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織,絲竹悠悠。 喝了數杯酒始終不動聲色的凌血寒,終於在東方離淵與樂桑過去的那一刻抬起了目光。
暗黑無邊的眼裡,流轉著無法讓人看透的光芒。
“方才太子可實在是讓本王開了眼界,這杯酒,本王敬你。”東方離淵話語含著三分笑,舉起酒杯衝著凌血寒揚了揚。
“勝之不武。”冷冷的四個字,凌血寒面上沒有一點表情。
這話,卻不可謂不狂妄。
與東方辰的比試,他將最終的結果以勝之不武來評價,擺明了說東方辰不是他的對手,與他不在一個檔次,與之比試,毫無意義。
“這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麽。”東方離淵笑的邪魅,話語意味深長。
毫無疑問,上,自然是他東方離淵,下,便是東方辰。
凌血寒周身的氣息一冷,披散的黑發無風自動,他暗黑的眼直視著東方離淵,一字一句道:“沒有試過,怎知道結果。”
比上不足,用在誰身上都可以,絕對不能用在他身上。
“那我們現在試一試如何?”東方離淵笑意一深,眼底含滿了挑釁。
勝之不武,他可不會介意。
不過……現在還不到時間。
“本太子會給你機會的。”果不其然,凌血寒一口拒絕。
不管他是否有傷,他與他的較量,都不應該在這個時候。
“那本王,可就等著了。”東方離淵再揚了揚杯,優雅的喝完杯中的酒。
凌血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目光這才看向一旁的樂桑。
冷淡的神情,平凡中又透露著不平凡的臉,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刻意隱藏的痕跡,唯獨那雙眼絲毫未變。
肖樂桑,這就是那晚用笛音損了他半身功力並且出言侮辱他的人。
如冷夜所言,她隱藏了自己容貌數年,所以憑畫像找不到她一點蹤跡。
而她那晚所用的短笛,是東元國皇帝賞給東方離淵的東西,多虧了這人盡皆知的消息,他才能輕而易舉的找出她來。
既然是東方離淵的人,那麽,他自當從長計議。
“請。”冷冷的衝樂桑揚了揚酒杯,凌血寒酒水一口送進喉嚨。
樂桑眼底閃過一抹銳利,如此冷靜的反應,他是沒認出自己,還是早已經認出自己?
夜風拂過,吹皺了一池春水。
或許,很快就能知道了——
嘴角冷冷一勾,在凌血寒空杯落下的當順,樂桑仰頭將杯中的酒飲盡。
月色皎潔,萬裡深空星辰閃爍,景明宮沾染了一地明輝。
四方琴聲響起,隨風飄揚在夜幕之中,不似絲竹聲柔和,輕快的節奏讓全場的氣氛驟熱。
權貴大臣們都一改方才的嚴肅,你敬我來我敬你,暢快的在景明宮喝起酒來。
皇帝陛下早已下旨,這場宴會,大家盡興便是,不必拘謹。
燈光琉璃變換,人影閃爍不停。
這場特地為鄞國太子舉辦的盛宴,前所未有的熱鬧。
就在這眾人都高興之際,只有東方辰是冷著一張臉,眼底的光芒有些陰沉。