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寶兒驚怔，呐呐的半響說不出話。她並非沒有想到女兒，可是她以為，他們兩個可以一起努力，保全兩個孩子的周全，而不是為了一個，而讓另一個去犧牲掉。

  難道兩個孩子，一定就要有一個死掉嗎？無論哪一個，都是她心中的一塊肉。

  他怎能認為她根本不在乎女兒。

  心力交瘁，完全不知該說什麽好，連辯解都懶得辯了。

  “看來我橫豎不是人，我若想著女兒，就該眼睜睜看著凌空去死，對嗎？”她抬眸諷刺的笑著。[

  “你要這樣不講道理我也沒辦法。”季陌臉色鐵青。

  “道理是什麽？道理就是凌空不是你的兒子，如果凌空是你的親生兒子，相信你就不會有現在的顧慮，你會不顧一切的去救他。可惜，他不是你的兒子，所以，他無法享受到你的愛和保護。”

  沐寶兒似哭似笑。

  “可他就是一個可憐的孩子，親爸爸不知是誰，也沒有給過他任何的照顧。好不容易長到這麽大，遇到了自己的媽媽，媽媽卻沒有能力護著他，現在連繼父也不肯救他，所有人都把他遺棄了，讓他孤零零的呆在實驗室裡等死。你知道他有多怕嗎，他只是個孩子，也懼怕死亡。他做了什麽孽，投胎到這個世上，沒過上一天的好日子，還不夠十歲，就要死掉。你難道就不能同情一分，可憐可憐這個孩子嗎？”

  “世界上那麽多可憐的人，我都要去救麽？你這是譴責我，譴責我介意他的身份所以不救他。那我為什麽不能介意，他是你和別的男人的孩子，我為什麽就要不顧一切去救他？”

  季陌言辭激烈，俊美的臉容上滿是諷刺和不屑。

  沐寶兒怔住，臉色漸漸寒冷，失望的看著他：“你終於承認了，承認了你真正的想法和拒絕理由。季陌，我看錯了你，那是一條命，你卻如此心胸狹窄。”

  “對，我心胸狹窄，你難道是第一天認識我嗎？我從來就不是什麽好人，狠毒、心硬、也足夠無恥，你只是以為我愛你，就該事事都順從你。我也有我的妒忌心和私心，他不過是你和一個不知誰的男人生的，你們也不過相認幾天，你卻對他傾盡一切，忽略了我和女兒是你更重要的人。”

  沐寶兒胸口窒息：“你是這樣看我的？原來，你一直介意著我的過去。”

  “沒人男人會不在意，自己所愛的人，和別人曾經生過一個孩子。本來凌空的事情，若很簡單，我也願意出手，那並非說明我不在意，只是我不想你傷心。但現在救他，會危害到女兒，所以我不會去做。寶兒，我也不怕承認我的自私。”

  聽著他理所當然的話語，沐寶兒覺得憤怒，難以言喻的失望在心頭彌漫。

  是她真的把他想得太好了，是她以為他愛她，就可以不計較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