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你叫什麽名字?”
“神仙,你打哪座山上來?”
“神仙,我能隨你修行,學習捉妖之法嗎?”
……
青山綠水間,總能聽見一個清脆的少女正喋喋不休地呢喃著,對著一個始終不答話的男子竟是那樣樂此不彼。
白曜終是忍受不了喋喋不休的玉染,猛地轉身,凌厲地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閉嘴。
玉染遇上白曜那雙冰冷的眸子,這才停止了追問,有些憋屈的站在原地。
白曜以為耳根子要清淨了,正欲轉身離開,卻沒想到,玉染竟又大步跟了上來,極為歡快地說:“神仙,我們做朋友吧!”
白曜一個踉蹌,險些被腳下的石子絆倒。
那一夜,他不過是在林間打坐,吸取日月之精華,卻不想被兩個聲音打擾。
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話中,他不禁覺得這個捉妖師有點意思,尤其是聽見她話語間的堅定,雖然覺得有些可笑,但卻仿佛深深敲擊進了他的心扉。
他本不是心善之人,卻不願見有妖魔在他的面前殺人,便出手相救。
那妖不過是個修行百年的小妖,他救玉染不過是舉手之勞,卻不想,惹上了一個大麻煩。
這個少女寸步不離的跟在他身後已有三日三夜,他在天空飛,她便在地下追,她的道行尚淺,追他自然吃力,可她總是有一種堅持不懈的精神,不顧他的冷眼,總是能自得其樂,仿若這世間沒有能夠令她煩心之事。
若非他此次在人間還有要事,他早就將她甩開,豈會任她這樣緊隨。
現在的她,就像一隻八爪章魚,甩也甩不掉,罵也罵不走,整個一厚臉皮。
不過轉念一想,有個凡人在身邊,倒也能助他辦事,既然她愛跟著,便也讓她跟著,但著一路上對她的喋喋不休是充耳不聞。
漸漸地,玉染覺察到他也不是那麽想趕走她,便愈發歡快地跟著他,不停的問他,可從來未曾得到他的回答,至今她還不知這神仙的名字。
“神仙,你這是要去哪兒?”玉染從包袱裡取出從幽蘭谷帶出來的烙餅,遞給白曜一張,他卻不言不語地越過她,她毫不介意地收回手,張嘴咬了口烙餅問:“我看你這幾日都沒吃一點東西,你不餓嗎?”
白曜冷睇她一眼,只是走到溪水便,彎腰以雙手舀起一些水便飲盡。
玉染覺著神奇,“我師父也修行修仙,可他一日三餐一次不落下,而你單單喝點水就夠了,果真神仙和修仙者的差距還是很大的。”她一邊說,一邊吃的津津有味。
白曜眼角的余光瞄到吃得異常有味的玉染,出奇的覺得這烙餅的味道很奇特,有種特別的香味。
玉染吃完烙餅便將包袱放在草地上,口有些乾澀,便也跑至溪水邊,彎腰喝水。
白曜看著背對著自己的玉染,便施法將她包中的烙餅隔空取來,放至嘴邊咬了一口,頓覺滿口酥軟,香味四溢,他從來不曾吃過這樣好吃的烙餅,不由多咬了幾口。
玉染用喝了幾口溪水後便用清水洗了洗臉,用袖子擦淨水珠,回首時瞧見正在抹嘴角的白曜,便問:“神仙,你打算去哪兒呀?”
吃完烙餅的白曜意猶未盡地擦了擦嘴,聽著玉染問了無數遍的問題,淡淡道:“此次我要去長安尋一個人,正好需要一個幫手。”
玉染頭一次聽他的聲音,溫潤中帶著幾分風雅,仿若能夠穿透人心一般,竟是那樣好聽。她當即歡快地奔至他面前,目光炯炯,閃爍著幾分興奮:“好呀好呀,我可以當你的幫手。”
白曜也不與她繼續廢話,徑自離去。
玉染見他要走,立刻去將地上的包袱撿起,將東西收好,卻“咦”了一聲,“我的烙餅呢?”她見他愈走愈遠,匆忙地背起包袱緊追他而去,在他身後追問著:“神仙,你看見我的烙餅了嗎?”
白曜一臉嚴肅,一副不願意搭理她的神情,口中似乎還依稀閃過烙餅的香味。
玉染習慣了白曜不搭理她,便喃喃道:“奇怪,之前分明還有幾張烙餅的呀,難道是被野狗拖去了?”
白曜聞言,原本就嚴肅的臉色一黑,前行的步伐愈發快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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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很快便來到了長安城,城內異常熱鬧,玉染很快便被長安城的繁盛所吸引,看待所有的事物都是這樣新奇。
待她走至一位老者的攤位前,看著那白發蒼蒼的老人,衣衫簡陋,稍顯寂寥。攤位旁寫著“神算子”三個大字,可來來往往的路人紛紛,卻無一人前去算卦。
玉染甚覺此人像師父,一個孤家寡人,不由泛起同情心,便大步上前。
“老先生,給我算一命吧。”玉染一屁股坐在他攤位前的小凳上,笑語盈盈。
老先生看了她一眼,煞有其事地掐指一算,便一副神秘的模樣開始對玉染滔滔不絕地說起所算之事。
白曜見玉染沒有跟上來,眉頭一蹙,側首看著正坐在攤位前算命的玉染,她似乎聽得極為認真,頻頻點頭。
不一會兒,她便滿臉笑意地給了算命人一些錢,滿臉笑意地朝自己奔了過來。
“神仙,我剛才算命了,他說的可準了,並且再三告誡,在我一百四十六歲時會有一劫。”玉染說的極為認真,看來對算命先生的話深信不疑。
白曜聞言,劍眉一挑,“怎麽,墳讓人給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