是聊聊家常,依然最近還好吧。”白虎微微眯起眼睛,笑著說道。
“挺好的,沒什麽煩心事,唯一壓在心裡的擔子也已經可以解決,所以還算是順心。”秦安逸小心的回答道,心裡則是越發的疑『惑』於白虎叫他來的目地。
“呵呵,依然的脾氣實在是有些倔,不過我這個做父親的確實不好多說什麽,她給你的那個骨片,可還滿意?”白虎狀似無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