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到一半的時候，一直醉躺著的季陌突然抓住她的手。

  沐寶兒想抽出來，奈何醉酒的人就是固執，怎麽也抽不出來，她一臉的無奈。

  “你這樣，讓我怎麽給你擦臉？”

  並不指望他會有反應，沒想到季陌卻動了一動，微微睜開惺忪的眼睛，東歪西倒，醉態可掬。

  隻拿細長的眼角懶懶的斜睨著她：“你給我擦臉，是怕我難受嗎。這證明你還很關心我，對不對？”[

  沐寶兒沒想到他並沒有完全醉倒，還能聽得懂，頓時有點尷尬，這些日子，他們如同陌路人，清醒時冷淡得要命，因為懼怕一旦流露感情，就會不舍得。

  但她看到他醉了，以為他不省人事，就不由自主擔憂，流露出最真實的態度。

  “你醉了，放開我的手。”她側開臉。

  “我醉了，但我的心沒有醉，這裡，能感覺到你還愛我。”他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跳動的心臟。

  那滾燙的溫度，讓沐寶兒一顫，迅速抽回手。

  “別說傻話了，我扶你回去睡覺吧。”

  季陌卻不乾，孩子氣的繼續纏著她，抓回她的手放在臉旁磨蹭：

  “你知道嗎，我今天看到報紙多傷心，我知道你在做戲，可心裡妒忌的毒蛇就是忍不住翻騰。不過我現在不傷心了，我知道，你表面上對我再冷酷，心裡也是深愛我，舍不得我的。”

  “別說了。”沐寶兒別開臉，還說這些做什麽，越說只會讓人覺得越難過。

  季陌笑了：“必須說，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沐寶兒莫名的不安：“什麽意思？”

  季陌認真的看著她：“你以後若嫁了給別人，不就沒有機會了嗎？”

  “……”

  “我沒有怪你，其實那個男人對你也很好。我自認為是這個世上最愛你的人，我卻未必是最適合你的人，我季陌也有不自信的時候，但若我無法給你你想要的，那麽我就該放手。”

  季陌半眯的眼眸若一線月光，蒙蒙的光芒染著薄霧般的傷感。

  很那看到他會有如此傷感的一臉。

  “是我先放手的，不是你的錯。”沐寶兒心臟不由得抽痛。

  “沒關系，這也不是你的錯。”季陌摩挲著她的手，語氣帶著微妙的醉意，是說不盡的溫柔細膩，“寶兒，永遠是什麽？我想和你到永遠，但是人生有盡頭，時間也有盡頭，真的有永遠嗎？”

  “沒有吧！”沐寶兒迷茫的想著，永遠只是人的一種美好願望，根本就沒有永遠！[

  再深的情，到了死，還是要分開，而活著，甚至無法在一起。

  “對，沒有永遠，甚至不能白頭。所以我隻爭朝夕，多一天，就覺得幸福多一天，直到我們無法在一起。”

  季陌笑著伸手勾住她的脖子，驀然將她拉向自己，沐寶兒一下子倒在他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