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晚的事情既然已經揭開了，那就不妨把一切都說清楚，省得到時候更加心傷。

  季陌如遭電擊，半響說不出話，最後慘然失笑：“在你的心裡？凌空的地位比我和女兒更重要，重要得讓你寧願放棄一切。”

  “……對。”她沒有看他的眼睛，平靜的說出這個字。

  對，也不對。她可以為凌空放棄一切，可若出事的是他或者是女兒，她同樣也會這樣做。

  但這種話，已經沒必要說出來了。[

  不是不愛，只是愛有很多種，她不能只為了愛情，而放棄親情。

  季陌他是那麽堅強、厲害的人，失去了她不會怎樣，他那麽疼愛女兒，女兒被他照顧著，也是極幸福的，而凌空卻比他更需要她。

  季陌驀然放開了她的手，身體晃了一晃，臉容在燈光下一片慘白，眼中恍若無神。

  “你冷靜得讓我佩服，連分手也可以分得如此平靜，為什麽我卻覺得那麽痛苦，如果我也可以學你這麽清醒多好。或者我該不顧一切的去犧牲，用自己的命去救凌空，那麽你會不會動容一下，讓我覺得你心裡也有我，也會覺得痛。”

  “別這樣，我沒有不愛你。”沐寶兒不看他那慘痛的臉容，怕自己也會心軟。

  “呵呵，可你也沒有那麽愛我，沒有我愛你那麽深。不過你是對的，你想要救凌空也沒錯。我確實不會賭上所有去救他，我更愛我的女兒，人果然是自私的。”季陌哈哈慘笑。

  凌空若走了，那麽就輪到他的女兒去遭受那些罪，畢竟他的女兒也是珍貴的改造二代不是麽？

  都沒有錯，她和自己都沒有錯。

  錯的是聶嶸，錯的是G實驗室，錯的是陰差陽錯的悲劇。

  “寶兒，我祝你好運，我也希望你能達到心中所願。”

  季陌跌跌撞撞的轉身，一身落寞的走入昏暗的走廊中，消失在電梯間。

  沐寶兒一直站在那裡，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的身影，看到他坐著電梯下樓了，雙眸一瞬間流出淚，悲痛的情緒再也壓抑不住。

  趴在牆上痛苦的哭泣，哭得那麽無措，好像掉進了深淵的孩子，再也找不到出口，滿心都是絕望。

  完了，徹底完了。原來分開真是可以那麽輕易，沒有大吵大鬧，沒有竭斯底裡，明明表面上可以做到那麽平靜，為什麽心卻那麽痛，痛得窒息。

  人世間的愛情，得失不由人，無論多深愛，也無法相守到永遠。

  既然注定是要分開，為什麽要相愛，那麽艱難的才在一起，最後卻逃不過分離的下場。

  相愛相望，最後不相親。

  好悲哀！

  令彥一直沒有說話，當然剛才這種場合，他插嘴才是最麻煩的，若幫忙解釋，也只會越幫越忙。[

  而且，他也很清楚，自己在這兩個人眼裡根本就不存在，乾脆好好當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