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第七章定鼎第七十八節各懷機心

  “現在這總督人選的確有些不大好選，展經濟是咱們新帝國建立之後的第一要務，總督主管民政，這通曉經濟也是第一要求，但各地實際情況大相徑庭，尤其是一些曾經飽受戰亂之苦的戰區以及一些邊疆和落後地區，不但經濟亟待振興，而且地方情況錯綜複雜，還牽扯一些諸如肅清敵對勢力、理順民族關系、緩和社會矛盾等種種具體問題，各府雖然也湧現出一批理政人才，但畢竟一郡總督不是一府城守，由具體經管日常政務變成宏觀調控布署推行政策，這其間也有相當區別，尤其是在這帝國新創期間，更是出不得半點差錯，草率決定只怕反而會適得其反啊。”

  這是政務署署長蕭唐的腔調，蕭唐的聲音很平淡，聽不出任何傾向性，更像是希望將總督人選討論押後的意思，聽在林月心心卻另有一股滋味，自己已經托他推薦武直和樸風，但卻未聽到他半點保薦之話，林月心心難免有點不是滋味。

  “蕭唐，這種論調我不想再聽到，適得其反？我看未必，若是一味拖延下去，非要等到咱們入京之後才能確定，入京之後事務繁忙只怕又會拖上兩三個月，這一年之計在於春，眼見翻過年邊便是7oo年，咱們還有多少時間來等？今日這幾郡總督人選務必確定，若是日後有不合適者，再來調整也勝過現在群龍無各行其政的好！”有些粗魯地打算蕭唐的話語，無鋒的聲音變得有些急躁。

  書房內一時間陷入了安靜。眾人似乎都在各自思襯著這三郡總督人選究竟誰更合適。

  林月心心都悄悄懸了起來，事實上林月心對於人事任免這方面的事務相當感興趣，但她知道無鋒並不喜歡這些女人過問這方面的事務，連安琪兒和司徒玉棠都很難就這方面事務插上手，自己更是不好主動請纓推薦什麽人，尤其是和三江林家有關聯的人更是瓜田李下需要避避嫌。

  “秦都城守武直在三江郡的表現也算得一個人才，秦都地處山地。農業雖不達，但工商業卻僅次於江川。不知道殿下對此人印象如何？”終於還是蘇秦打破了沉寂，但是林月心聽起來卻覺得蘇秦地語氣遠沒有剛才那麽平靜自然。

  “武直？”似乎是在回憶這個人，無鋒半天沒有作出評價，好一陣後才道：“蘇秦你的意思是他可以勝任一郡總督麽？東海還是天南抑或是燕雲？”

  林月心心幾乎都要蹦出來了，看來還是蘇秦沒有辜負自己地委托，總算說了一句公道話，三江這些官員總不能因為自己即將成為無鋒妻室反而就需要避嫌。俗話說，舉賢不避親，何況這武直和樸進還算不上是自己的親屬，叔父在信還不是頗有想法，但林月心斟酌再三還是覺得不太合適。

  “呃，蘇兄的意見大概是覺得盧曼不管就任燕雲總督還是東海總督，總歸需要調整一下，緬郡情況也需要一個對南方情況較為了解的官員來接手。昔日郎永泉時代天南官員和緬郡就素有往來，如果盧曼調任，這空缺的緬郡總督一職武直應該是一個合適人選。”似乎是察覺到無鋒話語語氣有些變化，蕭唐趕緊接上話解釋。

  此時的蘇秦已經感覺到無鋒如同鋒刃般的目光在自己臉上遊移，讓他沒來由地一陣心虛。他不知道林月心是不是找過其他人，但是委托他說項一事卻是讓他頗感為難。秦王殿下在人事方面最是痛恨拉幫結派，尤其是這還和后宮人物扯上了關系，更是犯了秦王殿下的大忌，但這種事情對方既然找上門來，一口拒絕似乎也有些不近情理。作為秦都府城守的武直蘇秦雖然認識但並不熟悉，但他也知道這個人在秦都府口碑甚好，且與當地工商階層關系也相當融洽，自己推薦也不是什麽徇私，只是對於總督人選的競爭實在太過激烈，西疆轄地數十府縣城守的佼佼者無不期望能夠榮升一方大員。武直也只能算得上其一人罷了。

  蕭唐的解釋讓林月心心稍稍有些失望隨即又有些忐忑不安。要讓無鋒將天南總督這個重要位置交給對於無鋒來說並不熟悉的武直的確不大可能，反倒是蕭唐地說項更有說服力。昔日三江林家為了與天南郎家對抗，重要官員都多多少少和緬地士紳有些交道，武直如果能夠出任緬郡總督，雖然說緬郡重要程度遠不如天南，但畢竟比起一府城守來說已經是大大上進了一步，何況現在緬郡和南郡這些地方都將是新帝國重點展區域，如果武直能夠在緬郡作出一番成績，不但能夠對他自己今後展奠定基礎，也能讓外人看一看三江也並非無人。只是聽得書房的眾人如此慎重，林月心才知道這幾郡總督的競爭遠非自己想象的那麽輕松簡單，難怪父親在心專門提及這個問題。

  現在就要看無鋒本人的態度了，林月心有些後悔在無鋒來三江一行時自己應當主動將三江一些重要官員介紹給無鋒認識熟悉一下，那樣可能情況要好上許多，畢竟要讓一個自己不熟悉的人來擔任一郡總督，別說無鋒，就連林月心自己也覺得有些為難。

  此時地林月心已經走到書房拐角處悄悄停下，豎起耳朵等待著無鋒的下。

  石雅薇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個時候這個位置和林月心迎頭相撞。

  從姐姐口獲知今天無鋒書房可能有重要會議時石雅薇就知道這一次恐怕是要討論人事問題，昨晚留宿在大姐房讓大姐知曉了這一消息，父親來信一直希望自己姐妹三人能夠盡快打聽清楚魯陽和彭城兩府的城守以及東海總督人選究竟花落誰家，但是雖然秦王殿下在大姐房留宿時間也不少，應該說佔盡了近水樓台的先機，但事實上無鋒在這裡卻鮮有提及人事問題，往往都是政務署已經作出決定布公告時自己姐妹才知道，而這個時候往往已經失去了先機。

  石雅薇知道父親的想法，聽雪軒在魯陽和彭城有著許多產業，尤其是運輸方面，水運被秦家和杜家控制，隨著司徒泰在東海的統治終結，秦家和杜家在扇江航運方面的壟斷局面頓時土崩瓦解，秦家和杜家的產業甚至已經被西疆查封凍結，現在從帝都經魯陽、彭城一直到金陵入海整個航運產業已經處於空白，而無數人的目光已經落到了這條蘊藏著巨大財富的航道上，石家也不例外。石家雖說是武林世家，但武林世家一樣要吃飯，要想支持起一個武林世家，並讓它保持展光大，先地就是資金問題，其次才談得上其他，而現在石家就面臨一個巨大展機遇。

  而要想在扇江這段黃金水道上立住腳，要條件就必須和官府搭上關系，石家現在面臨著來自船幫地競爭，船幫已經投入了西疆陣營，並且在東海光複第一時間就開始在魯陽安營扎寨擺出一副要準備進軍帝都到魯陽的航運業地架勢，這讓石家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如果真的被船幫佔了先機，只怕這整個扇江航道想要分一杓羹的想法都只有泡湯，這也是石雲遙急欲和東海地方行政官員接洽聯系的原因。要想直接依靠無鋒，石雲遙顯然沒有抱這種奢望，至少目前來說無鋒似乎不可能摻和到事情來。而東海現在仍然處於軍管狀態，和軍方接觸顯然不可能，所以即將上任的地方行政主官就成了石家急欲知曉的第一要務。如果能夠搶先了解並聯系上，那石家的把握自然可以大上許多，有時候先行一步往往就能決定成敗，石雲遙對這一點十分清楚。

  石雅薇不得不挑起這副重擔，在秦王府能夠隨意走動而沒有多少限制的只有她，大姐雖然在床第間頗得殿下的恩寵，但在秦王府卻排不上號，有夫之婦的身份讓她無法參與更多的事情，而二姐卻已是大腹便便，李無鋒到二姐房更多的也是親昵調笑一番，關心一下二姐的身體和腹胎兒狀況。唯有自己身份一直未明，但一個貼身近衛身份就可以讓她隨意出入秦王府，所以今天的任務也就只有交給石雅薇了。

  林月心不通武功，否則她完全可以搶先現石雅薇，而石雅薇雖然精通武技，但一來林月心一直站在書房外側處未動，二來石雅薇雖然也裝出一副隨意漫步的模樣，其實她的注意力同樣放在了書房傳出來的話語內容上去了，兩人就在這裡不期而遇。

  幾乎同時掩住自己嘴唇小嘴，兩女臉上同時露出不安和緊張神情，幾乎又在同一時間裡，兩女同時環四顧，看看周圍有無其他人現二女行蹤，幸虧周圍無人，兩女才按住自己心房漸漸恢復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