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傾盆大雨降臨整個潼城,雷電之聲瞬間消逝無蹤,狂風漸弱,唯獨那黑夜依舊。
月初站在暴雨中,起伏的胸口可見她此時激動的情緒,悲戚的目光中隱含著幾分激狂。
她回首,隔著漫天雨簾對上陵霄的目光,淚水出眼眶,瞬間被雨水衝散。
暴雨不僅衝散了她的淚水,亦衝散了她的妝容,素容盡顯蒼白的臉色,雨中的她淒然且狼狽。
陵霄深深與之對視,這一刻,他仿佛覺得月初就要離他而去。
他大步衝入雨中,將她狠狠擁入懷中,一字一句道:“若有天譴,為何要一人承受!今後我是你的夫君,有任何事,我們一齊面對。”
月初感受他身上的溫暖,淚水不斷滾落,用力回擁著他,哽咽地問:“我要離開潼城,我要去幽蘭谷,今後我們就在幽蘭谷,再也不問三界之事好嗎?”
陵霄深深閉上了眸子,隱盡了眼中的一切情緒,擁著月初的雙臂隱約有著幾分緊繃。時隔多年再聽到“幽蘭谷”這三個字,他仿佛又回到了四千年前,被他親手殺死的救命恩人玉染,她倒在血泊中的模樣,至今記憶猶新,不曾忘卻。
月初有些迫切地說:“陵霄,答應我。”
陵霄重重地點頭:“我答應你。”
站在人群中的嫿嫿,隔著那茫茫傾盆之雨,凝望著相擁的二人。
原來,這一百年來在他身邊的陪伴,終究是一場夢罷了。
“原來,嫿嫿在你的心中終究只不過是個替身。”諷刺的笑容盡顯臉龐,淚水悄然滾落卻不自知,依舊笑得嬌媚如花,可淚水卻蒼然無力。
?
一場狂風驟雨後,今日的婚禮散的格外早,傾盆大雨散後,驕陽破雲而出,重現潼城光芒。渾身濕透的月初匆匆回了喜房,下人備好熱水為其沐浴更衣。
陵霄本想尾隨月初前去,可眾賓客哪肯輕易放他離去,紛紛糾纏著給他敬酒。
今日陵霄本是邀請了七殺與楚韻來觀禮,卻不想魔界眾長老也紛紛前來,倒是讓他有些吃驚,心中亦隱隱有些不快。
可今日是他與月初的大喜之日,心情本就開心,便也未對擅自前來的長老們動怒,於他們接二連三的敬酒也不相拒。
直到深夜,滿堂賓客飲的暢快,七殺與楚韻知曉經過成親時一場風波,此時的陵霄定然是心系月初。便出言將在場眾人勸離喜堂,很快滿堂賓客散盡,有些微醉的陵霄未做停留,大步朝新房處走去。
新房外空無一人,屋內的紅燭光芒透著雪白的窗戶紙透了出來,鋪了一地銀霜。
陵霄推開緊閉著的屋門,滿屋那漫天紅幃闖入眼簾,他邁步入屋,正見已褪去一身濕透喜服轉而換上平常所著衣衫的月初,她靜靜地坐在喜榻之上,目光沉沉鬱鬱,不知在想些什麽。
“在想什麽?”陵霄望了一眼桌上擺放的兩杯合巹酒,便慵自端著朝月初走去。
月初回神,睇著依舊是一襲喜服的陵霄,早先被暴雨濕透的衣衫早已因其運用真氣而快速乾涸,完好無皺。她嘴角露出一抹淺淺地笑意,自他手中接過一杯合巹酒。
陵霄的眉頭卻愈發緊蹙,總覺得此刻的月初笑的格外勉強,他卻沒有點破,只是與之共飲合巹酒。
合巹酒飲罷,月初問:“你喝了不少酒吧?”
陵霄答道:“這些長老們與我有些交情,便擅自前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了,今日與你成親,我很開心……所以多飲了幾杯。”
聽著陵霄對她的解釋,心中已是了然,“我明白,你與魔界之人都有深厚的情誼,他們前來觀禮也算是對你的尊重。”
陵霄握著她微涼的雙手,低聲道:“我以為你會不開心。”
月初垂首,凝著陵霄握著自己的雙手,唇畔依稀掛著溫淳地笑意:“我已經將你從魔界帶走,難道還要阻止魔界中人前來參加你的婚禮嗎?那你的妻子是不是太小氣了?”
陵霄聽聞妻子二字,心中無限感懷縈繞在心間,“我們幾世成親,卻不能廝守到老,這一生,我終於不用再眼睜睜看你離我而去,我卻無能為力。”
月初心中酸澀,用了幾分氣力回握陵霄的手道:“這一世,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陵霄望著微微垂首的月初,看著她白皙柔嫩的側顏,在搖曳紅燭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動人,他情不自禁地低頭吻著她的臉頰。
月初面色嬌紅,心中怦怦直跳,低聲道:“陵霄,我們……”話至此,她已有些緊張。
“該叫夫君了。”陵霄的吻一寸一寸落在她的臉頰,遊走至她的唇畔,呼吸密密麻麻與之交纏。
月初細聲輕語地喚了聲:“夫君。”話音未落,她的唇已被其含入口中,一分一分,深入而激狂。
她生澀地回應著,卻因他的激狂而細細****出聲。
紅幃,喜燭。
喜房內充斥著****的靡靡氣息。
交纏的二人倒下深深床幃,芙蓉帳暖,醉人心神。
他攻城略地,滿腔愛意化作水乳交融,頃刻間點燃了激情的火種。
帳影青絲流轉,隱約掩蓋了一室桃色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