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拚死一搏

  從鍛冶鋪出來之後，二人也依舊沒有趕去練武場，而是在黎明時分直接出了北城門。

  對此冉力倒是沒什麽異議，如果換作是以前，那自然是有些不妥。可如今嶽張氏自從藥鋪生意越做越大之後，在族內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響，也沒人會因一兩次缺席，來輕易找他們兩人的麻煩。

  他現在唯一奇怪的，就是嶽羽今天定製那些兵器。特別是其中那把七級劍，尤其另冉力不解。

  東勝大陸的兵器，按照鋒利和堅韌程度，共分成四等二十級，除了前五級普通兵器之外，還有異兵、寶兵、靈兵三個等級。不過在北馬原這片區域，兵器到了八級以上，就非常罕見。甚至最高等級，也只有黎城有一把十二級左右的寶兵而已。

  按說嶽羽會求購一把好一點的兵器，也不是很奇怪。可是據冉力所知，嶽羽的父親，在臨死前就已經早早為他準備了一把八級碧水劍，加上臨死前遺留的一把九級衝霄劍，嶽羽其實並不缺高級兵器使用。

  這些疑問，在趕路時還能忍住不說，然而到了兩人的根據地之後，卻再壓抑不住心中的好奇。

  “小少爺，你要七級異兵幹什麽？還有那麽多兵器，難道是準備再去一次谷外？”

  冉力眼裡閃過一絲亮澤，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夠想到的合理解釋。也隻可能是這個理由，才需要瞞著嶽張氏。而冉力更大膽的猜測，嶽羽這一次，很可能是打算在谷外那片林地中更深入，才會準備的這般周全。

  ——雖說他們三個月前，又去過一次黑雲嶺，用收獲來的結晶足足煉製了三十枚化塵靈丸，足夠他使用幾年。不過冉力現在更看重的，卻是嶽羽所承諾的天賦神通。

  “怎麽可能？我只是聽說那個淡雲城副城主鴻正的兵器，是一柄十級的異兵而已——”

  嶽羽微微搖頭後，丟下了聽得一頭霧水的冉力，自顧自看著手裡拿出的三枚五行靈丸。

  這不是半年前被分割成三份的那種，而是以完整的二級上位妖獸遺留的妖力結晶製成。其增加修為的作用，要強過他現在正服用的小型弱化版五行靈丸數倍不止。

  不過它的藥效雖強，副作用也同樣更加巨大。嶽羽早已發現一個現象，那就是體內的異種真元越少，就越容易被吸收。以目前他的實力而言，小號本的靈丸才見效最快的。

  本來嶽羽熬製出它們的目的，是打算等到晉升到武師級修為以後使用。那時候他自身的真氣已經有足夠的根基，多吸收一點妖力真元，也沒什麽太大的影響。

  不過嶽羽現在，卻在猶豫。

  所謂工欲善其事，則必先利其器！如果嶽有寧真能夠替他弄來七級以上異兵的話，那麽這器是利了，然而這使器的人，卻是稍微差了那麽一點。

  嶽羽不知道那位滄瀾劍王鴻正，到底是幾級的高階武者。然而一旦情勢惡化，出現那種他最不願看到的狀況，那麽沒有足夠的實力。那麽他別說是想要擺脫危機，便是保命也難。

  而現在唯一的轉機，就在於這些五行靈丸。三枚完全版的份量，其妖力足夠嶽羽把自己的內息修為，提升到九級武士的頂峰或者更高的層級。

  不過如果是這般輕易的話，嶽羽也就不會這麽遲疑不決。內息的跳躍式提升，也同樣意味著巨大代價。對體內的內息控制不足還只是次要，甚至十年到十五年之內，都無法再用五行靈丸提升實力，也算不上什麽。

  ——真正麻煩的，是藥力發揮作用的那段時間。嶽羽自己判斷，期間有將近九成的可能，出現最糟糕的結果。

  而所謂的最糟糕，指的是經脈被衝潰，走火入魔，身體承受不了大量高強度異種真元而爆碎等等等等——

  這次付出的代價，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嶽羽心裡思索著，其實如果從現在起，就開始準備逃亡的話，應該還能夠跳出這個泥潭，也是他目前最傾向的一種做法。

  不過當嶽羽的腦中，掠過嶽張氏的身影時，他不由搖頭苦笑。如果是一年前剛來這個世界上，他可以毫不猶豫的這麽做。然而現在，他卻放不下。

  勸嶽張氏跟他一起離開或者是個好辦法，不過他卻心知不可能。他昨天就用隱晦的言辭試探過，可還未等他引出話題，卻被嶽張氏敏感的岔開。而嶽羽雖是無奈，卻也多多少少能理解嶽張氏的感情。

  古人的鄉土觀念撇去不說，光是那谷外那以百萬計的各類危險妖獸，就足以令人深自戒懼。若沒有大的變故，想必任何人都不會輕易脫離宗族的庇護，獨自面對那危險世界，和不可測的命運。

  更何況，這裡是嶽張氏的根。幾乎每隔幾天，嶽張氏都會去一趟他那位‘父親’的衣冠墳。嶽羽也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嶽張氏對自己那‘父親’和這個城市的眷戀。

  恐怕直到現在，嶽張氏都在幻想著，能夠通過其他的手段，解決這次的變故。

  ——這並非於能力相關，而是視野的差距。此外在嶽張氏的眼裡，只怕他們家也沒有什麽底氣，離開宗族去面對外界的風風雨雨吧？
  說到底，還是時不我待！

  嶽羽自嘲地笑了笑，然後將藥丸一顆顆吞下。旁邊的冉力，先是一陣發呆。而當他在數息之後，意識到自己應該撲上去阻止時，卻又不敢妄動。這時的嶽羽，早已是盤坐入定。

  狂濤駭浪的靈力，在十二正經中迅速洶湧而過，然後瘋狂地灌入到丹田之內。嶽羽也開始盡全力催使著本身的真氣，帶動著這些妖力，按照大混元真力的行功路線遊走。初時還能夠勉強維持著，可隨著進入到經脈內的妖力越增越多，嶽羽的面上，終於露出了痛楚之色。

  他體內真氣同化妖力的速度，遠遠比不上三顆五行靈丸的灌輸。一些脫離他控制的妖力，已經開始了四處衝撞遊走。

  ——嶽羽現在拚的就是時間，若是能夠在五行靈丸內所含的妖力，被徹底吸收近體內之前，先行吸收其中一小半。那麽這次的賭博，應該還至少有三成的把握。

  這一刻，嶽羽幾乎把自身輔助智能系統系統的所有功能，都發揮到了極致，幫助他演算並控制著任督兩脈內的真氣運行。並盡自己的全力，引誘著那些零散妖力，向一些還具有一定承受能力的經脈內遊走——此時他最擔心的，就是那些妖力真元，會在經脈內的同一區域匯聚太多，進而導致經脈內壁膨脹。

  然而當最後一絲五行靈丸所蘊的妖力，進入到經脈之內，嶽羽卻漸漸的陷入到了絕望的深淵。

  此刻在他體內，那龐大的妖力仿如岩漿般在翻動不息，又仿似洪水猛獸般狂突亂撞。盡管他體內轉化妖力的速度極快，然而最終脫離他控制，從真氣流中逃脫出去的妖力真元，卻更多。那怕嶽羽把自身每一分真元，都利用到了極處，都無法阻止這個趨勢。情況雖還能勉力維持，然而距離崩潰也不過只是時間問題。

  嶽羽神情淒苦的一笑，知道自己終究還是有托大了，也太過貪心。三顆五行靈丸是他目前所能承受的極限，然而一顆顆服食的話，最多只能把他的內息推至九階頂峰。而若是三顆同時使用，卻有著那麽幾絲可能，借助那同時湧入的龐大妖力，淬煉真元靈力，突破武師這一級的界限。

  不過他的冒險，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他既高估了輔助智能系統的能力，也低估了妖力的狂亂特性。

  深呼了一口氣，嶽羽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然後乾脆睜開了眼睛，欣賞著東方正升騰而起的朝陽。

  而當遠處那個紅色的圓形，映入到他眼中時。嶽羽卻突然心中一動，拔出了腰間的劍，然後按照那套健身劍的套路開始演練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