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容忽然變得可悲：“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殺他！”即便她那麽恨那麽恨，卻也始終，無法對他下手。

  一次次的機會擺在她眼前，她始終下不去手。

  樂桑點點頭，並沒有表現出很吃驚：“難怪他的精神那麽好。”

  與建仁同住的那些師兄氣色都一天不如一天，唯獨建仁每天紅光滿面，神采飛揚，想來也是紅雨故意的。

  “那麽你呢？”紅雨忽然看向樂桑，閃爍著淚光的眼睛頃刻間寒氣逼人：“你是不是打算殺了他？”

  這個女人一直都在處心積慮的禍害劍宗門，而大師兄，是她的一塊絆腳石。

  “真聰明！”樂桑笑著拍了一下手掌，明媚的看著她：“我確實是打算殺了他，就好像，你殺了小師妹和建雲師兄一樣！”

  “你……”她張口欲言，卻並未說出來。

  “怎麽，你是想阻止我嗎？”樂桑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既然她不舍得殺，應該也無法容忍別人動手吧。

  沉默了一瞬。紅雨長袖一甩轉過身去：“我不會阻止你，你要殺，就殺吧！”

  那個人，已經跟她沒有關系了。

  樂桑輕輕一挑眉，這倒是她意料之外的。

  “需要我把他的屍體跟你葬在一起嗎？”

  “不要！”紅雨一口拒絕：“他會髒了我的墳墓！”

  點點頭，樂桑非常通情達理：“那我到時候直接將他扔山上，被野狼吃了，就什麽都不會留下了。”

  紅雨手指情不自禁的握緊了起來。

  樂桑看著她幾乎和正常人無異的身體，忍不住問：“喂，你明明可以這樣，之前為什麽每次出現都要那麽嚇人？”

  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可真的將她嚇一大跳。她原本以為人死了之後都是那麽一副恐怖的嘴臉，可看她如今這樣，很正常嘛。

  紅雨眉毛一皺。

  沉默了幾秒鍾之後，理直氣壯道：“我想嚇你，不可以嗎？”

  樂桑僵了一僵，然後訕訕的笑起來：“可以，當然可以，因為你，我的膽子也越來越大了，以後再見到什麽鬼啊僵屍的，我想我可以像見正常人那樣正常的打招呼了。”

  “哼！”紅雨懶得跟她貧嘴。

  樂桑莫名的覺得她這個樣子有些可愛，抬頭看看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一輪彎月被烏雲遮住一半，昔日的漫天繁星也全都躲在雲層裡。

  “唉。”

  “你歎氣做什麽？”

  “我只是在可惜，在最後的時間裡，不能陪你賞月和看星星，天公不作美啊。”

  “……”紅雨沉默。

  樂桑側頭看向她：“你是時候走了，來生，做一個普通的女人吧。”

  不要再入什麽宗門，不要再跳進大染缸裡，就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便好。

  “不，來生，我一定要比你出色！不僅能力，容貌也是！”話剛說完，樂桑便見一陣青煙飛過，紅雨瞬間就不見了。

  她呆滯的站在原地許久，最終輕笑起來：“好啊，比我漂亮，比我更出色！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